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歌拉着楚晨来到一旁,眯着眼小声的问道:“你到底来我家干嘛?大过年的你不回去和家人团聚跑我这来?你,肯定有阴谋。”
楚晨好笑的看着她,说:“我不是麟国的人,在这,在这种时候最想见的是你。”
吟歌看着他那捉摸不定的笑,他的话倒是有种男人对女人的相思情愫。“你该不会今晚住这吧。”
他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那就只好请你收留了。”
吟歌提高声调“什么?”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他们,老夫人问道:“什么事?”
吟歌指着楚晨,没好气的说:“他说他要我们收留他。”顿了一下,又指了一下站在一旁从未开口的夜,“还有他。”
“反正府里的房间多的是,琴姨等会吩咐下人准备两间客房给楚晨他们,好好伺候着。”
“是,老夫人。”
不是吧,这还没搞清楚来人的来历就让他住家里??吟歌瞪了一眼楚晨。这人根本就来蹭吃蹭喝的,还一直对自己笑。
“你……”
楚晨挑眉示意继续。
“你笑神经很发达,或是你的脸部抽筋了?一直笑?”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皮肤真好,人也很帅,忍不住多捏了几下。直到注意到他一直在自己时,慌张的收回手,干笑两声“呵呵,咳。今天天气真好。”
楚晨望着天,一颗星星也没有,月亮也没有,还有一片被灯笼的喜气染红的夜空,嘴角轻扬,说:“恩,天气很好。”
夜看着他们,这是自己跟随他二十年来见他笑的最多的一天,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子。他六岁的时候遇见了九岁的楚晨,那时的他已经没有了笑容,失了孩子的天真,眼睛里冰冷一片。
“那现在起我们算是朋友了,楚晨还有夜。”她朝着夜露出一个微笑。“今天大家要一起守夜,等钟声,又长大了一岁了。”是感叹也有无奈,时间不等人。这一刻她无比思念遥远的爸爸,妈妈,哥哥……突然感觉脸上一片温暖,原来楚晨正温柔的擦拭着自己脸上不知何时滑落的泪。吟歌扯出一丝笑,声音哽咽,小声的说着:“我很想家,很想,很想。”楚晨心疼的把她拥进怀里,她在他怀里无声的哭泣。
老夫人跟崔尚书还有其他人看向他们,老夫人一脸的喜气,崔尚书却是愁容满面。
站在后院,老夫人拄着拐杖问站在她对面的崔尚书:“亲家老爷,刚刚在外面看你似乎有话要说?”
崔尚书仰望着夜空,缓缓开口道:“老夫人可知楚晨是何许人也?”
老夫人疑惑“怎么?”
“他乃是楚西国的三皇子。”看着老夫人波澜不惊的面容,又把那天在国宴上的情况一一道出。“这丫头这么一下子招惹了这些人物?”
老夫人这下才露出担忧之色,最后叹息道:“这些已经是我们管不了的了,一切都只靠阿吟她自己了。”
哎……崔尚书一声长叹,他早已将吟歌视为己出,待她比自己的亲闺女还好。是父亦是友。
“咚……咚……咚……”
这是从神庙传来的钟声,预示着新的一年,新的一天开始了。
雪一片一片的从天空中滑落,大伙相继进入梦里。
狼烨站在御书房门口,手里拿着血玉不断地拿拇指来回摸索。为何要骗朕?她那句‘印清,苏印清’还是那么的清晰。握紧手中的血玉,不管你是苏印清还是潇吟歌,我不会让你有第二次逃离我的机会。
狼煭坐在书房,只是坐着,看着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潇吟歌不是一个让你厌恶的女子吗?为何现在脑子里都是她的笑,她生气的模样,她的声音……为什么一听到楚晨要带走她自己会沉不住气,莫非爱上她了?不,不可能,寒之,寒之怎么办?我一直爱的不是寒之吗?八世的轮回纠缠的结果不都一样?莫非要到最后一刻才看清自己的心?不,这次绝不负她,不能负,也不敢负……
雪越下越大,模糊了视线,心却清晰……
吟歌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日的中午,楚晨跟夜已经离开了。想想昨天哭了……在他的怀里,别人看不到,然后睡着了?她翻开被子,站起身,一块刻着奇怪图案的玉佩从自己身上滑落。吟歌弯腰捡起,挠挠头,似乎隐约的记得有人在自己的额头吻了一下,当时以为是蚊子(冬天哪来的蚊子),然后有个东西放在了自己的手中,有说话,只是不知道说些什么。那这玉肯定是楚晨的,看着色泽,上等,那家伙一定很有钱,下次乘机坑点。
新的一年,潇府派遣回家的丫鬟,奴仆们也都纷纷刚回来上工,果儿也回来了。
吟歌跟潇云准备重新开张的酒店——云霄楼也开张了,独一无二的布局、陈设、餐具、菜肴、管理……还有墙上挂着的一幅幅特别的水彩画,都使得这个酒店在一时间红遍整个京城。一楼是小吃,甜点,饮料;二楼是餐厅,雅间;三楼有两个小阁楼是潇云跟吟歌的办公室;后院是住宿的房间,一切都很现代化,在吟歌所在的这时代是很稀奇的。
潇云看着这些,还是惊奇不已。虽说当时看到手稿的时候就觉得很新奇,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在眼前,这感觉难以言表。他知道眼前的吟歌已经不是以前的吟歌了,更值得让人疼爱,让人心疼。
吟歌看着自己的成果,自豪道:“大哥,看看,看看我的设计,厉害吧。哈哈哈。”今天的她一身牙白色男装,竖起头发,宛如一个十五六岁的俊少年。
潇云宠爱的摸着她的头:“厉害,厉害。”
吟歌打掉他的手,抗议道:“都说了不要摸头,难怪我这么矮,长不高的。”一五八的个子在潇云那一米八的面前的确很矮。刚说完潇云使劲的揉搓着她的头,引来吟歌一阵阵叫嚣。
这时安叔走了过来,对他们说到:“大少爷,三小姐,楼上天水间的客人说要见见这作画之人。”
潇云正色道:“知道了,安叔你先下去吧,我一会过去。”看着安叔走后,转头对吟歌说:“阿吟,你先回去休息,大哥不能再让你抛头露面了。”
吟歌笑着打趣道:“大哥是怕我抢了风头?说什么抛头露面的,你知道我闲不住的。我算术厉害的,可以当账房先生。”
“哎……”潇云一声长叹。
“你叹什么气?”
“你这帐是记给你自己看的吧,你那字……”
吟歌怒瞪着他:“我,我的字怎么了,虽然难看了点,可是还是字啊,不是嘛?你敢说那不是字?”
“是,是字,是。”
“那你笑什么?”
“没有。”
“还说没有,不许笑了……”
“……”
“还笑!”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