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坚和冬梅没有考上大学,高中毕业后各自回家种地,饲养家禽家畜。
这年,周坚已经满了二十岁了,冬梅也满了十九岁了,这种年龄在农村已经是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没有去读成大学就要在农村安家过日子。因此,周坚的父母已经在张罗着找媒人给周坚介绍对象了。
这天,周坚的母亲把周坚叫到身边,满脸慈爱的对周坚说:
"坚儿,你的年龄已经不小了,也该找个对象了,妈准备给你找一房媳妇,你给妈说说看,你喜欢那种类型的姑娘?"
周坚:"妈,我才满二十岁不久,还小嘛,再过一二年后找对象也不迟。
母亲:"还小?在农村满了二十岁就该找对象了,耍过一二年就结婚,刚好到扯结婚证的年龄。人家找得早的在你这个年龄都当上爸爸了。再说现在的姑娘找对象都找得早,你如果找迟了好的都被人家挑去了,那你就只有找剩下的"落把脚"了。找对象要先下手才能找到好的。你给妈说说你喜欢那种类型的姑娘,妈马上托人去给你找。"
周坚:"妈,你不用托人去给我找,我早就已经找好了。"
母亲一惊:"你早就已经找好了,你是什么时候找的,你怎么不跟妈说一说呢?你快跟妈说一说是谁家的姑娘,她长得怎么样,人品像形好吗?"
周坚:"她就是山那边黄桷村的冬梅,她的家离我们这里大约有二里多地。冬梅比我小一岁,和我在同一个学校读书,与我同时高中毕业,是我读初中和高中时的同学,我和她是在读初中时互相学习、互相帮助中建立起感情的。冬梅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还很聪明能干,又非常的贤惠和温柔,我们毕业回乡时就已经互相私定了终身。"
母亲听后惊喜地对周坚说:"你快把她引回家来让妈看看。"
第二天上午,周坚提着一瓶酒和一些水果、杂糖,按照冬梅曾经给他说过的她家在黄桷村的住址疾步走去。
秋初的太阳,光线强烈而炽热,浩渺的天空一片湛蓝,蘑菇状般的白云飘浮在无垠的天空。
周坚走出村口,翻过横亘在村前的山梁,穿过山梁上的树林和竹林,沿着山间小路通过菜地下到坡底。坡底是一条冲的水田,水田里长满了金黄色的沉甸甸的水稻,散发出芬芳的稻香。有一块田的水稻正在收割,二个农民用齿镰把稻谷齐刷刷地擦水割断,码成堆。另外二个农民握着稻谷的小杆往拌桶里砸,金黄色的稻谷随着"啪、啪、啪"的拌击声而跌落在拌桶里。
周坚从一根田埂上越过了那一冲长满了稻谷的水田,爬上了田边的小山坡,山坡上种着许许多多的蔬菜和瓜果。坡顶有一条小路通往坡下约五百米远的一个小村庄。周坚早就听冬梅说过:她就住在这个小村庄里。
周坚沿着村东头的一条石板路进村,这村东头栽种着一大片的竹林,石板路蜿蜒着从竹林中经过,消失在竹林的深处。真个是:曲径通幽处。
周坚沿着石板路走进了竹林,一种清凉的感觉使周坚的浑身变得非常的舒服和惬意。
走完竹林后,面前是一个住着二十多户人家的小村庄。小村庄的四周生长着十余棵很大的黄桷树,这些粗大的黄桷村的树冠遮天蔽日,虬枝满地,是个乘凉的好地方。
这个小村庄的房屋大都是新盖起来的,只有三户人家还是住的过去的土墙茅屋,其他的人家住的都是用红砖盖起来的楼房和瓦房。另有六户人家住的是一楼一底的楼房,楼房外面还贴了装饰用的墙砖,安装了大型的铝合金玻璃窗。看得出来,这个小村庄里的人比周坚他们那个村庄里的人更加富裕。
周坚从村庄的东头默默地向西数起过去,数到第九户人家时,周坚看到了一栋很新的,墙的前面和左右都贴满了装饰的墙砖,安装着大型铝合金玻璃窗的一楼一底的楼房,也看到了楼房左边那棵需要二个人才能合抱完的粗大挺拔,枝繁叶茂的黄桷树和大铝合金窗子前面的两棵桂花树。周坚知道:这里就是冬梅给自己说过的她的家。
周坚刚刚走近那棵粗大的黄桷树,"汪、汪、汪","汪、汪、汪",一条毛色黑得发亮的土狗狂吠着向周坚扑来,把毫无防备的周坚着实吓了一大跳。
"小黑,你乱叫什么?"随着熟悉的声音,冬梅从正门里走了出来。
周坚惊喜地喊了声:"冬梅。"
冬梅闻言一看,见是周坚,她也惊喜地叫了声"周坚哥",立刻就像飞鸟一样扑了过来。
冬梅一只手帮周坚提着东西,另一只手亲热地拉着周坚的手,引领着周坚跨进了自家的小楼。
他俩刚刚走进了客厅,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满面含笑地从里面的卧室里迎了出来。
冬梅喊了声:"妈。"随后给周坚介绍说:"周坚哥,这就是我妈。"
周坚马上喊了声:"伯母,你好!"
冬梅妈立刻高兴地连声答道:"好!好!好!"
冬梅给她妈介绍说:"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周坚,是我读初中时结识的最要好的同学,也是我现在的男朋友。"
冬梅妈闻言眼睛一亮,认认真真地打量起她的这个未来的女婿来。
周坚把酒和水果、杂糖放在茶几上,对冬梅的妈说:"伯母,我今天来没买到什么东西,这瓶酒和这点水果、杂糖不成敬意,请你收下。"
冬梅妈客气地推辞说:"哎呀!你来就是了嘛,还拿什么东西哟。"
周坚:"这只是晚辈的一点心意,请你一定收下。"
冬梅给周坚泡来了一杯茶,挨着周坚坐在沙发上。
冬梅的母亲仔细地询问了周坚的家庭情况,又问了周坚今后的一些打算,通过交谈,冬梅的母亲也渐渐地喜欢上了这个憨厚、朴实、勤奋的小伙子。于是,冬梅的母亲也向周坚介绍了自家的家庭情况。
周坚从冬梅的母亲口中得知:冬梅的父亲和哥哥、嫂嫂都在广州打工,冬梅的弟弟刚刚进入高中一年级。冬梅高中毕业回家后和母亲在家里种地和饲养家禽家畜,家里现在的经济收入已经达到了小康的经济收入标准。周坚的父亲虽然也在广州打工,母亲和妹妹在家的种植和养殖也都搞得不错,但经济收入却根本比不上冬梅家。
周坚和冬梅的母亲谈得非常投机,冬梅在旁边暗暗高兴,她很少插话,任由周坚和她的母亲去谈。
周坚见冬梅的母亲已经认可了自己做她的女婿,于是向冬梅的母亲提出说自己的妈想见见冬梅,冬梅的母亲立刻满口答应了,但她坚持要周坚留下来吃过了午饭后再同冬梅一起去。周坚爽快地答应了。
午餐很丰盛。老丈母疼女婿,冬梅的母亲为招待周坚杀了鸡,剐了兔。席间殷勤地为周坚敬酒、夹菜,弄得周坚很不好意思。
吃过午饭后,周坚带着冬梅回到了自己的家。
刚刚跨进家门,周坚就高声地喊道:"妈,你看谁来了。"
周坚的母亲早就在家里等着了,她看见周坚当真把儿媳带回了家,而且这个儿媳当真有周坚说的那么漂亮,不禁心里乐开了花,欢喜得来眼睛都笑成了"碗豆角"。
冬梅羞怯怯地喊了声:"伯母。"
"哎!"周坚的母亲挺干脆地答应了一声,接着就向冬梅热情地招呼道:"冬梅姑娘,请随便坐。"
冬梅刚刚在椅子上坐定,一个年约十八岁左右的姑娘端了一杯茶来放在冬梅的面前,热情地向冬梅招呼道:"梅姐,请喝茶。"
周坚给冬梅介绍说:"她是我的妹妹周红,现在刚刚读高中一年级,目前的学习成绩还算不错。"
冬梅听后大方地伸出手去握住周红的手,真诚地对周红说:"我弟弟也是刚刚读高中一年级,我和你哥都没有考上大学,我们殷切希望你和我弟弟今后都能考上大学,实现我和你哥都没有实现的大学梦。"
周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谢谢梅姐的关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周坚的母亲坐到冬梅的身边来和冬梅热情地交谈。冬梅那恰当的言谈,得体的举止,都深受周坚母亲的喜爱。至此,周坚和冬梅二人私定的终身已经得到了两方母亲的认可。后来,两方的母亲约定:等两方在广州打工的父亲回来过年时就给周坚和冬梅办喜事。
刚刚进入冬月,国家的冬季征兵开始了。一直都想干出一番事业的周坚马上跑去报名参加应征。对于周坚报名参军,起初双方的母亲都不同意,冬梅也不同意,她对周坚说:"我们两个今年春节都要结婚了,你还去当什么兵嘛。"
周坚对冬梅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一个男人如果不出去闯荡一番,见一见世面,光是窝在家里四门不出,那是很难有所作为的。要想有所作为就得出去闯荡一番。当兵最能磨炼人,当过兵的人什么苦都能吃,什么困难都不怕,这对于我们两个今后创家立业可是大有好处。我们两个都没有考上大学,无法跳出"农门",可是我们两个会心甘情愿地在农村呆一辈子吗?去当兵对跳出"农门"的可能性虽然不大,但多多少少总有一点希望嘛,不去当兵可就半点希望都没有。再说我现在的年龄还不大,才二十岁,离国家规定的法定结婚年龄还差二年,等我当了三年兵回来也才刚比法定结婚的最低年龄多一年,这对我俩结婚是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冬梅被周坚说服了,冬梅又帮着周坚说服了双方的母亲。
周坚报名后顺利地通过了征兵的各道关口,穿上了崭新的军装,在冬梅和其他亲人的欢送下,周坚与其他的应征入伍的青年一道登上了北去的列车,进入了位于西北的军营。
解放军的军营是一所特殊的大学校,周坚在部队的三年时间里,学到了许许多多的知识和技能,经历了许许多多的艰苦卓绝的磨炼,变得异常的坚强和成熟起来了。
周坚在部队里对冬梅的思念与日俱增,每当白天的艰苦、繁累的工作做完了以后,在夜深人静,万赖俱寂的时刻,这种思念就变得更为强烈,经常搅得周坚难以成眠,盼望着早日复员回到冬梅的身边。
周坚每当对冬梅的思念之情强烈的时候,总爱拿出《宋词(选)》来,默诵冬梅特别喜欢的李清照写的《一剪梅词》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周坚反复地默诵着这首词末尾的"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细细地品味这五句话的含义,对冬梅的思念之情更为强烈了。
周坚苦等苦盼,三年的军旅生活终于结束了,这年冬天,周坚复员回到了家乡,两个朝思暮想的有情人又聚合在一起了。
周坚刚刚提着行李包在通往家乡的交叉路口下了公共汽车,冬梅早就已经站在公路边上等候着他了。久别后重逢,周坚和冬梅都格外激动,他俩等下完了客的公共汽车一开走,就同时张开双臂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这年的春节,周坚见到了冬梅的父亲和她的哥哥、嫂嫂,这位未来的岳父和舅子、舅母也很喜欢周坚,他们非常赞成周坚和冬梅的婚事。
周坚的父亲也见到了未来的儿媳--冬梅,打心眼里喜欢她。
双方的父母商定:二个月后就给周坚和冬梅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