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冷血无情
已经是第几个人这样说了?她的父皇,可是他为了牵制司马寒而陪上了自己的婚姻,虽然她是一直爱着司马寒的。司马寒也曾经如此说过,只可惜,她更是灭了她商家,夺了她天下,如今面前这个温柔如水的男人又如是说,她还能相信吗?
“我能再次相信你吗?寒。”她累了,有个怀抱她就能睡着,梦里的她还是只想着司马寒。
“我用生命向你承诺。”柳晟杰苦涩的笑了,你连睡着的时候还在想着他,你的恨是虚无的,你们的爱,才坚不可摧。但我宁愿爱你,用最沉默的姿势,来弥补我对你所有的亏欠。
梦中的云昭似乎又回到了那日兵荒马乱的战场,他决绝的对着凌风:“只要你说,只要我有,只要公主能活着。”
“昭儿,你爱我吗?”“寒,你爱我吗?”她还记得成亲前一天,他们互相问彼此。
“我用生命向你承诺。”那时的誓言,谁又曾想到,只在顷刻就崩塌了。她紧紧的抱着柳晟杰伟岸的身躯,把他当做自己唯一的救命草,但她口中却赫然叫着别人的名字。
柳晟杰起身,温柔的抱着云昭,把她放在昭云宫只属于公主的豪华锦丝软榻上。盖了薄被在她额上轻轻一吻:“好好睡吧,只要你要的,我都会给你。”说罢起身走出宫外,天上的月亮忽而被几团乌云遮住了,梦里的云昭对这一切浑然不知。
第二日司马寒下朝归来,便匆匆赶往昭云宫,一进宫门却见商云昭还躺在床上享受着清晨的美好时光。他知道她断然不会再留给自己一丝温柔了,索性掀了她身上暖呼呼的锦被。
“云昭,给朕起来,今日起,你就是朕的奴隶了,朕要你做什么,你只能服从,不能说不。”他背过身去掩饰自己的神伤,他可不想让这女子看到自己为她心痛的样子。
“偌大的皇宫,难道皇上就云昭一个奴隶吗?”她也不起身,就那样躺在床上,用不屑的眼神看着他。司马寒,你总是这样霸道,这样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
“让朕再跟你说一遍,今日起,你是朕的专属奴隶,专门负责朕的生活琐事,饮食起居以及娱乐性活动。”司马寒回头挑衅的看着她,商云昭,让你敢不爱我。
“生活琐事、饮食起居,娱乐性活动,都包括哪些?我总得知道自己的工作内容吧。”她还躺在床上不动。
“比如说,朕的衣服脏了,你洗,别人,朕怕洗不干净,朕要睡觉或者起床,你负责宽衣解带和更衣梳洗,其它以及娱乐性活动嘛,朕还没想到,朕随时想到了,随时告诉你。”司马寒好脾气的解释。
云昭无奈的看着司马寒,随时想到?他要是想到床上的事儿,难不成她还得伺候他吗?她高深莫测的瞅了他一眼,还是不起身。难道床上的事儿,也是她的服务范围吗?
“还不起来,难道你是在勾引朕吗?”司马寒怒视着云昭,这么一句极具挑逗意味的话,却被他说的阴寒无比。说着便作势要扑到云昭身上去。
听了这话,云昭咕噜翻转身到床的内侧,迅速的爬了起来。
“好了,伺候朕用早膳吧!”司马寒想笑却忍住没笑出声,而云昭却暗地里责怪自己没出息,不是恨他吗?不是想让他死吗?怎么如今却没了这样的狠心呢。
“好啊。”她盈盈一笑,立在桌旁,安静的为他夹他的手所指的菜。
“你何时变得如此顺从了,昨夜也不见你这么乖巧听话。”司马寒抬头迎上云昭微微笑着的脸,她乖巧的有些诡异。
“没事,今日起,云昭就是皇上的奴隶了,自然皇上说一,云昭不说二。”她又为他盛了一小碗汤,殷勤的递过去。
司马寒接过那汤,不可思议的看着云昭:“你可以不必叫我皇上,就跟以前一样,叫我寒。”他享受的喝了一口汤。
“不敢,云昭只是个低贱的奴隶,怎么能随便叫皇上的名字呢?”她狠狠的咬着嘴唇,司马寒,他笑的太魅惑了,太妖娆了,太温暖了,太幸福了,让她有些不忍心对他放狠话,也对自己的小小阴谋有些后悔。
“昨日在吟芳斋,你跳的舞很好看,能再跳给朕看吗?”司马寒试探的一问。
“当然可以,只要皇上喜欢,云昭当然跳。”说罢盈盈一拜,走上前去准备起舞。
“商云昭,这不是你,你怎么了?你在抱负我吗?但是不要用这种手段好吗?你大可怨我、恨我、打我、骂我,不要虚假的对着我笑。”司马寒上前紧紧抓着云昭的肩膀,抓的她生疼。
“没事,皇上,您不是要看舞吗?请您坐下,奴婢这就跳。”她忍住眼泪,抬起微红的眼,微笑着但却满眼冷漠的看着他。
“昭儿,不要这样对朕,不要这样,只要你说一句话,司马寒还会像六年前一样,舍命也要达成你所愿。”商云昭,朕再给你一次机会。
“是吗?如果我叫你去死,你会去死吗?”云昭盈盈一笑,舞起了第一步。
“商云昭,朕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做还是不做朕的皇后?”她拉住她瘦弱的臂膀,止住了她跳舞的动作。
“如果我叫你去死,你会去死吗?”她一个旋转,轻轻的在他身边绕着。
“商云昭,你不要后悔,今日所为。”司马寒甩开她的手,大步流星的离开昭云宫。
云昭被那一甩手的力气带的倒在地上,眼泪,心痛,不知所措又一次淹没了她的意识。她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一个好的定位,亡国公主,带着仇恨?还是他的爱人,带着温柔,她很矛盾,很矛盾。
“皇上,不知皇后的人选,可定下了?所谓……”柳擎海又在朝上摆大道理,虽然他司马家是复国了,可是这个天下他也没那么轻松就做的了主。
“小灵子,颁旨!”司马寒大手一挥,在龙椅上坐定。
“今朕初登大宝,国势微定,柳相之功,不可没也。柳相之女,名晟雪者,知书达礼、秀外慧中,实乃我商国国母之不二人选。特封为商国贤德皇后,赐住重华殿,三日后举行大婚,钦赐谢恩。”宫人的声音尖利,似乎从早朝的昭华宫穿过林立的宫殿,传到了云昭耳中。
满朝文武尽数跪拜,高呼万岁、圣明等让人耳朵生了茧子的词汇。柳擎海笑眯眯的跪在当朝,替自己的女儿接下圣旨,这个柳晟雪,从小就喜欢司马寒,如今也算完成了她的一桩心愿,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晚间,云昭至重华殿给司马寒整理床铺,却被门外的宫人告知不必进去了。
“为何不准进了?”云昭心里一阵失落。
“三日之后,皇上就要举行大婚,迎娶未来国母来住了,这里再不需要奴婢伺候了。”门外的小宫人看了云昭一眼,心下想着,这般倾国倾城的女子,从一个公主到如今,在这皇宫之中做一个小小的奴婢,想也可惜,不禁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哦,你可知道,当今皇后,是何人?”云昭眼神恍惚的问。
“是柳相家的独女,柳晟雪。据说晟雪小姐,哦不,是未来皇后,美貌无双,贤德智慧,如今已被皇上封为这天下的贤德皇后了。”小宫人说着瞅了瞅云昭,他想说那柳晟雪并不及云昭美貌,却没说出口。
“谢谢你……”说罢转身向自己的昭云宫走去,他是这天下的主宰,又怎么会缺女人呢,况且她见过那柳擎海家的女儿,倒是雍容华贵的很,颇具国母风范。又岂是自己区区一个亡国公主比得了的。
回到昭云宫却见柳晟杰已在宫中等候多时。
“你怎么来了?”这个男人温情脉脉的眼神,让她觉得畏惧,她只是个亡国公主而已,她怕别人对她好,她把自己关在自己的高墙内,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来看看你,你还好吗?”他轻轻的问着,声音如和煦的春风,吹的人心暖暖的,还有他温柔的眼神,让人很想被他抱着,被他呵护着。
云昭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很久没人疼爱她了,久的她已经快要忘记了自己曾是这商国高贵的公主。柳晟杰心疼的把她揽进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好像在说,这世界上有一个人永远都不会背弃你,那便是我柳晟杰。
这一幕,却恰巧被司马寒尽数看在眼里……
司马寒转身离去。云昭,你终是投入了别人的怀抱,你终是信不过我。
夜阑静,柳晟杰直守到云昭沉沉睡去了才径自离开。走出昭云宫之时,她回头看了看大门处悬挂着的招牌,苍劲有力的几个大字,从曾经的包容,变成如今的森严。
那几个字是前皇帝商振业亲手写了命人挂上去的,可见他是多么疼爱自己唯一的女儿。就连朝华宫都被他改成昭华宫,去朝阳的朝而用云昭的昭。
如今人去楼空,昔日用尽心力爱她的父母,均已不在,商家一脉,人烟稀少,更没有兄弟姊妹可以依靠。云昭公主,她是用怎样的坚强来承受这一切的呢,每每想到这里,柳晟杰总要在心里怪自己一千遍一万遍。为什么当时在司马府他不问清楚,为什么他没在在昭华殿外多等一会儿,若是那般,他便也不会成为害她孤苦的真正凶手。
翌日,云昭在昭云宫中正闲来无事,内心抑郁,叫小灵子的宫人却远远的来传旨了。云昭心里一阵惊愕,往日里他总会自己来找她,如今却连见她一面也不愿了吗?不然怎会叫别人来传旨呢!
“皇上有旨,罪女云昭跪听宣读。”说完惋惜的看着云昭瑟瑟的跪在地上,这几日,她明显的消瘦了不少。往日里灿烂温暖的笑容,再不可见。
“云昭接旨,皇上万岁。”她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到底是什么事儿,值得他如此呢?自己不来,倒是遣了小宫人前来。
“罪女云昭,手工女红出神入化,活灵活现,朕心甚喜,今三日之后即为朕与柳皇后大婚之日,特命罪女云昭赶制出凤冠霞帔一套,封后当日备用。钦赐谢恩。”他宣读过许多圣旨,独未见如此怪异的旨意。
“罪女云昭接旨,谢皇上圣恩。”可笑,让她为他人作嫁衣裳,还要她感恩戴德的跪拜他,往昭云宫走去,云昭把那圣旨摔在地上,这活儿,她是万不能做的。他与别人成婚也罢了,还拿这种事儿来与她添堵。
想了想心下觉得不妥,便捡起圣旨端详了半日,晚上等他忙过了,找个时间跟他说自己不做便是了。
晚间,整个皇宫灯火辉煌,这日为了迎未来的皇后娘娘进宫,宫中人也算是费尽了心思了。所有用得到的东西都得一应俱全,各个宫殿、香榭、斋苑、亭楼的都得布置好了。云昭看着大红的幔布,如她当日等着司马寒来接她成为他的娘子一样,火红的妖娆。
她心里突然一阵刺痛,不过几天而已,已是物是人非了,如今他要娶别的女人。这皇宫是为别的女人而妖娆,而她也要为他未来的妻子绣制新嫁衣,这一切急转直下的太快,快的让她措手不及。
行至昭阳宫偏殿,见里面灯还亮着,窗户映出了司马寒的影子。云昭便握紧圣旨,疾步向前走去,宫人们都已经被遣散,看来是在说什么秘密的事儿。云昭忍不住把脑袋贴在窗户上听他们的谈话声,却原来是曾经的边疆大元帅,司马剑。
“寒儿,云昭不能留,你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再丢了咱们司马家的天下。”司马剑这话说的听起来十分的苦口婆心,而云昭却把脑袋贴的更近了,她想听听司马寒的回答。
“叔父请放心,云昭只不过是一颗棋子,曾经她是侄儿复国的棋子,那如今,她便是朕稳固江山的棋子。”司马寒轻声一笑,口气不屑的说着。
“这样最好。”司马剑又说了一句,而云昭却没听到这一句。棋子两个字一直在她脑子内回响,他们大声的吆喝着,商云昭,你是棋子,棋子,可笑的棋子。
云昭再也听不下去,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往外走去,棋子,原来一直以来她扮演的就是这样的角色。
殿内。
“那皇上现如今为何还不准备处决她?”司马剑狡猾的看着司马寒,你根本无法想象他就是那个看上去正义凛然、威风八面的边疆大元帅。
“处决?”司马寒脸色一黯,自己从来没想过这个残忍的话题。
“怎么,皇上不舍得?”司马剑咄咄逼人。
“难道叔父没看出来,咱们的状元郎可是对这个落魄公主感兴趣的很。留着她,未必是坏事儿。”司马寒虽然心里有些虚,表面上却是一副深沉的模样。
“皇上最好真是如此想的。”司马剑极不信任的看着司马寒。
“当然……”司马寒一句话还未说完,便听到殿外花盆的响动,一阵风一样的奔出殿外。
却见是云昭被绊倒在地,眼里晶莹闪亮的都是泪水,想必是听到了刚才他与司马剑的谈话。
“你来,可有什么事儿吗?”司马寒背对着她,高高在上的屹立着。
“这商国能工巧匠多得是,不缺我一个,凤冠霞帔我不绣。”云昭看着站在一旁黑着脸的司马剑,把圣旨扔到司马寒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