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辛赶紧说道:“此事非同小可,如若白长老不邦,事必要祸及整个仙门。还望白长老三思。”
白眉眉头一皱,说道:“哦?这么严重,那我倒是要听听。”
慕容辛这才将这事情来由讲了出来。
云海剑派地处南疆,再向南方,便是蛮族所聚的云雾大山脉,这云雾大山连绵千里,至今也未曾有人真正探究过其最深处。只是传说,这云雾大山的最深处,藏在一处上古遗留的古迹,在这古迹之中,留有上古时代古人遗法奇术,传说这些奇术,与修真之法完全不同,练至极处,可通天入地,与神明沟通,与天地交融。
虽是传说,但千万年来,也时常有贪婪之徒入山寻宝,只是这些入山的修真者,能活着自山中走出的,寥寥无已。
而云海剑派立与修真界长达数千年,传说也是因为当年其创派之人南宫羽曾入得大山之中,寻到上古神术的一张残叶,这才开派立宗,创下了云海剑派千成传承。而这云海剑派,也因此建于了南疆蛮荒之地,经纪念自己因云雾大山而成名的典故。
这些传说,白眉自然是听过。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却是让他不由得心中暗动。
在这大山之中,自古便生存着数万之众的蛮妖野人。这些蛮人不通教化,虽与凡人无异,但茹毛饮血,与野兽不无区别。千百年来,云海剑派与入山寻宝之人,不知有多少人丧命在这大山之中。云海剑派也曾动过将这南蛮妖族全部斩灭之念,但因其云雾大山深不见头,那些蛮妖依着大山的地势之险,又散落大山深处,数次入山,都是毫无结果。
但最近数年,那南蛮妖人却不改之前的避让逃散,却是成群结队的出山而来,向云海剑派群起攻之,云海剑派还从未有过如此密集的攻击,而且这数次的攻击,还发现这些蛮人完全没有以往的散乱,整齐而有序,一攻即退,丝毫没有以往的死缠烂打。
云海剑派这一年以来,虽是击杀蛮人千余人,但自己却也死伤数百人,而这数百人中,大我是门派之中的高阶弟子。可谓是元气大伤,没有数十年的重新培养,绝难恢复。
听到这里,白眉却是皱眉说道:“那些蛮人我也曾与他们交过手,不过他们也不像你口中所说的那般嗜杀成性,倒是纯朴敦厚,要我猜,大约是你们又打起了云雾大山中那古迹神术的主意,与那些蛮人又结下仇了吧。”
慕容辛脸色一红,说道:“白长老说的极是,只是上古神物,向来都存在于传说之中,千万年来,从未有人见到过。天下修真之人,向往之极。别说我云海剑派,就是仙魔二门,只怕也是趋之若鹜。这百年来,不是只有我云海剑派,别派之人,也常有人进入山中寻宝。白长老,你这样说,晚辈……晚辈不敢苟同。”
白眉却是一笑,说道:“好吧,算老头子我什么都没说,你继续说吧。”
那慕容辛这才又说道:“家父日夜追查,几月前,终于得知这些蛮人身后,有一魔门宗派在后撑腰相助,所以才使他们肆无忌惮攻杀我云海剑派。”
“哦?魔门也掺和进来了?”一听到魔门二字,白眉那神情顿时凝固,幽然说道。
“不错,家父查明,南荒欢喜宗,就是这些蛮人背后的幕后主使,正是他们鼓动那些蛮人与我云海剑派对抗。”
白眉冷笑一声说道:“欢喜宗妖人,素来都是以迷幻之术蛊惑人心,上不得台面。你云海剑派也算是立派千年,其中道术咒法傲立群雄,却是敌不过一帮妖女。如今又来找我太清宫相助,这话要是传出去,只怕你们云海剑派也别在修真界中混了,还是撤出修真界,去凡尘世间做一个普通的武学宗派吧。”
慕容辛面容一寒,那拳头却是紧紧捏住。
他自幼在云海剑派中长大,四周长老师叔,无不对他宠爱有加,何时又受过这般的冷言冷语。
若不是有求与人,只怕慕容辛早已摔门而去了。
却又听白眉说道:“而且,我白眉只不过是个老头子,虽比你老爹慕容连城年长几岁,但论起修为,他可是比我高上许多,你老爹都对付不了那欢喜宗,找我白眉又有何用。”
慕容辛调整心头怒意,说道:“家父道法超然,一身凌天剑气,天下难逢敌手。当知此次蛮人攻我剑派,乃欢喜宗所为之后,便一人一剑去找那欢喜宗。与那宗主瑶姬大战数百回合,那妖女不敌,却是使出迷幻妖法伤了我父亲。此次家父命晚辈前来,一是请白长老赐一颗养元精气丹,二是希望白长老借出大镜,以破那妖女的迷魂大法。”
白眉还未说话,白秀宁已是怒声叫道:“慕容辛,你好大的胃口,大空镜乃是师叔祖最为珍爱的法宝,你云海剑派一句话,就拿走我师叔祖的本命法宝,你可知本命法宝四个的含义。你分明是想让我师叔祖为你云海剑派卖命。”
沈放听在耳中,心中却打起了小九九,心道这大空镜是什么东西,听白师姐那惊怒模样,好像是一件不得了的法宝。
慕容辛面容冰寒,说道:“白仙子,话分两面。不错,这次是要烦劳白长老亲自出山,可是你可想过没有,欢喜宗这次相助蛮人犯我云海剑派,这可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你们也别忘了,五千年前魔门犯我中土时的惨像,眼下魔门已是羽翼渐丰,已是隐隐有了与我仙门抗衡之势,若是再让他们如此壮大下去,难保不会发生五千年前的惨景。”
白秀宁心中一震,这慕容辛虽是可恶,但他这话却是十分在理,更是让白秀宁无话可说。
白眉一捋白须,笑声说道:“可是我虽长老,但仍不是太清宫掌教,这事……你还要去问我太清宫的当家之人。只要你得了尊令,我这把老骨头随你去除妖又有何妨。”
慕容辛牙根一咬,说道:“白长老不会不知令派掌教真人丹辰子闭关修行,神出九天之外已有五年,如今太清宫中最有威信之人,就莫过于白长老你。”
白眉笑道:“小世侄,你可真是高看老头子我了,我不过就是蜗居于药王谷中一个炼丹术士罢了。我师兄丹辰子虽不是闭关,但仍有天门长老作镇,由他定夺便是了,何必来此问我。”
“可是……可是晚辈此来药王谷寻白长老,正是刑长老所言。若不然,晚辈哪里敢来打扰白长老清修。”
“哦?”白眉冷眉一扫,那金旬与霍赤水急忙点头,霍赤水匆忙应声说道:“回禀师叔祖,正是刑长老差我二人带慕容公子前来的。”
却是垂头不语。
沈放这心思远比任何人都转的快,只听这话,便是猜出几分味道来。
前几日刑万通为自己之事曾见面白老头,却被白老头拒之门外,想来这刑万通定然是怀恨在心,今日云海剑派前来借宝,索性就将这烫手的山芋扔给了白老头。
这一招玩的着实有些狠,谁都知道,白老头在太清宫三百余年,除过掌教丹辰子,便是白眉辈分最高,可却没有多少人知道,白眉修行这三百年,虽是步入灵动境上阶,但其修为却也只与宫中诸长老相当。
多少年来,未曾有人见过白老头出手,所有人都认为,白老头的修为,应该只比掌教真人丹辰子差上那么一点。
如若是白老头打败了那欢喜宗主也便罢了,但若败了,那便是丢了太清宫的颜面,这白老头在太清宫的超然地位,便会动摇。
想来这许多年来,那刑万通处处受白老头制约,这一次,却是找了个机会一举打倒白老头。
沈放心中一念之下,立刻出声说道:“师父,此事万万不可。”
白眉斜着眼睛瞪了沈放一眼,说道:“你有何话要说。”
沈放一清喉咙,抬脚走到正中,说道:“师父,你老人家年事已高,受不了劳顿之苦,倒不如让慕容小公子前往别处再觅件什么法宝才是正道。”
“你什么意思!”慕容辛怒声叫道,“白长老的大空镜,乃是一件镇心抗迷的极品法宝,天下哪里再去找这样一件法宝来。”
“请注意你的态度,慕容小公子。”沈放冷笑一声,说道,“求人就要有求人的礼貌。”
“你……”慕容辛怒叫一声,便要上前,却被霍赤水急拉了住来。
“慕容小公子,有话好好说,千万别伤了和气。”
慕容辛自然知道适才得罪了这沈放,而现在这里又是他的地盘,他虽堂堂少掌门,也不得放下身姿,霍赤水这一拦,倒是给了他个台阶下。
却又听沈放说道:“而且,天下之大,法宝多如牛毛,又不是只有我师父的大空镜能助你,说不定你再去寻去,还会有什么铜镜铁镜钢板镜之类的。我师父他老人家确实是年事已高,如若是在途中巅出个什么好歹来,你云海剑派负得了责么?”
白秀宁心中一跳,心道这沈放说话太无分寸,转眼一瞧,却见白眉却是捋须而坐,笑而不语。
“我云海剑派会用最好的飞剑来接白长老,而且,家父知道白长老一生最喜神兵法宝,特命晚辈带来一柄寒狱冰铁的剑胎献与白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