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把钱带来了。”修丽华说完这话就不说了,俩只眼睛整齐地看着对面那俩个人的神情。
“钱,我不会收,多少钱也不会。”陈少芬按捺不住一口气,拍着桌子,一下子,四只酒杯摆在那里齐响,连盘子都被敲的咚了一下移了位置。
“你干什么?丢脸就回家去。”陈金有些后悔,自己冲动带她来了,他的妹妹,来了要干什么,讨钱,他缺钱吗?他是缺钱的人吗?那还要什么,他还没想好。他在心里划拳头,好像那一拳打出来的就能够打出一个主意,一个愿望,可都不现实。他不知道怎么的坐在那里神思就散了。
“今天就不该来,我!哥,你说句话,我哪里比不上他了?”陈少芬气的话都不会说了直接把酒杯扣在桌上也不理会里面的酒液慢慢地淌到地上,渗透进地毯里,褐红一片,像血一样。
“那你给我回去!”陈金抓住她的手臂,既然坐在这里现眼,那就滚蛋。
“我,哥,你是哪边的?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有什么好的,没有她的家世,她也不过是个十八流的小明星而已。”
“很好,我的家世背景你一提再提的,是觉得我不会打女人还是怎么的,还是你觉得你比我好哪里去了?”说完,就一个巴掌直甩过去。连陈金她都敢招呼,陈少芬,体力估计值那么差的人还能狠到哪去。
“你,你怎么敢?”陈少芬头稍微偏了一侧依旧被她的掌风给扇到了,她知道脸上肯定红了。顿时恨死她的心都有。她看到修丽华出手的时候金晟竟然脸上露出了一个笑。恐怖地印到她的脑海里。这,她求的到底是什么,她是鼎天集团的千金大小姐,竟然要受这个侮辱,算什么,恨毒她的陈少芬红了眼,从小连指甲盖受了点伤都会哭的她现在,竟然被人打了。她的大哥竟然不给她主持公道。桌子上早就狼藉一片,没人再理会吃的了。
“今天不好意思,我们下次再聚吧。”几个人站在外面寒暄。可修丽华就不想那么结束啊。她今天来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呢。可,金晟的手臂就把她拐到怀里,到最后只能跟他们挥挥手说再见。
“真晦气,这事儿一天不解决我都睡觉不安稳。”说完还叹了口气。
“怎么了?”修丽华对着化妆镜看了看妆容,结果就看到幽暗的汽车里金晟坐着,也不发动车子,安安静静地双手插着口袋。
“这个事情你想太多了。更何况拿钱打脸的事做的过了陈金反而不会放手。”
“是吗?可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只剩下钱了吗?”修丽华突然转过身对着他说。
“是我们富了还是穷了?”金晟弹了弹裤子上灰。一双腿强力有型好看地摆在那里。
“穷了。只剩下钱了。不过我还是喜欢钱哪。”修丽华说着脸上对着他一笑。
“既然你说我们只剩下钱了,是不是该谈谈情。”
“我们不是已经是夫妻了吗?”
“也需要相互关心相互理解相互支持。”
“那我现在就关心你一下,衣服穿的够多吗?”说着,就看着他深灰色的风衣里面配了件同色的毛衣。看着是风度翩翩可穿着是不要温度了吧。
“你应该再加个围巾的。等等,我前段时间拍戏的时候织了一条,不过是红色的,虽然够长。你带的话——”
“红色刚好配。回家你就拿给我。”不等她话说完就发动车子驶了出去。
回到家换了鞋子穿着家居服慢慢地喝着牛奶就蛋糕。是乳酪味的,特别香。
“给我也来一盘。”金晟停好车子就进来了。不过,他放下大衣之后到是紧盯着修丽华看。
“哦,我拿给你。已经洗过了。”说完蹬蹬跑上楼把那条大红围巾拿下来。因为考虑到围巾还可以当披肩用所以织的很长很宽,而男生用的话折一下就好。金晟当场就试戴了。围在脖子上,再把风衣穿上,挺配的。好像衬的他的皮肤都温润了许多。修丽华绝对不承认自己看呆了。
“怎么样?”金晟转了一圈儿。
“很好看。我自己的织的最好看。”说完,用手拉住围巾又感受了一下那温度。
“很不错的围巾,我会天天带的。”双手圈住她的腰对着她说。
“天天带,那不是脏了也没的换,最近我刚好拍完戏,索性再给你织一条吧。”看到修丽华突然这么好说话他微微惊讶了下,但是心里除了上升起来的甜蜜滋味没有其他的了。
“好啊,不过不要太辛苦。”说完在她脸颊上轻轻一点。
“喂,你,不闹了。早点睡吧。”俩个人一前一后住在不同的房间。有些落寞,安静的,**静了。
金晟扭开领带,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这些年保养得体,在健身房里呆的时间也不短,满身的气力似乎用不完。年轻,正当好时光。对女人,他一心追求。而现在,结婚了。虽然有过亲密行为,可,他知道她还没有完全地接受自己。接受自己?早年,早年?想到那个时候他突然就觉得现在的日子过的挺不错的。至少不再是一个人了。
第二天一早修丽华就开工了,坐在沙发上打毛线。高扬来的时候还以为她没起呢,结果,在佣人招呼下进到门里看到的这一幕,居家夫人。
“来了,早啊,坐。牛奶还是咖啡,或者果汁啤酒?”几天没见了,再见到他还是蛮高兴的。
“有一大早喝酒的吗?”高扬随手接过佣人端上来的牛奶喝了一口。
“有啊,大有人在好不好。像如果想吃点营养的,用一个生鸡蛋打进去,不要太好吃哦。”
“真的?”高扬的脸上写满怀疑。
“真的,你要不试一试。我们一起喝行吧。”
“可以。”高扬被她说的兴致也来了。
在佣人端了俩只大口玻璃杯子,俩个生鸡蛋分别装在腰盘里一晃一晃的。黄橙橙的鸡蛋看着到让人又食欲。把鸡蛋到进去和酒混合。
“来,干。”
“来客人了?”在厨房里忙碌的佣人刚刚看到她拿了好些东西出去,以为来了许多人看到她进来连忙靠上去。
“没,就是高先生。”
“高先生,那我先看到你端的那么些,俩个吃?”
“嗯。好了,别多话了。赶紧做事吧,今天肯定是要留饭的。”
“行,留多少人吃都行。”
“怎么样?”修丽华先喝了一口,看他几乎要当口灌下去。开始还不觉得,真正喝下去之后会有股粘稠的腥味钻出来迸到你的口腔里作威作福。
“很,奇怪。”
“习惯就好了。要再来一杯吗?”修丽华玩笑地说。
“不用了。我今天来还是带着任务来的。”
“什么任务,不会又要干活吧,好歹让我也歇俩天。你看我毛线还没打几针呢。”
“是首播会。”
“首播会?”修丽华接过他递来的大红请帖,非常闪眼,带着华金镶了边。
“是个PARTY?”
“差不多吧。这次出品方非常重视,国内的一线媒体都邀请了,还有一些大咖也会受邀前来。”
“虽然我不会低估自己,是借了金晟的名头?”
“也算。”
“什么意思?我的名气还没他大呢。”她现在到是知道了,反正他们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了。也没那种挣东风的气势了好像。
“你看片名了吗?”要说起来,他对于修丽华还是存着一份好奇心的。像很多人在做了多年替身之后一举成名,但是演技并不是说替身做多了就学到了多少。可她分明就是那种在哪里学到哪儿的人。
“哦,是这个,我是单元剧的,片方很诚心嘛。”
“听说是编剧和导演特别邀请的。”高扬说完对着她一个眼神。
那,什么意思?她又不是被遣的那个。
“我是说你很有魅力。”
“你确定你不是在损我?不过那天我穿什么衣服好呢。”
“白色的。大方简洁,很配你的气质。反正你现在也不用担心你的身材了。还比以前苗条了。”
“嗤。你们男人除了看女人的身材之外还能看点别的吗?”
“当然,还有感觉。”
“那你是感觉没到?”
“你怎么就认为我没有呢?”突然,高扬反问道。虽然他已经过了而立。当成熟的男人反而比小嫩肉更懂得照顾人,不是吗?
“额,这个问题,我只是觉得你好像从来都没有过女性的电话。或者可以说是工作时间。但是,很不能理解。”
“女人的好奇心比男人更重一些啊。”
“不是,只是觉得我的大经纪人没有女朋友我很忧虑。”
“放心,我不会抢你男人的。”
“OK。那我就放心了。”修丽华就真的拍拍自己的胸脯安慰自己。
“还没走?都下午了。他们是,准备在这里吃晚饭了。”
“那就准备。”说完又去布置点心盘子了。
“唉。”叹口气,继续干。
当冬日的斜阳洒下余晖的时候,树梢间的光芒已经呈现暗淡的红。天就要黑了。冷风吹击,好像一曲鼓,打出最后的旋律。
“我该回去了。”高扬已经拿起外套。
“在这里吃晚饭吧。反正都晚了。”
“诚心的?”要是别的人这么问她肯定会觉得这是讽刺。不过高扬。
“真心的。金晟应该也快回来了。一起聚一下吧。”
“好。”外套放下了。
窗外的灯也亮起来了。
风吹的窗户哗哗响。把门打开,冷飕飕的空气一下子钻了进来。修丽华带着高扬走出房门,在门廊下面摆了个小圆桌子吃蛋糕。
烤的刚刚好的起司,绵软甜香。
只不过蛋糕虽美,在冷风里好像有些不正常。
这份不正常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高扬就看到金晟的车进来了。
正当口,他们俩个人,这是光明正大吃蛋糕。有点傻,反而不正常。
“你好。高大经纪人,今天有空来家里。刚好我有一瓶红酒可以和你一起喝俩杯。”
“好,谢谢招待。”
金晟的目光一瞬略过高扬,定在她的身上。看了她俩眼,没有说话。好像在公司的高管气势摆了出来。
不过,回给他的是一个背影。
“吃饭。”金晟开了口。饭桌上立刻安静了很多,好像突然增添了许多规矩一样。
这次吃饭很快,结束的很快,应该这样说。
在跟高扬告别之后,金晟拿起她早上织的毛线。短短的一截。
“今天很冷,你还坐在外面。没有被冻了?”
“你什么意思?”修丽华抱住抱枕。
“可怜你的经纪人这么冷的天还得陪着你坐在外面,敬业可加呀。”
“这不是等你吃饭吗?”
“那需要他在一整天吗?聊了什么?”金晟压抑不住的火气,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重的火气。
“就是随便的一点话。”修丽华手动了下,想要比划一下范围。
“那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忙音哪。”
“这,我们,可能太熟悉了。”他不说,她都忘记了,他们好像坐在一起似乎沉默的时间更多一点。俩个人不说看电脑就是看手机。幅度都不在一起。
不过今天来挑刺是不是太晚了一点,不应该找原因吗?
“我不想说了。围巾你爱织不织吧。”
“这是小孩儿脾气?”她嘀咕一句。
“对。比不得他大气。”对于他突然抱住她的行为,然后舌头就伸出来了。
“你,干什么,刚吃好的。”
“那就运动运动。”
“不要。我不要,也不想。”
“你拒绝我多少次了?”
“那时候在度假。我可以理解我们夫妻也需要熟悉。现在,你跟他认识多长时间。”
“能够聊一整天。”
“可能有话题吧。”
“你看着我。”
“我让你没有话题了?”
“是,不是。就是我觉得你的气质太高贵了。不是,你很好。”
他的心被迟钝的刀子摩擦了一下又一下。
这个女人,怎么会喜欢她呢。
“这是怎么搞的?”修丽华觉得自己蠢还是,还是调频都不在一条线上。眼前的书翻了俩页又翻回去了。
放逐?第二天她起来的时候就看到佣人的目光闪躲躲的,好像做了不可告人的事情一样。
早餐桌子边上,放着一只行李箱。
正在等待着她的到来。
“你确定好了。把她推给别人。或者本来没有什么,更何况你以前的策略根本就行不通。看,像远距离。没钱的时候,她还是不找你。我就不知道你到底是傻还是真傻,还是就是爱情白痴。”曹成轩都快被他们这个,夫妻俩个烦死了。现在,都结婚几年了闹别扭,拜托,别闹了好吗。
“你说她跟你没有话说。那你应该想想你花在她身上的心思。不是钱,去旅游真正能换来的。”
“喜欢不是要改变那个人的样子。”
“得,别跟我酸。不是要改变谁而是要愿意变成谁。就跟俩个学生一样,好学生跟差学生在一起,最后差学生跟好学生学习了。成绩也变好了。这是一个道理。”
“是一个道理吗?你瞎编的吧。”
“对你,我只能瞎编,不然我也没话跟你说。你也就脸好看了。”
“冷冻不是问题,距离才是问题。回去好好想想吧。”曹成轩最后也酸了一下,把那句话说的带了点湿意。
冷冻,还是冷冻期。而这一次的冷冻期却没有如金晟的想料之间,反而出了个大的事故。
修丽华走出门之后也没有想过去说软话,他们之间的话已经说尽了。他不了解她,再说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喂,没找到住的地方?听说你演的那部剧要开播了。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难保最后媒体给你爆出来哦。”曹成轩的车子就停在她的面前。
“那又怎么样。有时候我真的累了。分分合合的,随时随地把我扫地出门。想想真可笑。”
“对了,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就是这件事。连你们家就是现在住的那幢房子也不在你的名下,很不正常哦。你的父母怎么都应该留给你一些不动产吧。”
“这个,可能因为我不善于理财吧。”
“是吗?”曹成轩暗暗地思索起来。真正说起来他和修丽华的关系更亲一点。要说金晟有时回来找他,也不过是和修丽华的事情罢了。
“要不我去你家借住几天,等我找到房子我就搬出去。”
“去我家啊,也不是不可以,你也知道,我还有个室友呢。”
“我不介意。就几天,OK?”
“OK.”曹成轩头想打脚。这嘴说的。家里还没报备呢。
“你等等,先让我看看,我们家那位在不在?”曹成轩刚把钥匙放下来就赤着脚摸进房里去了。
“不在,你赶紧进来。住楼上。门上有钥匙你拿着啊。”说完就把她推上去了。
修丽华走上楼去打开房间,楼上是俩间卧房加一间小厅可以供人在这里聊天说话。修丽华选择了左边的一间,刚刚把行李箱放下去,就听到楼下的开门声。
“谁来了?”是肖强的声音。
“一个朋友来家里住几天。”然后是曹成轩的回答。
“男的女的?我认识吗?”
“你应该认识的。修丽华。”
“大明星,她应该有自己的豪宅别墅吧,住在这里有点丢份吧。嗯?成轩?”肖强后边的声音让在房间里的她听了都觉得要打个哆嗦,不是别的,而是这种话的语调。
“不好意思打扰了,需要打扰几天,肖大哥不介意吧。”
“我如果说介意呢。毕竟住在我这儿可是很不方便的,要是有记者打听过来了。那我们可是要陪你上新闻的。搞不好来个3P也不说不定。”
“这个,”曹成轩一下子就脸白了。他抬头看向修丽华,那眼中的神色很清楚是在请她离开。
“我,可以住一夜吗?”
“你确定明天早上的时候没有记者,最好现在就走还能够说是来看朋友。虽然我还没有带着旅行箱来做客的朋友。”
“那麻烦你们了。”修丽华吸一口气,转身就把行李箱拿了出来。
“肖强,我们是不是过分了点。”
“过分,难道你想让大家知道你我的关系那我也不介意。反正我这辈子是不打算结婚了。如果你愿意的话。”说完这话他的眼睛一直都没离开曹成轩。
他的脸色先时一白,然后一青,最终他低下头去。缓缓地转过身不再说话。
修丽华从来没想过自己在有了一点名气之后会落到连酒店都不敢去住了。而租房子,更不行,那肯定是要通过自己的经纪人或者助理。而他们,在媒体面前亮过相。她好像成了无家可归的人。
打开手机,赫然上面出现了俩个人的电话,董言和高扬。她要回家去,她脑子里突然地就清醒了。她要回家去。
她不是被赶的那一个。
家。好像还是早晨她离开时候的模样。而现在,就是心境不一样了。
“那个,太太回来了。我们要不要说一下。”
“做你的事,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碎嘴。这里是她的家。干好你的事。”
“我就是问问。”
“我回来了。”修丽华站在大厅里喊了声。
“太太回来了。您是,现在备下午茶点在您房里还是客厅。”
“客厅。”
把大衣脱了,鞋子换了。身上洗了,舒舒服服地坐在那里。
打毛线,看到还留在房间里的那团紫色毛线。本来她决定这俩天打好的。现在,没有那么好的心情。
可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做,伸手拉开了线团。
一针一针织了起来一直到傍晚没有变过动作。
“先生回来了。”
“嗯,她在家。”
“是啊。太太织了一下午的围巾呢。可认真了。”佣人说完这话就下去了。
“丽华。”
“有事吗?”
“早上对不起。”其实他们对于感情还是幼稚的吧。这是第几次了,只要不和就让她走。好的时候好像他能够抵过全世界。
她心累累的不想说话。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