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司马寒的痛
“詹老您说,只要您能说出来,昭儿就算豁出命来也要找齐这些药引子。”云昭满脸期待的看着詹老先生。
“要上好的纯白色金线石松烘干花蕊,三钱;上好的出了水的纯白色睡莲蕊,三钱;上好的小白莲烘干花蕊,三钱;上好的纯白色石莲蕊,三钱;捣碎了研磨成粉末状,再配上下毒人有血亲的人的血液十二两十二钱,浑水煎服,药到病除啊。第二喂药所指,是大王莲,这是睡莲的一种,只开花的第一日呈纯白色,出水一个时辰则死,石莲、小白莲、金线石松,要上好的,也不好寻。目前这些药只在皇宫里才有,而大王莲,前几日南边的陈国进献了一株来,怕是近日也要开花了罢……”詹老惋惜的摇了摇头。
“我去求,我去求他。”云昭咬牙切齿的说着,司马寒,你不过为了让我去求你罢了,却拿另一个关心我到极致的人的性命开玩笑。云昭,又一次把阴谋的主使者指向了司马寒……
司马璨本来想说他去求药,转而一想,若是暴露了身份反而不好,就没往自己身上揽活儿。想为她献上自己的血液十二两十二钱,却也不好直说,只等她求来了那几味药引也不迟吧……
“公主……”听到云昭要去求司马寒,碧儿方醒了过来。
“碧儿别担心,你与詹老替我照顾好晟杰,我求药去,去去就回。”说罢看向詹老,詹老点了点头。
“我送你吧。”司马璨拉着云昭的手,除了别院的门。
“还未请教公子姓名。”云昭奇怪的看着这个救命恩人,他为何会出现在皇陵呢?
“在下姓马名璨。”说是姓司马未免让云昭想起灭了她商家的司马家,为了不让她反感自己,他索性隐掉了司那个字。
“多谢马公子相救。”云昭盈盈一拜。
“不必拜了,以后需要我救你的地方还多着呢。”说着抱起云昭上马,霸道如当年的司马寒。
云昭也只听到那句不用拜了,后面的半句话就消失在了隐隐的风中,未及耳畔。
直皇宫正门,神武门,司马璨推说自己还有事儿,就没与她同往。
“请帮忙通传,就说前朝公主商云昭求见当今陛下。”云昭冷漠的一字一句说着,惊得守城门的士兵们胆寒。
不一会儿宫内通传的宫人抬着轿子出来把云昭接进宫内,司马璨方才从一堵墙后显出了身影,心想,原来这司马寒也是对她有意思的。早闻司马寒与先公主大婚未成,如今得见,却与市井传闻的司马寒对公主无意的话,大相径庭。
昭阳殿内,司马寒高高在上的坐着。
“朕的妻子,终于肯回到朕的身边来了?”司马寒调笑的说着,只认为是云昭想通了。
“谁是你的妻子,你不知道吗?我是来向你求药救晟杰性命的。”云昭愤恨的对上司马寒无辜的眼神。
“求药?那你是不是得有个求的样子呢?”司马寒也生气了,千方百计的进来,就是为了别的男人而来,她的心里难道一点儿没有他吗?
而他这样的态度,也更加让云昭认定了,向柳晟杰下毒手的人,就是他司马寒。
“我求你,赐我解药!”云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虔诚的看着司马寒。
“你竟然为了别的男人给朕下跪,呵呵,好吧,这解药,朕还不想给了,你就讨好朕吧,什么时候朕高兴了,说不定会给你的。”说罢狂傲的一甩衣袖,愤愤的出了昭阳殿,只留云昭一人跪在原地,伤怀却冷漠了。
过了半日,云昭还未起身,却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听着脚步极轻极柔,更像是女子的步子。
“听闻公主被皇上接进来了,怎么跪了半日,还未起身?”柳晟雪轻声细语的,说这话一半是挑衅,一半也是为了了解事态,司马寒让云昭跪在当朝,她当然内心里是觉得有些窃喜的,女子都有私心,她一国之母也并不能例外。
“你似乎应该为自己的哥哥担心才是,司马寒派人诛杀本公主,晟杰为了救我,如今命悬一线,若不是为了求解药,这皇宫,纵是娘娘你请我,我也不来。”说话间凌厉的看了柳晟雪一眼,看得她通体生寒,这个女人有着和司马寒一样冷冽的眼神,冷的让她害怕。
“你说本宫的哥哥怎么了?”说着也跪倒在云昭前面拉着她的手紧张的问。
“算你有良心,如今我是来求药的,你须得助我才是。”云昭放开了柳晟雪的手。
“怎么助你?”柳晟雪一脸奇怪的看着云昭,云昭便把柳晟杰中毒的事儿与解毒之法说了一遍与柳晟雪听。
“不可能,这几日本宫日日与皇上在一起,皇上没有时间也没有理由这样做的。你怎么就认定是皇上做的,求解药可以,但是我也请你摆正你的心态。”柳晟雪背对云昭而立,颇有国母的贤德与气势。
听到柳晟雪日日与司马寒在一起,云昭心中猛的一沉,司马寒,果然是薄情寡性的男子。
“大王睡莲,是南边的陈国进献来的,皇上送给了本宫,花开之时,本宫会取出莲蕊与你。其它几味药我们须得齐心才是,御药司的贵重药材,不是说要就能给了的。”柳晟雪无奈的看着云昭。
柳晟雪心想,如今进宫求药,无疑是给云昭与司马寒多一次谅解彼此的机会,她的心也顿时沉了下去。
“皇上,云昭求您,赐解药。”云昭一个晚上都跟着司马寒,倒像是形影不离的情人,司马寒很享受这种感觉,故此并没说什么重话。
“这里是栖凤居,朕要跟朕的皇后共度良宵了,请昭儿停步!”司马寒回头邪魅的一笑,云昭,你只想着别的男人,那朕让你也试试被冷落的感觉吧……
云昭站在原地不再跟着,眼睁睁的看着司马寒被柳晟雪迎进了栖凤居,外面冷风嗖嗖,冬未去,春未来,寒冷的夜让云昭有些吃不消,她还是立在空旷的院内不动丝毫。
“云姑娘,您就请回去吧,夜里露重,冻坏了身子就不好了。”那日传旨让他绣锦凤菱纱的宫人小心的规劝着。
“多谢了,我就在这里等皇上,外面风大,您还是到廊上守着吧。”云昭真诚的看着宫人。
过了好大会儿见云昭还在外面站着,小宫人不忍心,便去内堂通传:“皇上,云姑娘还在殿外等着呢,这眼看着快要下雨了……”欲言又止。
“就让她守着,朕倒要看看那个男人对她有多重要。”说着自顾自的看起奏折,虽然柳晟雪贤德聪慧,但毕竟不是他喜欢的女人,要说夜夜专宠,有些夸大。
月至中宵,乌云满天,本来一院子的亮堂瞬间便的阴暗,云昭从小就有夜盲症,极度畏惧黑暗,如今她却倔强的站在那里。若是她求不到解药,两日之后,柳晟杰必死无疑。
又过了一会儿,殿内的灯火尽灭,就更显得殿外黑的可怕了,阴风嗖嗖,淫雨阵阵,不一会儿便打湿了云昭的衣裳。过了许久,雨势非但不见减弱,反而越下越大了,云昭全身已经湿透,浸骨透心的凉袭遍全身。
雷声阵阵,打的大殿顶端的避雷针闪着火花,殿内的灯再次亮起。司马寒脸色黑黑的从殿内走出来,抱起云昭,霸道的贴着她的耳畔:“不是要救他性命吗?朕给你解药,你给朕身子,这很公平,能得到天子宠幸是你的造化,你赚了,不是吗?”他抱着云昭的手,指甲嵌进云昭的血肉里,声音阴狠而含着怨恨。
司马寒抱着云昭不顾大雨瓢泼,一步步的向昭云宫走去,那里始终是为云昭留着位置的。
进殿后,司马寒把满身湿透的云昭往宽大柔软的床榻上使劲一扔,整个人欺身压了上去。
“你想好了,要救他性命,你必须献身于朕,否则就别想从朕这里得到解药。”司马寒凑近云昭的脸颊,她的身子开始发烫了起来。
“我愿意。”云昭并不看司马寒,颤抖着声音说着。一个总是用卑劣的手段来得到她的男人,她不想多看他一眼,就算她是那么的爱他。她轻轻解开司马寒滴着水的衣物,他的胸膛还是那么的贴烫着她的心,而她却再也不敢爱他了。眼泪毫无顾忌的流了下来,然后一件一件利索的脱尽自己的衣衫,柳晟杰用性命救她,她的清白又算得了什么呢。
司马寒怜惜而痛恨的看着身下盈盈如霜雪的肌肤,略显纤瘦的身材,小巧圆润的胸部,如此洁净而羞涩的身体,他多么想,是她心甘情愿的让他爱她,可是她竟然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的解药而来。
“你确定?”司马寒邪魅而嗜血的在云昭胸前咬了一口,那酥麻的感觉弄的云昭全身不自在的颤抖了一下。
“我能不能再提一个要求?”云昭抬起头对上他满是欲火的眼睛,他的眼神太炙热,好像要吞噬了她,在他面前,她一个公主的骄傲再不可见。
“当然,你多提一个要求朕也多提一个!”边说边轻佻的在云昭细腻幼滑的脖颈便吸允着、亲吻着,那幽幽的语气,像是威胁,也像是爱恋,让云昭分不清楚,看不明白。
“我要你的血,十二两,十二钱!”云昭咽了咽口水,抬起头一字一顿的说道。
“为什么?”司马寒停住亲吻的动作,锐利的眼神盯着云昭红扑扑的小脸儿。
“毒是你下的,只有你的血才能解,晟杰不能死,你必须救他。”她的话冷漠而不容置疑。
司马寒霍的起身拿自己的衣服盖在云昭身上:“朕知道了,药,朕自会叫人给你送来,朕的血,你要了也没用。”说着只穿了单薄的里衣,伤心彻骨的走出了昭云宫。
殿外大雨还在下个不停,司马寒独自一人衣着单薄的在整个皇宫里,孤魂野鬼一样的游荡。他得到的原来就是这个空荡荡的皇宫,而失去的却是一个自己深爱的女子最起码的信任。
司马寒走后云昭躺在昭云宫的床上不住的想司马寒的话:“朕的血,你要了也没用,朕的血,你要了也没用。”那声音在她脑子里盘旋了很久,扰的她无法入眠。
翌日,云昭刚起身就有小宫人来传药,云昭要的小白莲蕊,金线石松蕊,石莲蕊均给了不多不少的三钱。大王睡莲在柳晟雪的宫里,也该开花了吧。可怜昨夜柳晟雪等了司马寒一个晚上,也未见他回到自己的栖凤居。
“叫人去昭云宫把云姑娘叫来,说睡莲开了,本宫叫她来赏花。”柳晟雪看着盛开的大王睡莲,心事重重的说着。
“不用了,我已经来了。”云昭应声而来,盈盈的立在门口。
其实柳晟雪此刻恨不得抽她两巴掌,但是心下想晟雪也是为救她自家哥哥性命,就能忍得忍了。不知道昨夜云昭是怎样与司马寒缠绵的呢,想到这样的事情她就提不起半丝情趣了,枉她自认才高貌美,终究是敌不过一个亡国公主。
云昭不看向柳晟雪,径自走向大王睡莲,雪白的花蕊让人不由得心生怜爱,心下倒不忍采摘了。但想到是为了柳晟杰的性命,别说采个睡莲蕊,就是采她的命,她也该还她,于是轻轻摘下,放在提前预备好的秤盘里,不多不少三钱的重量。
云昭把采下的莲蕊与司马寒叫人送的一起放进一个锦囊里,看没看柳晟雪一眼,径自朝着昭阳殿走去。这样只懂得枯等的女人她没兴趣,就算是为了一个自己再爱的男人也不能失了自己的原则,爱是能让人变得包容,但是不能失去自己,否则就一切都完了。
昭阳殿偏殿里,司马寒因感染的风寒的缘故,正在全身发烫,虚弱不已。
“请皇上赐云昭十二两十二钱鲜血。”抵达昭阳殿之时,云昭冰冷无情的说着,她并没有看出司马寒的虚弱。
“朕再说一遍,毒不是朕下的,你要朕的血丝毫无用。如果是有意义的,即使你要朕的命,朕也会给。”司马寒虽然穿着一身金黄色游龙绣的龙袍,脸上却掩饰不住的伤心与凄楚。
“我不信你。”轻轻的一句,她不信他,能图谋她商家天下的男人,能害死她父皇母后的男人,她当然不信。说罢上前轻轻一点司马寒的穴道,从腰间抽出明晃晃的匕首。
“得罪了。”云昭扁起司马寒的衣袖,在他手腕上划了一刀,然后用随身带着的皮囊装好了那十二两十二钱的鲜血。
鲜血潺潺从司马寒的手腕处流出来,疼的不是他的手腕,而是他的心。云昭却一直盯着那血,生怕会被别人抢走了,丝毫不抬头看司马寒满眼的虚弱。血搜集完后,随手掏出一方锦帕给司马寒包扎好,若无其事而且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司马寒看着她给自己包扎的时候,有一丝丝的心动,那认真的样子,就像在给自己爱极了的男子包扎一样。而她却实实在在的是为了别的不相干的男人而伤害了他,看到那方锦帕之时,他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眼泪,那锦帕正是他俩一人一方的,上面绣着一世一双人的那帕子。
曾经携手说要永远相爱的恋人,如今只能这样相对。相守梦碎,他们面临的只是无尽的痛恨与抱负、伤害与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