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看着眼前的琥珀琉璃珠,金丝帛缕衣,突然失了兴致,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样子,纳闷着陛下每次都没有细细瞧过自己的模样,就任意汲取,事后就是赏赐,看似自己每次都是有所得,各宫的小主宫女对自己也是百般羡慕,可是这帝皇的恩宠总让灵儿觉着哪里不踏实,这古往今来,莫非皇帝的恩宠就止这般。
“灵儿小主,太皇太后宣。”李公公站在门口,说道,“小主,跟奴才走一趟吧。”
还未容灵儿多想,李公公就已经在前面带路了,灵儿忙跟了上去,捋了捋头发,想着第一次见太皇太后可不能失礼。
李公公把灵儿带到了紫英殿,灵儿刚走进,觉着气氛有些不对,看到魏相爷也在里面,更是没来由的一阵紧张。
“奴婢叩见太皇太后,皇上。”灵儿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这模样到是俊俏,”太皇太后先开了口,看了看皇上,“只是天生一副丫鬟命,怎挡得住皇上的隆恩?”
“老祖宗,是孙儿不好,没查清楚就任意妄为。”轩辕靖也跪了下来。
灵儿跪在一边不敢抬头,手心里开始冒汗。“魏相,传闻你有三个女儿,个个貌美如花,两个儿子,也是人中龙凤。没想到你还有第四个女儿哪?”太皇太后看向魏仲,见魏仲的眼神直直地盯着皇帝。
“啪----“的一声,容嬷嬷一掌直接打在了灵儿的脸上,嘴角带血,“你这婢子,还不快交代了,谁让你冒充魏府千金的?”
灵儿看了看老爷,当初收他做义女时,他说魏府今后的荣宠都系她一人身上,可是如今她的安危又系谁身上呢;灵儿有看了看远处那个玄黄的背影,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那么他们又算什么呢。
“太皇太后,是奴婢一时蒙了心眼,想着攀龙附凤,是奴婢的错。”灵儿头更低了,眼泪滴在地上,万念俱灰。
“好个大胆的奴婢,皇上你说怎么办吧?”太皇太后高高在上地看着眼下这个皇帝,露出一丝得意。
轩辕此刻站了起来,看着匍匐在地的灵儿,“来人哪,拖出去,杖毙。“他边说边握着拳头。
灵儿连喊饶命的力气都没有了,那个在魏府里灵活好动的自己就在这短短的一个月,享受了天下女人至高的恩宠,也体会了世间薄如纸的温情,如今她十八年的生活就要终结了,终结在那个男人冷冰冰的背影中。
“魏相,”太皇太后接着说道,“你这府中竟出了这样的婢子,足见你对下人管教甚是无力,连府中之事都管不好,如何掌管朝廷大事啊?”太皇太后犀利地看着魏仲。
“臣自知有罪,臣甘愿受罚。”
“你且退下,回家闭门思过。三月内无需上朝,所有事物暂由冯太师代管吧。”太皇太后回过头看向自己的孙儿,他一言不吭,低着头。“皇帝,你觉着怎样?”
“孙儿全凭老祖宗处置。”轩辕在袖口中握着拳头,可是在真正能挥出拳头前,他必须先学会低头,而这个他一做就是十几年。
在听到魏府的事的时候,慕容释然正要出城门。
“统领,灵儿姑娘出事了。”正是那日慕容派在静怡轩的侍卫,他急忙把事情原委简述了一番。
慕容虽有挣扎,但还是迅速调转方向,向皇宫方向狂奔而去。
再次见到灵儿,已是晌午,午后太阳照在她身上,尤其显得夺目。自小灵儿就是他熟识的丫鬟,了解他的性子,也知晓他和明月的感情,可是如今这样一个朋友就在这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成了一堆枯骨。慕容难以忍受,怒气冲冲地跑向尚书房。
再次见到轩辕靖的时候,他也是一脸疲惫,“你是来怪我的吗,还是索性来杀我的。”他绝望地看着慕容。
“皇上,你既然无力保护她,就不应该宠幸她。”慕容还是恢复了理智。
“我是皇帝,更是男人,一时的情不自禁难道不应该吗,连自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你知道我现在有多看不起自己吗?”轩辕靖愤怒地说着,然后一把把慕容拉过来,“请帮我。”他轻轻地说。
慕容下意思地呆住了,他开始更加体会得到这个皇帝的处境,也开始了解当初他给自己符令时的决心。慕容觉着自己已经完全在水下了,只有冒险破釜沉舟,大胆一试的可能了。
“我会尽力的。”慕容也轻轻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