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琛,我知道你不爱我,可是孩子是无辜的。他会帮助你取得继承权的,只要你答应我会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帮我报仇,我就死而无憾了。” 陆漫兮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跟季琛求情。无论如何这个孩子都要保住。
季琛说不出话来,摇着头不愿意答应陆漫兮的请求,他不能因为这个孩子失去陆漫兮,他不能。
比起孩子,他更想要陆漫兮活着,更希望这个女人可以陪在自己的身边。
闵敏没有想到在医院里接待的第一个紧急情况的病人竟然会是陆漫兮,她不过才几天没有待在陆漫兮身边,为什么孩子就会保不住?
“闵敏,准备好手术室,需要立刻手术。”安笙紧急嘱咐,医院里的护士推着陆漫兮就要进手术室,可是至今还没有说服季琛,留下孩子。陆漫兮拖住季琛的胳膊,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了,只是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季琛,泪眼婆娑。
闵敏把安笙拽到了一边,问他:“什么情况?孩子保不住还是大人也活不了了?”
“目前来看,只能做引产,孩子保不住了。你马上准备好手术同意书给季琛签字,我去做手术准备。”
安笙拿开了闵敏的手,立刻进了手术室去换衣服,这样的引产手术很危险,得有安笙亲自主刀才行。
闵敏难以置信,失魂落魄的走到了满身是血,躺在手术车上无能为力的陆漫兮跟前。陆漫兮几近昏厥,可是不知道什么力量支撑着她,一直用那样乞求的可怜的眼神看着同样满身是血的季琛。
该死的,一定是这个臭男人对陆漫兮做了什么,这个男人根本就不稀罕陆漫兮,也不在乎这个孩子!
“去你妈de季琛,你这样的人凭什么活在这个世界上?”闵敏一手就抓花了季琛的脸,鲜红的五道痕迹,怕是一时半会儿消不下去了。
要是在平常季琛才不管闵敏是不是女人,早就跟闵敏对打起来了,现在的女人可都不好招惹,一个比一个难伺候。
可是这一次,他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闵敏说的没错,安笙说的也没错。他季琛还算是个男人嘛?自己的老婆,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好,他真的就不是个男人了!
“你这样的人不配拥有漫兮,渣男。”闵敏被其他的医护人员拉开,场面一度失控。季琛垂着头,不敢去面对任何一个人的眼神,他作为丈夫跟准爸爸都是失职的,只知道保守住秘密,却从来不会保护好他们母子俩。
自私自利的人终究是会得到报应的,终究他们跟这个孩子还是没有缘分。
“这是手术同意书,请季先生签字。”护士准备好了手术同意书,递给了季琛。
季琛还在做最后的挣扎,“真的,就不能两个都保住吗?”
“季先生,目前的状况不允许大人孩子都保住了,如果您再拖延下去的话,最后可能一个都保不住。”
陆漫兮的身子本来就空又虚,要不是闵敏强迫这段时间吃了不少东西,胖了一点,恐怕陆漫兮根本坚持不到现在。出血量已经十分严重,能够保住陆漫兮的命,安笙都需要拼尽全力。
“这是什么……”陆漫兮积攒了些许力气,摇摇晃晃的举起手来,攀附住季琛的手,无助的摇着头,“不要,阿琛,求求你了……不要,我的孩子……”
陆漫兮哭起来的力气都很小,断断续续的,让在场所有人都红了眼睛。艾穗跟穆饶后面赶来,听到的就是对陆漫兮肚子里的孩子下了死亡判决书。
“我不要孩子,我只要你活着。”季琛接过手术同意书,在家属那一栏里签了自己的名字。
“我不要!季琛,不要,我的孩子……”陆漫兮揪着季琛胳膊的手,被医护人员推动了手术车,不得已的放开,沾满了鲜血的手僵在空中,无力的挽留住这个她怀胎几个月的孩子。
手术室的门轰然关闭,手术中三个字亮了起来,安笙跟闵敏是陆漫兮这台手术的主刀医生,一个是季琛多年的好友,一个跟陆漫兮一见如故,两个人都会竭尽全力。
被麻醉的陆漫兮,感觉身体里有东西一点点的流矢了,几个月前,她处心积虑的上了那艘游轮,跟季琛碰上面,一夜qing缘没想到误打误撞的签订了契约,事成之后就离婚的,他们明明说好了,可是这个孩子突然出现,让陆漫兮措手不及。
要不要这个孩子,陆漫兮经历过很长时间的心理斗争,她跟季琛不过是对契约夫妻,自然是走不到最后的。这个孩子如果出生的话,将来就会是一个单亲的可怜的孩子,她不想自己的孩子这么可怜,可是当季琛知道她怀孕的时候,又是那么的高兴。
这个男人高兴,是不是因为有点喜欢她呢?
男人如果不喜欢一个女人的话,只想要她的身体,却从来不会给她怀孕的机会。而她有了孩子之后,季琛明显的对她不一样了。不管是不是母凭子贵,陆漫兮承认她在这个时候有点动心了。
她知道,自己喜欢季琛,想要破除那张契约,跟季琛真真正正的在一起。可是到后来,她才明白,季琛原来喜欢这个孩子,只不过是肚子里的孩子可以帮助他取得季氏财团的继承权罢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自己跟自己的孩子都要成为季琛争权夺利的工具吗?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如果孩子从一出生就是被当做工具的话,那她又何必让这个孩子活下去?
难道就是因为自己有了这样歹毒的心思,老天爷听到了,才要从她这里收走她的孩子?陆漫兮昏昏沉沉的,眼前最后的一抹光亮里,那一个看不清脸庞,咿呀说话的婴孩背对着她,越来越远,直到整个世界都黑暗了下来。
我的孩子!
陆漫兮猛地一睁眼,看到了刷的洁白的吊顶,有些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她的神经,全身好似被卡车毫无缝隙的碾过似得,疼痛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