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辽国,花团锦簇,此时正是北方春暖花开的时节,位于皇城正中心的辽国皇宫在华丽程度上虽不如宋朝皇宫,看上去却更加的朴实,毫无奢华之感。
耶律休哥在院中走着,身后传来一声呼唤,声音柔媚入骨,他却不由得皱起眉,转身时,不满之色已经从他脸上消失,只余一片淡漠。
宁安公主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笑:“逊宁,我找你找的好苦!”
“公主找我有事?”
“我有东西给你,不,应该说是物归原主。”宁安讨好的笑着,从怀中掏出一样的东西递到他面前。他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在接触到对方掌心中的东西时,目光顿时凝固住了,那冷漠的表情在顷刻之间一扫而空,他一把抓起那东西,“你从哪里得到的?”
“一个低贱的汉女手中,”宁安公主看到他的脸色大变,心中有些不快,“这可是前王妃给你的遗物,你怎么可以随便把它送人,就算要送人,也该给和你门当户对配的上你的人,怎么能送给一个低贱的汉女?”
“你……”他意识到了什么,难道说他送个她这块玉佩,竟给她带来了无妄之灾吗?他深知宁安公主从小被骄纵坏了,心狠手辣,用‘毒如蛇蝎’来形容她一点也不为过。心中虽然怒火万丈,但他毕竟不是普通人,很快他便收敛了不满,“公主说的是,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这就对了嘛!”宁安公主登时笑了起来,随即她的语气变得冰冷,“不过这也没什么,因为那个人已经为这个东西付出了代价!”她笑着,就像在跟对方讨论天气,而不是一个人的生死。
耶律休哥心中一寒,不详的预感笼罩了他的全身,他抑制住翻涌的情绪,尽量以一种平静的口吻对眼前的女子说道:“我还要去给皇兄请安,恕我先行告退!”说完,不等她答话,转身就走。
夜晚,北院王府一片宁静,唯有南面一处住房灯火通明,耶律休哥坐在房中,握着玉佩:“该死,当时竟忘记问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究竟住在哪里。话说回来她也一直没问他名字,两个人一直这么“喂”来“喂”去的。其实回来之后,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回去找她,把她和她的家人接来辽国,但很快,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首先,她是汉女,父王是绝对不会允许他把一个汉女留在身边,说不定到时会趁他不在,将她杀了也未可知。其次,她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只以为就如同自己跟她说的那样,是个与家人失散的商旅之子,辽人和宋人之间的仇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无法想象,一旦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会是个什么表情?是厌恶还是憎恨?无论是怎样的表情,也绝对不再是之前的相处的那样善意了,他不想破坏他们之间的这种融洽。
“世子?”萧寒从外面走进来,一身的风尘仆仆。
“如何了?找到她了吗?”他不等他行礼,就一把扯住他问。
“回世子,我按照您的吩咐,去了那村子,哪里已经成了一座死村,所有人都死光了。”
“怎么会这样?终究是我害了她,我早该想到!”他颓然的坐回椅上,握紧手中的玉佩,当时把这玉佩送给她,并非如宁安所想,是送她定情之物,毕竟她只有五岁,没人会送定情信物给一个五岁的孩子。之所以给他,是下意识的那么做的,而且事后他也并没感到有什么不对,好歹他们之间相识一场,也算是给她留给纪念,却未曾想到,一个无意识的举动,竟会为她和她的家人乃至整个村子都招来无妄之灾,早知如此,当时他就不那么做了。“宁安!”他咬牙吐出这名字,他会好好的记着这笔账,终有一日,他会连本带利讨回来的。
“你发现那对白雕了吗?”
“没有,村里什么活物都没有,更别说雕了!”萧寒回答。“世子,你也别着急,也许她还活着,那个村子虽然成了死村,但属下在村南面发现了一个墓,竖着一块没有写名字的碑,很明显,事后有人经过那,发现了村里的人被杀,把村民都安葬了,所以,说不定会有幸存者。”
他眼中燃起了一丝小小的希望:“你即刻派人到大宋去打听,无论如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