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三日
我在他的温情下努力攀寻着正常的思维,可是这却是我所遇到过的,最难最难解决的事情。
不过一秒,我便放弃了所有的抗拒,接受着他传达的所有信息。
爱欲如同窗外的鸟声一般躁动不已,潜意识中的抵触如何能够冷却轻纱薄缕间交错的****身体。在祁昊的引导下,我任由身体与他抵死缠绵,呼吸间的火热温度刺击着不再好使的大脑。
再进一步,我便将完完全全地成为他的女人。
而,此刻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由门外愄生生地传来。
“皇,皇上……江南……道,急奏!”
祁昊仿佛没有听到门外的禀奏一样,继续着他无限的缠绵。
我努力将他埋在我胸前的头捧起,喘着娇气望向那双迷离的眼睛:“皇上,该上早朝了!”
他柔柔地拉过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着我的指尖:“朕不想去!”
我忍住那些由指尖传来的阵阵悸动,面红耳赤地看着这个勾魂的男人:“怎么还耍起小孩子脾气了?你的天下,你的朝堂都不想要了吗?臣妾可不想成为千夫所指的涡水红艳。”
他的嘴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际而俯下身亲吻着我敏感的耳坠。
不管如何努力,我终是控制不了地发出浅吟之声,大脑又开始进入游离的状态,身体轻轻的,就像跌入了柔软的云层中一般。
“现在,还能坚持让朕离开吗?”
这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顺着他灵巧的舌尖滑入我的耳涡。
我紧紧抓住他结实的双臂,困难地推开他的身体,说:“如果可以,我想这世上只有我和你。”
祁昊轻浅一笑,妖娆得如同雨后的桃花,光泽四射,夺人眼目。
这样一个男人,怎会容我逃离。
“可是,皇上是属于天下人的,臣妾又岂敢独占!”
终于,他停止了对我的攻城掠地。
张开双眼,能清楚地看到祁昊眸子里的一潭碧波,敛艳绝色,令人目眩神迷。
“朕服了!”
他轻轻捏了把我微红的脸,随后从我身上离开,斜斜地倚坐在床边。
祁昊这是怎么了?
看样子好像有些生气。
我又做错什么了吗?
然而,祁昊似乎不喜欢我胡乱揣测他的心思,不知何时抓住了我的手,用力一带,我便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怀抱。
“门外的,把奏折拿进来。”他的声音稍稍的有点怒意。
我愣愣地躺在祁昊怀里:他该不是想就这个模样来办公吧?
“皇上,江南道八百里急奏!”
等我回过神,一个年轻的太监已将奏折递到了祁昊面前。
小太监抬起头,刚好撞上我的眼神。而我却看到一种害怕的羞涩从他惊诧的眼中流出。
此刻,祁昊一边不悦地审读着奏折上的字句,一边拉过床上的锦被掩住我的身体。
我低头,才发现自己半裸的****隐隐约约地掩映在浅薄的衣衫里。
难怪那小太监会有这样的眼神了。
我暗暗一红脸,将身子往祁昊怀里又躲了躲。
“传旨下去,让盐铁司候敬亭,都水监潇真,户部左曹使沈三珠速来锦华宫!”
祁昊的音速不急不慢,可是单从他传唤过来这几位官员来看,江南应该是出了大事情。
我皱了皱眉,抬眼望见祁昊美目中收敛的阴霾。
果然如此啊。
小太监跪安后,正欲出门,却又听祁昊冷冷地将他叫住。
“如果还想保住你那双狗眼,以后行事放聪明一些!”
小太监闻言吓得即刻跪到地上,哆嗦着身体直呼饶命。
“去吧,去吧。皇上不是还没有要你的命吗?”我嘻嘻一笑,自作主张地打发走了小太监。
双臂攀上祁昊的颈项,懒懒地献上一吻:“皇上发起脾气来也这么帅啊!”
我知道他是不想别人见到我的身体,这种反应算是他对我的珍视吗?
俯下身,静静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而均匀的心跳,我偷偷地,露出蜜糖般的微笑。
“祁昊啊,你说我要怎样才能离得开你呢?”
“哼,这问题你最好别想!”他的手指轻抚着我如丝的黑发,声音若有若无的回荡于耳际。
“可我不是属于这里的人啊,迟早有一天是会离开的。”我暗暗地闭上眼。
“朕知道。不过朕不允许你走,你便哪里也去不了。”
他紧紧地抱住了我,许久不再发一言。
我伸了伸手,却没有勇气去回抱于他。因为我不想让这样的拥抱变成我的眷恋。
祁昊以为我只是想离开这座皇宫,但他哪里知道我根本就不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人。或许有一天,我又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从这里消失,回到我本来生活着的世界。
那将是上天的安排,于他这个皇帝的意愿毫不相干。
这个傻瓜,以为一句不许我走,我就会永远留在他的身边吗?
一滴泪从我微笑的眼里落向祁昊藏青色的袍衫上,转眼之间便消失得无踪无迹。
我的身体还是抗不住心灵上的疲惫。
累了,侧过脸安安逸逸地睡在祁昊暖暖的怀里。
这是好多人都渴望着的怀抱啊,然,此刻他却只容得下我一个人。
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什么东西老是在我脸上划动。
凉凉的,痒痒的。
“不周山一战领军银,犒饷四百八十万两、皇上大婚耗银三百万两,呃,这是本国有史以来最节简的大婚……”
“不要胡扯,继续说下去。”
“嗯。修缮明庶宫与凉宫,费银一百六十四万两,付碧落国佣军费用五百五十万两,发于各府库用于战后重建专项银共计,呃,共计一千七百五十万两。我皇新登即免除各地苛税,这样一来国库所余钱银自然是不多的了。”
“三珠,这些是你的核计还是户部的呈报?”
“回皇上,这是户部呈报,然与臣之核计几乎一样。除了……”
“除了什么?”
“回皇上,臣下在户部当值期间无意中发现了容尚书那里也有一部账本。臣之账与呈报相核无异,只是从未与容尚书那本账核对过,所以,所以……臣不敢枉意决断。”
“朕知道了。”
屋里陷入一片寂静中。
清醒之后的我,发现自己还躺在祁昊的怀中。而他一面接见着朝臣,一面安抚着睡梦中的我。
从他与臣子们的对话中,我发现,只要祁昊一听到关键的事情便会不自觉地轻抚我的脸。
这很像以前的我,一遇到紧张或是担心的时候便会情不自禁地抓住阿凯的胳膊。
“三珠。”
“臣在。”
“容尚书那本账是朕安排他记的。以后这事你不用再操心。”祁昊说着,修长的手指又轻轻划过我的面颊。
“拟朕手谕,从国库拿出八百万两为江南赈灾款。”
“八百万?皇上,这样一来,国库里就只有不到三百万两库银了,要是……”
“还要朕再重复一遍吗?”
“臣,尊旨!”
不到三百万两的库银,若真再遇上什么事情那祁昊怎么办?漫说这是新立的朝堂,就是太平盛世下也难免遇上天灾人祸,而这些没有一样是不需要用钱的啊。
不经意间,轻轻拽了拽祁昊的袍衫。
他微垂下眼,春风和煦地笑着:“你醒了?”
“嗯!”
他拍拍我的脸,也不再多顾于我,转而继续与屋里的人说道。
“敬亭,潇真,朕准备让你俩一同去江南道。这一回你们一定要给朕好好治治那条破河道,要治不好,你两人就不要回朝了。”
祁昊像是真的被江南水患之事所气到了,说着说着,竟使劲捏住了我的手臂。
“痛,痛,痛,放手放手!”
我一下忍不住这样的疼痛,扑打着他铁钳般的手掌爬了起来。
“臣等参见皇后娘娘!”
忽然,三个宏亮的声音齐齐响在床边,我回头,只见三名青衫直裾的男人叩拜于前。
虽是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但就他们的身形体征而言也,年岁应与祁昊这小子差不了多少。
没想到本朝也有如此年轻有为的官员啊。
小小地心花怒放一把。
“忽……”
一阵风过,那条杏黄的锦被又严严实实地裹住了我的身体。
“不想让人因你而受罚就给朕规矩一点。”
头顶随际传来恶灵般的警告声。
我想到之前那小太监,于是朝祁昊吐了吐舌头,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在了他身边。
“你们都起来吧。”
祁昊平淡的眸子滑过我挽在他胳膊上的手,静静地落到下跪的三个男人身上。
“此后三日,朕会一直在锦华宫。尔等有急事可以不用通传,直接来此见朕。”
“臣等尊旨!”
什么,什么?祁昊说这三天都会呆在我这里?
他又在打算些什么啊?
我不安而警惕的眼光寻上的却是祁昊眼里的一鸿清澈。
几个时辰以前,我还天真的以为祁昊说要留在我这里三日是对我的一种不舍抑或浪漫。而此刻看来,我终是被他利用得干干净净的一个奴才。
“灵儿,帮朕把这分奏折上圈出的部分抄下来。”
他坐在我对面,头也不抬地又递来一分奏折。
我无奈地挌下手中的笔,抬头,微怔。
案前灯光晕黄,照得他眉峰如剑,所谓风华绝伦亦不过是如此。
“你怎么了?”
见我未动,祁昊疑惑地抬起了头,当然也看清我这副花痴的模样。
他笑,如开在窗前月下的白色蔷薇。
“明明如此留恋怎么做到三日不见朕的?”
这声音在我听来,微微有点?……酸。
没想到,堂堂东华的皇帝也会这样的小心眼。
我收回崇拜的目光,起身走到窗前。望了望飞檐斗拱上的天空,黑压压的一遍,寻不着半点星光。
不喜欢这样的天,闷闷的有些心烦。
于是,伸手关上了窗户。
是我太容易妥协,还是太过软弱。明知祁昊这样大张旗鼓地留在我宫里后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可我还是下不了决心让他离开。
是不是爱,真的不可以用理智来控制?
忽然,一双温热的大手,由身后将我轻轻拥住。
他的气息柔柔地吹入领口,痒痒的。
“给我生个儿子好不好?”
耳边传来让人意乱情迷的声音。
“让我考虑考虑。”
我扮了扮他圈在我小腹前的手,很紧。
他轻哼一声,用力环着我的腰身,直到我的盆骨都在泛疼。
我知道,我的话又触了龙颜。可我亦不是一个要看男人脸色过活的女人。仅管他有至高无尚的权力,仅管我也喜欢这个人,可是……
“为什么你可以对别的女人温情备致,对我却要如此的暴力!”我想着他与归好的缠绵悱恻,不禁愤然。
祁昊不言,扭转我的身体,对视间,他墨色的眼里透着我看不懂的光彩。
他果然是不会对我怜香惜玉的。
没有任何解释,随之而来的只是充满了他霸道、狂傲气息的亲吻。
他疯狂而有力地扯掉我的衣衫,一手挟着我,一手挥去花桌上的杯盏,用强健的身体将我压制在桌上,耳旁那粗壮而急促的呼吸令我混身打颤。
“祁昊,住手!”我的声音因为恐慌而变得嘶哑。
“你不是说过会像其他女人一样好好侍候朕的吗?”他泛着怒意的眼中竟也有丝丝的悲怜。
我愣了,我是说过这样的话,但不代表可以在我不想要的时候也能对你装出一副渴望的样子。这样而来的性,是没有半点关于爱的。
这,只是他作为一个帝王般的男人,所表露出来的征服感。
“祁昊,你到底怎么了?”
我放弃了抵抗,微软的手抬起了他苍漠的脸庞:“我给你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吗?总是让你气到不行才想来给我些惩罚?”
他有些震惊,轻颤的双眸,紧紧注视着我的脸。
“灵儿,你为什么总要这样。明明知道我的心思,却不愿意顺从呢?”
“我……”
欲言又止时,门外传来脂云轻轻的问候声。
“皇上,娘娘,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祁昊闻声,不悦地从我身上起来。
他刚要开口责骂,我抢在了他的前面回答:“脂云,去弄点吃的过来,皇上饿了。”
“是,娘娘。”
门外清静了,屋里的温度也降了下来。
祁昊不爽的看了看我,又回到了案头前,开始他的工作。
换了身简单的短衾出来时,脂云已将茶点送了过来。
小丫头看了眼地上的碎瓷片,又看了看我的打扮,不禁皱了皱眉头。
我婉然一笑,接过她手上的食盒将她推到门外。
趁关门之际,我冲脂云偷偷一笑:“记住,下次再听到这么大的动静要赶快过来哟!”
不料这丫头竟白我一眼,转身离开。
难道我又做过分了?
折折腾腾地过了一晚,醒来时,看到祁昊还坐在案头前,只是我身边的被褥有些零乱,证明了他曾短暂地在此休息过。
趿着上等云锦精做而成的绣鞋,懒懒散散地坐到花案的另一边。抬手,用嵌了红、蓝宝石的金钗很随意地把长发固定在脑后。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
“拿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