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大梦归
天幕之上一袭黑纱的女子从天而降:“夜影神将,你******畜生,老娘跟你没完。”说着一剑朝夜影神将刺去。
“贼婆娘,你不是被柳擎海那个老不死给捉了吗?怎么出来了?”夜影神将跟夜影天将对峙着,一边问她。
“你娘才被柳老贼捉了,我不过去南边办件事儿,你个畜生竟敢对公主不利,你拿命来吧!”不依不饶的与夜影神将撕打着。
“喂,贼婆娘,老子是看你被柳老贼捉了才来杀你家公主的,你分清敌我好不好。”说着收起了剑,夜影天将听来有理,也停了下来。昭儿躺在陈君宝怀里,口中的鲜血大口大口溢出。陈君宝一副吃了夜影神将的摸样看着他。
“你厉害什么,她没事儿,老子那一剑,没刺进她的心窝,不过是皮肉伤而已,你快些给她止血,死不了。”夜影神将白了陈君宝一眼,陈君宝查看昭儿伤势,果然没刺中要害,但是为何昭儿口中鲜血不停涌出呢。
“公主是气急攻心,血脉上涌所致,你点下她的穴道就没事了。快些给公主止血,不然她失血过多会撑不住的。”倒是夜影天将见多识广,提醒着陈君宝。
陈君宝赶忙点了昭儿几处大穴,昭儿口中鲜血止住,胸口却被夜影神将那意一剑刺得鲜血染红了衣衫。他扯下自己的长衫下摆,给她包扎好伤口,无奈的看着她因疼痛而拧紧的眉毛:“没事了,疼痛是不可避免的,你得忍着,还去津河吗?”他有些生气,她连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了,还一心去那什么狗屁津河。
“去。”昭儿虚弱的开口。
陈君宝震惊的瞪大眼睛看着她,这个鬼样子了,还要去津河,简直是活腻歪了:“你是嫌自己活的太久了吧?”他抱起她,让她以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躺在自己怀里。
“是的,若我能死了,就不必受这等煎熬。”昭儿倔强的说出口,她的心何尝不是碎了的,离开京城就永远远离了司马寒,虽然她恨他,可是那恨里更多的是爱,这样走了,一生一世,他们还能相见吗?
看到昭儿的眼泪,陈君宝心里泛起不忍:“好了,别哭了,难看死了。在你心口上戳个洞也没见你哭这么惨,不就是去找司马璨吗!我带你去,天涯海角,我也带你去。”天涯海角,我也带你去,这话说的让昭儿心里一阵感动,她竟然让一个如此温文尔雅向往自由的男子因她而被束缚了手脚。夜影神将与夜影天将则是傻眼的看着他俩好像打情骂俏一样的说着话,暴汗不已,伤成这样子还有心思在这里磨嘴皮子,也就她家公主和那个疯子陈君宝了。
“疯子。”夜影天将低咒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他是疯子?”夜影神将跟着夜影天将在夜空里飞起来,追着她问。
“这是老娘在陈国几乎两个月才查访出来的事儿,你再跟着老娘,老娘让你去见阎王。”说着往夜影神将的方向发了几颗针,飞身而去消失在苍茫的夜色里。
夜影天将与夜影神将走后,又是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将昭儿与陈君宝重重包围……
昭儿恐惧的看着一帮黑衣人,他只想快些去到津河见到自己的璨哥哥不去面对这皇城之内的纷纷扰扰。而陈君宝却没有一丝害怕的样子,昭儿抓着他的肩膀,明显感到刚才他已经被夜影神将的剑划伤了几处,却不明白他为何会这么镇定。
忽然黑衣人唰的跪了一地:“主上,请您回去主持大局。”昭儿目瞪口呆的看着这阵势,这是什么情况?主上?他是谁?
“不想死的你们就给我快些滚回去,没看到我有事吗?”陈君宝看着众人生气的说着,昭儿一直只以为他是那个嗜画如命的陈君宝,却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大的阵势,不禁看了看众人,那些人乌漆吗黑的跪了一地,看着还真不少。
“谨遵主上吩咐!”那群人又唰的一声尽数消失在他们面前,还颇有良心的给他们留下一辆马车。
“主上?你是反贼吗?”昭儿不可置信的看着英俊潇洒的陈君宝,一身正气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反贼。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除了长的美的无人能及,想象力也是无人能及。”说着把昭儿丢进马车,驾着马离开商城,一路往津河而去。
“陈君宝,你知道津河往哪里走吗?”昭儿在马车内问着。
“地处陈国、商国与西凌国三国交界的津河,谁会不知道?”陈君宝一边驾着马车,一边回答昭儿的问题。
“那你赶快一点,我想快点见到璨哥哥。”声音已经有一丝丝颤抖,司马璨,那是个会无条件给她温暖的男子。
“你最好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说。”陈君宝冲着车厢里面喊着,她突然想起来,在某个寒冷刺骨的战场,她也曾经这样跟那个冷冽的男子说过,你最好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心,顿时鲜血淋漓的痛了起来。
昭儿不再说话,靠在车厢里掀开马车的帘子,看着越来越远的夜幕下的商国皇城,司马寒,我走了,再也不愿意回来,永别了,我的伤我最深的挚爱。一路向西,去往夕阳每日都会落下的方向,一路向西……远离……
迎着朝阳渐起的东方,昭儿泪眼朦胧的看着那一丝惨烈的红色从沧海之中熊熊燃烧着升起,对于司马寒的思念如潮水一般的淹没了她。她从来没有试过离他这么远,远的她伸出手却碰不到,远的她想去见他都成了奢望。马车离京都越来越远,直到远的看不见了,昭儿才躺在车厢内,昏天黑地的睡了起来,她心里难过的想要死掉了,无奈,只能睡觉,睡着了,就没感觉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是不可能回到京城去了,昭儿睁开朦胧的睡眼,从马车内探出脑袋。西方残阳如血,照着陈君宝的侧脸,有着安然而恬静的美感,昭儿愣愣的看了一会儿,径自从坐了进去,马车内暗暗的,就像她的心一样,暗淡的疼痛着,百种感觉不停的混搅着,让她呼吸都觉得痛。
“很想他吗?”马车外想起陈君宝的声音。
“谁啊?”昭儿愣了一下,随即顾左右而言它,不让他看出自己的心碎。
“好了,不用装了,既然那么想他,为什么还要离开呢?江山,真的如此重要吗?”陈君宝叹息着。
“江山真的不重要的话,他也不会为了江山害死我父母。”昭儿冷冽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来,让陈君宝觉得身上顿时一凉。“我睡了一天了吗?”过了一会儿昭儿问道。
“你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再过一天,明天傍晚,咱们就应该能到津河了。”回头看了看昭儿。
昭儿心里拥堵的难受,又躺在马车内睡了起来。一日时间转眼而过,当昭儿再次睁开眼睛之际,他们已经到了津河,隐约能看见远处的军帐。
“到了吗?”昭儿轻声问着。
“到了。去吧。”陈君宝温暖的望了昭儿一眼,眼神里有浓浓的不舍与心痛。
“你不去吗?”昭儿捋了捋几丝乱发。
“我怕我去了你的璨哥哥会把我当成头号敌人防范着,而且你也看到了,我那帮不成器的手下还在纠缠我,我得跑得远远的,让他们找不到我。”陈君宝眼底掩藏着一丝落寞,却在下一秒笑的像三春的花一样灿烂。
看着陈君宝驾着马车消失在烟尘滚滚的道路上,昭儿才回过头来,看向商国大营的方向。映着西方如血的残阳,司马璨定定的站在大营门口,眼神温暖而痴迷的看着满身狼藉的昭儿,并没有一丝的鄙夷,反而是深深的爱恋与心疼,仿佛要将她揉进他的生命一般。
昭儿看着他的方向,惨淡的昏黄色打在他身上,他美的仿佛一碰就碎了,夕阳的阴影打的他的脸多了几分沧桑的颜色,却依旧是那样的温柔缱绻。昭儿不顾自己全身的疼痛,飞奔着朝他而去,带着脆弱的苦寒:“璨哥哥。”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不知道要多久,她才能跑到他的身边,被他温柔的呵护着。
“昭儿。”司马璨也迈开大步像昭儿的方向跑来,这一次他没有冰冷的不看她,这一次他没有拒绝她扑进自己怀里,这一次他猛地伸出手将她紧紧的揽近自己怀里,埋头在她颈间深深的呼吸着她的发香,心痛的想流几滴眼泪来。
“你怎么追到这里来了?看把自己弄得,像个脏兮兮的小猫儿,一路上一定受了很多苦遇到了很多困难吧。”他在她耳边关切的说着,心疼的声音丝丝颤抖着,扣进她的心弦。
“璨哥哥不愿收留昭儿吗?”她抬起脏兮兮的小脑袋在他怀里看着他依旧英俊的容颜,泪水忍不住浸湿了眼眶。
司马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在她唇上深深一吻,动情的说:“璨哥哥怎么会不愿意收留你呢,只要你愿意,璨哥哥愿意一生一世收留你。”他重重的将她揽进自己怀里,贪婪的抚着她的背,好想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
“这些日子,我好想你……”他说着一滴滚烫的泪水落在她的颈窝,酸涩而疼痛,灼伤了她的心。
商城皇宫。
第二日。司马寒轻轻走近昭云宫寻找昭儿的踪迹,却只见到了地上的血迹和空空如也的宫殿,任他找尽了整个昭云宫,也还是未见昭儿。他像发疯了一样,失去昭儿的感觉还历历在心头,刺得他的心伤痕累累,如今,她又离他而去了吗?她不能离开他,不能将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这偌大的皇宫之中。没有她,他该怎么办,没有她,让他如何安眠,让他如何能心甘情愿的待在这皇宫内俯瞰天下事。
“昭儿呢,你们谁告诉我,昭儿去哪里了,告诉我!”司马寒把丫头们叫了一殿,狂怒的吼着,那声音竟然是带着哽咽的,他的昭儿走了,那他留在这里做什么,他的昭儿走了,那他还活着做什么?眼中泛着血色,滚烫的泪水再也忍不住,颓然的看着大殿之上挂着的司马璨与昭儿的画像。她笑的那么幸福,可是转眼之间,她就消失在他的眼前,让他如何接受,让他如何不心痛?
那一夜,司马寒遣散了昭云宫内所有丫头,一个人躺在庭院的青玉大床上,看着天河之内的牵牛织女星。“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念着念着汹涌的泪水湿了眼眶,偌大的昭云宫内还残留着昭儿的气息,而她却永远离开他了吗?
“昭儿,朕……好想你,你去哪里了,谁能告诉朕,你去了哪里?”泣不成声的蜷缩在青玉大床上,偶尔来的凉风让他觉得寒冷刺骨。他没来得及跟她说,在他心里只有她一个是他永远的妻子,他还没来得及跟他说踹她那一脚,他有多抱歉,他还没来的说,他很爱很爱很爱她,永远都爱不够。她就这样一声不响的走了,远离他的生命。
躺进冰冷的青玉大床,寒气丝丝渗进他的血脉,他却丝毫不动弹一下,没了昭儿的星空是暗淡的,没了昭儿的日子是不能忍受的。她是他在这京城唯一的牵系,他没有父亲疼,没有母亲爱,只有一个昭儿给他的丝丝温暖,如今上天却这般的残忍,连他仅存的温暖都夺去了。闭上眼睛深深的入梦,院里的冷风吹得他蜷缩在一起,他梦到他的父皇母后都好好的活着。她的母亲是个美丽的女子,她总会抚着他的小脑袋说:“寒儿真乖,母亲最爱寒儿了。”每逢这个时候,他的父亲总要来跟他争风吃醋。
可是大梦醒来,他身边冷冷清清的,什么也没有。没有父皇母后,也没有他深爱的昭儿,只有丝丝的冷风,吹得他痛苦的瑟缩着……
“昭儿。”他颤抖着,滚烫的泪水滴落在青玉床上,是莹莹的青光。
津河旁,昭儿与司马璨牵着马儿在夕阳西下的津河边玩耍着。司马璨看向昭儿的方向,她看向远处的眼神苍茫而哀伤,初来时的喜悦已经去了大半,从她哀伤的眸子里他看得出来,她在想司马寒。
“在想什么呢!”司马璨忍住心痛上前,轻轻的挽着她,也挽着边关自由的风,看着她浓墨染的眸子里落寞而清冷的神色,他的心一阵揪痛。
“没有。”她捂着自己胸口,闷闷的疼袭遍了她的全身,那种疼就像她想司马寒时的疼是一模一样的。她抬头看着司马璨,他知道他的心也在痛,苍白的笑了笑,宽慰的看他一眼,吃吃的笑了,司马璨也便笑了。商国皇城内的司马寒仿佛感到了两颗心的揪痛一般,他的心也像被千万只针扎上去一般,痛的寻不到踪迹。
当日陈君宝在津河边没走出多远就被一队凌军拦住了去路,迎面走来的还有三太子,凌风。一队大军将陈君宝团团围住,几番争斗,受了伤的陈君宝还是占了下风,被凌风擒住,带往津河凌国辖域。
“陈国主!咱们又见面了。”凌风如妖的眸子染满了戏谑之色。
“我已经不是陈国主了?你想怎么样,就说吧。”陈君宝毫不畏惧的盯着凌风。
“我不想怎么样,不过我对跟你一道来的姑娘很感兴趣,你说她会不会为了救你,来本太子身边呢。”凌风得意的上马,叫人带着陈君宝往本国辖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