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不丢下你
墨先生果然回到了大本营,他对面的,是位俊美青年,衣冠华带,风姿出尘。
这个年轻人似乎有些面熟?苏落微有些纳闷,依旧不敢发出声音。
玉莫言脸色却沉了下来,他眸子眯起,流露出了几分阴冷的气息,薄唇微抿着,面无表情的盯着屋内那个与他面容有七八分相像的男子。
苏落这才意识到,屋里这个男子,长的竟然与玉莫言十分相似!
屋里的人乌发如墨,随意的散在背后,他的面容比玉莫言更为阴柔,多了几分魅惑之意。听墨先生汇报了情况,他才低低笑道:“墨先生,只怕这位已经沿你的踪迹追了过来。”
墨先生一惊,忙道:“小王爷……”
这个小王爷抬一抬手,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自己则站起身,缓缓踱出屋子,负着手长身挺立在院子里,一双凤眼含笑的望向屋顶。墨先生随他出来,也看向屋顶,这一眼顿时大惊,脸刷的变的铁青。
玉莫言没有动,也只是冷冷的回望过去。苏落瞧着这两个人相似的容貌,一个院里,一个屋上,忍不住啧啧称奇。
这个小王爷先开口,他悠然轻缓的自我介绍:“越王爷是我的父王,我叫墨俊之。”
玉莫言眸中眼神微一闪,气定神闲的道:“在下玉莫言。”
苏落看着两人说话,自己也大感好奇,完全没有意识到介绍自己。
墨俊之阴柔的一笑,凤目隐隐带有了某种温柔的神色:“你不该叫玉莫言,就凭你我相似的面貌,我就可以肯定你叫墨言。”
玉莫言微勾起唇角,冷笑道:“我永远只姓玉。”
墨俊之淡然摇头,目光如电盯着玉莫言,道:“玉莫言一向无宝不至,前阵子父王出巡,你则趁机偷入越王府,甚至还烧了祠堂,你恐怕,不是为什么宝贝来的吧?”
玉莫言坦然承认:“你说的不错,我只是为了去找一样东西。”
墨俊之了然一笑,道:“之后祠堂重建,牌位都没有损毁,却惟独少了一个,这个丢失的牌位,大概也在你这里了?”
玉莫言点头,道:“没错,那牌位是被我拿了。”
苏落听的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盯着玉莫言冷俊的脸,这个人不会脑袋有问题吧,去堂堂王府偷东西,竟然只偷个死人牌位?
墨俊之洒然一笑,忽然极温柔的道:“至于你为什么要拿这个牌位,我们彼此心里清楚,你还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么?”
玉莫言却面无表情,站直了身子,瞥一眼墨俊之,才道:“承不承认是我的事,以后你别再派人跟着我。”说罢纵身一跃,飘然而去。
苏落大惊,叫道:“等我!”也紧忙追上。这个墨俊之人不仅人长得英俊,说话语气也很温柔,始终和和气气,比玉莫言不知强了多少倍。苏落虽然对他很有好感,有心留下来结识一下,可是玉环还在别人手里呢!不得不紧随玉莫言而去。
她只能在肚子里诽谤:玉莫言,大坏蛋,说走就走,人又霸道,脾气也不好,还爱抢人东西!
还好玉莫言有意放缓了脚步,才被她轻易追上,苏落不敢说出口,只能鼓着嘴巴,气咻咻的表示,她有意见!
玉莫言侧目瞧她一眼,淡淡道:“小丫头,你不乐意了?”
苏落没好气道:“这个墨俊之说话温柔,对你又礼貌,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太过分了!还去偷人家家里的牌位!”你脑袋肯定有病!最后一句她没敢说出来。
玉莫言垂下眼帘,半敛住眸中的失落,低声问道:“你没发现我们两个长的很像吗?”
“是很像啊!”苏落随口答道,突然大惊失色,瞪着玉莫言,“难道你们是亲兄弟!”
玉莫言面无表情,只微微点了点头。
苏落恍然点头,掰着手指头分析道:“你们是亲兄弟,所以长的那么像,他叫墨俊之,你叫……墨言?”不待玉莫言回答,她又絮絮叨叨继续研究:“一定是你想偷家里的东西,结果不小心烧了祠堂,然后怕被你爹打,所以才逃了出来,然后墨俊之就一路追杀你到现在!”
玉莫言脸色微黑,瞪她一眼,这丫头是怎么想的,竟然能编出一个这么离奇的故事!
两人又回到早些时候休息的破庙,玉莫言背靠一尊菩萨泥像,闭目养神。但苏落现在哪还睡的着,缠着他硬要他说说他的故事。
以玉莫言的性子,是懒得搭理这个罗嗦的丫头的,或许是因为刚刚见过墨俊之心情还未平复,又或许是提到了那块牌位触动了他内心的柔软之处,他竟然答应要讲这个故事给苏落听。
玉莫言清清嗓子,缓缓的低声道:“我的身世,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玉莫言讲的,是一个很俗很俗的故事。
有一家王爷,年少时出外游玩,结识了一位漂亮单纯的姑娘。两人情投意合,私底下结为夫妻,立下永不分离的誓言。但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王爷就要回府,临走前要这位姑娘等他,他一定会回来接她回王府。于是这姑娘等啊等啊等啊等啊等,孩子都出生了,也没等到她的爱人回来,这时候,传来越王大婚的消息。
姑娘伤心欲绝,带着不足周岁的儿子上京讨个说法。谁料到,路上有人追杀,从南方小镇一路追到京城。最后,她还是死在了这场追杀中。她的儿子,托付给了自己江湖上的好友照顾,并嘱咐好友,将来一定要他找寻自己的亲生父亲。
这个儿子,当然就是玉莫言。
淡淡的讲完了这个故事,玉莫言长舒一口气,似乎沉积在内心深处的郁结都舒散了。
苏落也被感染,情绪低落了几分,忽然又抬头问:“那你找到你的亲生父亲了吗?”
玉莫言冷笑道:“自然找到了,不然我又为何去越王府偷那个牌位?”
苏落惊讶道:“原来那个牌位,是你爹呀!”
玉莫言无语,仔细瞧了会儿苏落,才道:“原来你真的很笨。”奚落够了,他便开始解说,“那牌位,是我母亲的,而越王爷是我的父亲,他为了纪念我娘,便在祠堂里放上了她的牌位,可是他不配,我娘也不愿呆在越王府的祠堂中,我便偷了出来。”
苏落呆呆的提出疑问:“你怎么知道你娘不愿意呆在那儿的?”
玉莫言深深的叹口气,十分可怜的瞧着苏落:“我真不知道,就靠你这个脑袋,你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