“七哥,你见到四哥五哥了吗?”院中,小雪抓住跑过来的七郎。
“四哥,五哥和爹书房议事呢?找他们有事吗?”七郎问。
“他们答应带我去捉蛇给我的雕儿吃的。”小雪眨巴着眼睛。“我到处都找不到他们。”
“我们去书房找他们,”七郎拉着小雪就朝杨业的书房跑去。
“七哥,被爹发现了你又要…….”小雪话刚说了一半,就见七郎用手指放在嘴上,做了‘嘘‘的动作,然后拉着她轻手轻脚的走到厢房的一侧窗子下。小雪看看四周,这里挺偏僻的,杨业的书房是军事重地,平时本就少有人来,除了他和几个哥哥之外,就算是管家也不会到这里,七郎却熟门熟路,看来他偷偷摸摸的来这里也不是一两次了。
书房的窗子开着一条缝隙,两个孩子蹲在窗下,就听到杨业的声音从窗缝中传了出来。
“那群盗匪所在的堡垒坚固异常,易守难攻,三面环山,只有一条路可以入内,我们的人已经在那里攻打了半年,他们始终负隅顽抗,死伤惨重却始终无法攻下,这次派你们兄弟二人去,一是让你们历练一下,二是,希望你们能找到攻破碉堡的方法。这群盗匪无恶不作,专门荼毒往来商客,可算是大宋的心腹大患。”
“儿子定不会让爹失望!”四郎,五郎的声音传出来。
“七哥,四哥五哥也要上战场了吗?”小雪坐在亭子里,蹙着眉头。
“杨家的儿郎生来就是保家卫国的,”七郎拍拍自己的胸口,“我将来也要跟着爹和哥哥们上战场,做个保家卫国的大…….”他突然停住了,呆呆的看着小雪,手忙脚乱起来,“小雪,你怎么哭了?是我把你惹哭了吗?我说错什么了吗?”
小雪拼命摇头:“不,不是的,我……只是想到我娘……所以哭了。”
七郎赶紧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珠:“小雪不哭,都是七哥不好,”他听小雪提到娘,以为她想起了被杨家收养的那一天发生的事,心中又是内疚又是不安,暗骂自己不懂事,把她惹哭了。
其实他并不知道,小雪落泪,并非是因为想起了这个时空的第一个‘娘’而是想起了杨家儿郎将来的结局,尤其是面前的七郎,被潘仁美万箭穿心,她永远忘不了,在现代,看到电视剧《少年杨家将》中七郎被万箭穿心时的样子,她哭得一塌糊涂,就像那个被万箭穿心的人是她一样。
“七弟,小雪,你们怎么了?”身后传来温和的声音,不知为何,一听到那声音,小雪心中的哀伤居然缓解了,那声音就像是一道阳光,可以穿破遮天蔽日的乌云,直直的射进她心里。
“四哥,小雪想她‘娘’了,所以哭了,你快劝劝她。”看到四郎,七郎就像见了救星般。
“小雪。”四郎走到小雪面前,蹲下,温柔的替她抹去脸上的泪珠,他知道七郎口中的‘娘’指的并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小雪的生母,“你还记得当时那些辽人冲进村庄屠杀时,你娘的举动吗?”
小雪点点头,那个景象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娘冲进院里,把她紧紧护在了身子下面,用自己柔弱的身体去抵抗那寒光闪闪的刀,正是因为当时娘紧紧地抱着她,遮挡住了她,辽人并没有发现藏在那位柔弱母亲身体下的她,她也才得以九死一生。
“你娘把你藏在自己的身体下面,就是希望你能活下去,她用自己的命换来了你的命,就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只要你快乐,你娘在天之灵才会开心,对吗?所以,别哭了,开心起来,我们的小雪是个勇敢坚强的女孩。走,”他站起来,把手伸给她,“四哥带你捉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