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为谁复国
昭儿身子瘫软在他怀里，任他狂热的吻落在自己身体上的每个角落，从今日起，她要竭尽所有的报复他。一剑要了他的命简单，而一步步的将他的江山败亡，才是最好的报复方法，谁让他杀他父母，谁让他害她流产，谁让他杀了陈君宝……
数宵的缠绵，昭儿整日里缠着司马寒陪她这里玩玩那里看看，俨然失了一国之主的本质。司马寒整日跟她玩乐着，看着她的笑脸，他有一刻的苦涩，眼底的异色出卖了他。他知道她回到他身边来想干什么，而如果那样能让她感到快乐，他可以装作完全不知晓，可以对任何事不闻不问。
朝中大臣，对司马寒的举动颇有微词，尤其是本就在气头儿上的司马剑。他恨自己看走了眼，还以为那个商云昭是什么省油的灯，如今竟然公然的霸住司马寒，让他无心政事。他多次劝慰司马璨以君主昏庸无能之由夺了司马寒的皇位，而司马璨却始终没有那样做。
凌国趁陈国整顿内政，商国内部空虚之际，发起了多次战争，都被司马璨抵制住。算是没能得逞，而昭儿却一直闹着让司马寒御驾亲征，司马寒不解其意，但是他的昭儿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是年寒冬，司马寒带20万大军御驾亲征，讨伐凌国。昭儿紧紧相随，在军营中还不忘伴君左右，且不愿身着男装。将士们心里看不过去，奈何司马寒是皇帝，便也无话可说。战场俨然成了她们夜夜风流的第二根据地。
几次大战，胜利在望之际，昭儿却喊着很累，要撤兵。司马寒眼底凄苦的一笑，对着三军将士高呼，穷寇莫追，回城。凌军得以保命，用更加极端的手段进攻，眼看着要大败，若关门回城还能保存一部分兵力，而昭儿却信誓旦旦的说着：“寒，我们不能输。”眼看着众将士被凌军前后夹击，最后尽数被俘。
高高的城墙之上，司马寒怜惜的用手抚着昭儿倾国倾城的脸庞：“知道吗？朕好爱你，谁也不能左右朕的决定，除了你。你让朕进攻，朕就进攻，你让朕撤退，朕便撤退。哀伤的眸子，和着几丝扬起的白发，美的惊心动魄，昭儿轻轻倚在他的肩上，享受着他的抚摸，泪无声的流下来。曾经她立誓，不亡司马王朝，她，绝不会善罢甘休，可是那一刻，她有些动摇了。
回到大帐之内，司马寒只说让她在帐内待着，莫要出去走动。她唯一的一次听了他的话。城门内，将士们集结在一起，生生讨伐司马寒，要他将昭儿交出来，碎尸万段不足以解心头只恨。司马寒看着暴怒的将士，他终于一步步的，失去了军心吗？适时，凌国三太子遣人送来书信。信上说，只要他将昭儿送给他，他便还回当年强要的十二座城池。看着人头攒动的城门下方暴怒的将士，他不得已，痛苦的闭上眼睛。昭儿，是你自己走到这一步的，不能怪我。
会到帐内，深情的抱着昭儿，狂怒的吻了起来，他的吻，像是惩罚，像是哭泣，像是哀求，像是不舍。让昭儿觉得心里难过极了，她很后悔，后悔这样的伤害了她。一夜的抵死缠绵，这怕是他们最后一次疯狂了吧。他要她记住他，用最深的疼痛。
他的吻，所到之处无一处不留下了青紫色的吻痕。带着深深的不舍与心痛。昭儿在他怀里流着眼泪，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们，是不是走到尽头了，是不是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天将亮之时，他们的疯狂缠绵还未停下来。他含住一颗乳白色药丸，顺着他润滑的唇，流入她的口中。昭儿睁大了眼睛，不知道他给她吃了什么，终于在他们再次攀上云端之际，她昏倒在他怀里。他心痛的吻去她身上因欢爱而出的薄汗，怜惜的给她穿好衣服，亲驾马车赶往凌国。
再次醒来之际，陪在她身旁的却赫然换成了凌风，她疯狂的跑遍了王宫，也没能见到司马寒的踪迹。累了，停下来，却赫然发现，这里根本就不是商国。
凌风从后面赶上他，将他横抱在他怀里：“不要再找了，你现在在本太子的宫里，司马寒把你送给本太子了，换回当年一十二座城池。”凌风妖冶的说着，昭儿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怒视着凌风。
“你说，有谁会无端的留一个祸国殃民的女子在身边呢，用你换回十二座城池，司马寒一点儿都没亏。”凌风邪魅一笑，将她抱往自己的寝宫。
“放开我。”她怒吼道，她才不信，司马寒会为了十二座城池将她送给凌风。
“放开你？放你去哪里？回去找他吗？本太子等了太久了，从当年的战场上，等到如今，等不及了。”极速的迈向寝宫之内，将她扔进宽大的床榻。
“你要做什么？”昭儿护住自己的身体。
“你说本太子要做什么？”凌风将她按倒在床，大手轻抚着她娇柔的身体。
“不要这样对我，不可以……”她流着眼泪乞求，他不能这样对她，她的身子，只能是司马寒的，绝对不能让别的男人碰。凌风却像疯了一样，不顾她的哀求，撕扯开她的纱衣，毫不怜惜的噬咬着她。也许是她的眼泪唤醒了他的意识，也许是她身上青紫的吻痕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终于还是停下自己肆虐的动作，轻轻将锦被盖在她身上。
“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碰你你，别哭了。”他轻吻去她的泪痕，转身离开。
凌国与商国之间的战争持续了很久，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冬去春来，昭儿一直在凌王宫看着高强上空的惨淡天幕，心底的怨恨愈加的深了，为何，司马寒竟然用她换的那十二座城池，到头来，他还是抛弃了她。
她径自走进凌风的寝宫。
“我有事求你。”她不看他，冷冷的说着。
“你尽管说。”他神情的看着她，他讨厌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像很多年前的战场上那个失魂落魄的小女孩让他只看一眼便刺痛了心一样。
昭儿也不说话，只是尽数褪去了衣衫，躺在他的床上，等待着他的临幸。凌风暴怒，将衣服尽数给她穿好，推搡着她除了大殿。
“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昭儿轻声问着，眼泪簌簌而下。
“你有任何事要我拼出性命，我都无怨无悔，但是，我希望有一日，你能真心的接受我，而不是用身体作交换。”他心疼的捏着她越发消瘦的小脸儿。
“那好，我要你打败商国，帮我夺回商家江山。”她流着泪，阴狠的说着。
“你确定吗？”他轻声问她。
“十分确定，再也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更加确定了。”昭儿模糊的泪眼在春日的夕阳下盈盈闪着灼目的光华，让人忍不住心疼。
“我答应你，但是商国兵力强盛，我不保证立刻就将他国江山呈献给你，请你给我时间。”他咽了口冰凉的空气，叹息着说。
“我要你传授我武功与作战的策略。”她盯着他寒潭一眼的眼睛，什么时候，他的眼里竟然也像司马寒一样，深邃而悠远了，让她看的疼痛，不禁沦陷其中。
“好。”他说吧独自离去，留她在原地思虑了良久。
暮春时节，她赫然发现自己已经四个月未来月事了，整日呕吐不止。正时逢玛丽有了身孕，不过两个月而已，她的手抚上自己已经稍微隆起的小腹，这孩子，来的还真不是时候。可是她要生下他，生下她和寒的孩子，就算她将要残忍的抱负他，她也要她的孩子平安的降生。
是年夏至，凌风登上大位，君临天下。盛暑，她平安的生下了一对双胞胎，是男孩儿，看着孩子可爱的模样，有那么一刻她真的想放下所有仇恨，再也不管尘世间的任何事儿。可是她咽了咽泪水，将那一刻的心软，忍了下去。孩子被他取名为司马杰，司马君，以示她对柳晟杰的抱歉和对陈君宝的怀念。九月，玛丽生下一女，取名玛雅，是为凌国公主。
昭儿一心培养两位幼子，无心与人争斗，玛丽因生女有功，被凌风封为凌国皇后。她得玛丽庇护，在凌国皇宫也算生活的安然无忧。
在司马杰与司马君八岁那年，昭儿亲率大军，攻往商国，她要他后悔，当年将她送予凌风。一路随性的将军，赫然就是柳晟杰。行军途中，他们并无交流，而柳晟杰眼里的丝丝不忍，暴露了他与生俱来的善良。他知道，当年司马寒之所以把昭儿献给凌风，完全是为了昭儿。
行至商国边关城下。柳晟杰却不愿与她一同攻城，她美眸染血：“柳晟杰，你什么意思？”嗜血的神色，是往日里从来没有的狠厉。
“昭儿，你不能再错下去了。”他朝她轻柔的说着，盈盈一笑。他知道，今日，他也该为自己赎罪了。因为盛暑之故，司马寒与司马璨寒毒未消，均没来迎战，柳晟杰知道，他们攻下城池，轻而易举。
“我没有错。”昭儿冷冽的说着。
“你知道吗？你一直错怪他了，当年手刃你父亲的人，并不是他，而是我。他是想拦住我，却被你误以为一剑要了你父亲的命。”柳晟杰的话如一声惊雷，震颤了昭儿的意识，这怎么可能，这是多么可笑的事儿，绝对不可能的。
“我说的都是事实，若不信，你可以问商城的百官，他们不会骗你。”柳晟杰跪倒在她面前：“公主殿下，请你取我性命吧。”他闭上眼睛。
“你以为本公主不敢吗。”她一剑刺穿他的心脏，他倒在她的脚下，血流三尺。
“本公主说过，害我父母的人，我会毫不犹豫的让他死，柳晟杰，这是你的报应。”她丝毫没有怜惜的将剑抽离他的身体，率军返朝。
柳晟杰死后，昭儿沉寂了很久，她不是残暴无情的人，那若天仙的男子死的时候，她不是没有心痛过，但是她已经不屑提及，不想再跟任何人说。
转眼又是八年。司马杰，司马君与玛雅已经十六岁。昭儿念及两子均已成人，便与凌风一道，亲率兵将20万，挥师商国，此次，她要杀他个片甲不留，以泄当年将她送人只恨。
她知道盛暑时节，是他最脆弱的时候，所以偏选了这日子。
而出城迎战的，却是她一直藏在心底的司马璨，十六年过去了，他依旧如当年那般的英俊凛然。时光不留，他们原本都应被岁月催的满面风霜了，而昭儿却依旧像是当年的少女模样，丝毫未改。司马璨悠远的眼神定格在昭儿身上，那一刻，他觉得就像回到了当年的津河战场，她扑进自己怀里，叫着璨哥哥。
他是绝对不会背叛寒哥哥的，而他也是绝对不会伤害昭儿的，两军并未开战，司马璨径自走下城楼。一步步走向昭儿，像当年一样，他温柔的笑着，让她的心一瞬间便融化了。他走近她的面前，从她手中拿下她的剑：“昭儿的手，是刺绣用的，怎么能拿剑这种粗笨的东西呢。”他微笑着。
你真的要阻止我吗？璨哥哥？“她凄楚的问。
“是的，因为除了昭儿，寒哥哥也是我这一生都要护着的人。”
“若我用性命，能换回你的一丝怜悯吗？”司马璨深情的看着她。
一声不要还未喊出声，那剑已经穿透了司马璨的胸膛。他轻盈的倒下，像一个游魂一样：“用我的性命，换你的善良，昭儿，可以吗？”司马璨死了，也死在她的面前，他告诉他，当年司马寒之所以将她送予凌风，皆因满朝文武都在城楼之下，要杀她以敬上天，他们说她是不祥的女子，说她是祸国殃民的女子，说她亲手毁了他们的胜利，害他们节节败退、溃不成军。他告诉他，寒哥哥都是为保她性命，才将她送人的。
昭儿愣在原地，看着司马璨的身体一寸寸的消失，最后幻化成一滴眼泪。天幕之上，她清楚的看到上一世，司马寒与她一同死在大雨瓢泼的山间。在他死前，他握住了她的手，他祈祷着，愿我的一滴眼泪化作终身守护她的神将，纵使我伤害了她，也让她有一个温暖的怀抱。
当日在终南之巅，司马璨在大流瀑下，赫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知道，詹老之所以不想让他去，就是不想让他知道，他只不过是司马寒的一滴眼泪所化，他的温柔，全部来自司马寒，他就是另外一个司马寒。怨不得，他中了寒毒，司马寒也那般痛苦。
昭儿拾起拿滴凝结成晶体了的泪水，紧紧握在手中，意识渐渐抽离她的身体。当日，凌风领兵破城而入，却未见司马寒的踪迹。坊间传闻，早在十六年前，他们的国主就一夕之间消失了任他们寻遍了整个商国，也未见踪迹。
凌风信守承诺，将商国天下尽数交换与司马杰，司马君。司马杰是心怀天下的王者，虽然只十六岁，却早已具备了君临天下的风范。司马君素喜漂泊，不愿在朝中被束缚，故此游方去了。那一年，司马璨死，冰莲之心碎裂，昭儿像过往一样，愣愣的看着远方，没有一丝意识，任谁与她说话，也是徒劳。
司马杰不愿被凌风钳制，集结当年影城将士，从陈国召回夜影天将，与凌国展开了权势之争。最后这场腥风血雨也以司马杰的完胜告终。他向凌国保证，若将玛雅公主赐予他为妻，此生此世，再不进犯凌国，而玛雅却心系司马君，不愿嫁与他。
新婚之夜，他抱着她妖娆的身姿，轻声的问：“你，真的不愿陪朕一生一世吗？”妖娆的声音，魅惑如他的父亲司马寒一样，充满了受伤的颤抖。
“你知道的，玛雅素来不喜欢天下王权之争，只愿追随君哥哥，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她捧着他的脸庞，深情的看着她。
“好，那你走吧，朕不会勉强你。”他起身离去，留玛雅一人在中宫，示意她早些离开，莫要等他改变了主意，就晚了。
是夜，玛雅离宫，四海寻司马君而去。司马杰也信守承诺，解散影城，让神将与天将们永远自由，远离打打杀杀的战场生活。夜影神将在夜影天将身后卖力的使着轻功：“贼婆娘，你等等我。”他们还是那么嚣张，那么自由，一袭白衣，趁的他英俊非凡。
“兔崽子，有本事你就追上老娘啊。”夜影天将呵呵的笑着，换了一身白色的纱衣，她从来都是美丽的女子，如今也是。
“母亲，您在说什么。”昭云宫中，司马杰将耳朵伏在昭儿唇边，却始终听不到她到底在说什么。
从皇宫上空一掠而过的夜影神将，朝下面瞅了瞅，抱着怀里的夜影天将，粲然一笑，大声的喊着：“小子，你娘在说终南之巅。”声音消散在苍茫的夜空，几粒星子灼目的闪着光华，就如那日，她与司马寒躺在厅中的青玉大床上，深情款款的讲述着萧太子与慧娘的故事一样。
“终南之巅？”司马杰眉头一拧，想起来什么似的，将昭儿抱回宫内。
“母亲，明日，儿子就带你去终南之巅。”
翌日，司马杰要带昭儿去终南之巅，却在出发时被司马君拦了下来：“哥哥，你只管治理好天下便是，母亲，就交给我吧。”他从司马杰怀里接过昭儿，昭儿手里还赫然握着那滴眼泪，那是司马寒对他最深的眷恋，那也是司马璨最后的遗憾与不悔。
巍巍终南之巅，一名白发男子，美的妖娆而野性，他端坐在大流瀑下方，痴痴的望着上山的方向。
司马君，那个与他像极了的，他的儿子，抱着一袭粉色纱衣的昭儿，终于在这年盛暑的时候，登上了终南。他将怀中的母亲，交给那个白发的美貌男子，深深一个跪拜，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去。女子苍茫的眼神中突然有了光彩，一丝泪意浸染了她美丽的眸子。
她微微抬头，伸手抚摸着日渐沧桑的男子脸庞：“寒，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她的眼泪汹涌而下，仿佛积攒了一生一世。
“我不从来怪你，只是，好想你……”他的泪自眼中滑落，滴在她手中的泪晶石之上，散发着灼目的光彩，那些爱，都是他给她的，那些温暖，也都是他给她的。
璨然居内，一名美貌女子轻盈的走出来：“姨娘，你终于来了。”昭儿望去，原来是玛雅。
“快去追他吧，他刚刚下山。”司马寒怜惜的望着玛雅，那个倔强女子，与当年的昭儿，很是相像。
玛雅闪身而去，追着司马君的背影，越来越近。
而大流瀑对面的璨然居内，司马璨将拿滴泪晶穿成项链，永远的挂在昭儿的颈项之上。他知道，那是她永远的牵念，虽然那也是另一个他，他从身后抱着她，看着湍急的流瀑飞流直下。那样子，就像当年，昭儿腻在司马璨怀里让陈君宝给他们作画一样。
时光飞逝，只愿那些爱，从来不曾走远，依旧在忆起的时候，能以一滴清泪的方式，温暖你的心田，让你保有久久的感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