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生和胖子眼中,有趣的定义往往与众不同。”汪大垂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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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了两天的天火城又一次被点燃。这两天来天火城内几乎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因为大家都在为老祖寿宴前的最后一件大事蓄力——皇家狩猎会。
每年初秋,流火国的皇家都会在天火城东郊的狩猎场举办盛大的狩猎活动。在此期间,整个帝国的中心将被搬到狩猎场那无边无际的帐篷内。皇帝,朝臣以及数不清的家眷们都会放弃手头的工作,投入到充满野性的狩猎活动中。
当然,往常的这个时候,也是皇家宣扬自己的权威,世家们争夺自己的利益以及年轻人展示自己才华的最佳时刻。许多沉积已久的事情会被放在狩猎会的酒宴上解决,许多表现出色的年轻人,会在这里被所有人记住,当然,许多龌龊的事情也会在狩猎会阴暗的角落里进行着。
总之,这是一场一年一度的盛会,一年一度的狂欢。是一个每一个人都盼望的日子。
不过今年的皇家狩猎会气氛有些特殊,由于距离老祖宗的寿诞不足二十天,因此明眼人都知道今年的狩猎会将发生许多事情——甚至可能会流许多血。
浩浩荡荡的皇家仪仗队在最前方开路,皇帝陛下的龙辇在天火城的主街之上缓缓前行。而朝中的文武百官,都骑着高头大马跟在龙辇之后——在流火国,无论文官还是武将,骑马是所有人必备的素质,以武开国的流火国向来注重这种基础的战争技能。
跟在文武百官之后的,是各大世家的人马。皇家狩猎会历来要求各个世家的人马积极参与,今年皇帝刘健更是下了死命令,各个世家的年轻人及在天火城表现出色的青年才俊,必须全部出席今年的狩猎会!
“年轻人,身为国家未来的栋梁,必须在这样的活动中多多历练,老是闷在家里面怎么行呢。”
大家都听得出刘健的弦外之音,他只是借皇家狩猎会为青年才俊们搭建了一个硕大的舞台。
不过人们想不想上台表演,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汪大垂静静地躲在白家车队的马车之内,他已经在白家闷了两天,今天好不容易能够出来透透气。
这两天汪大垂都躲在家中,没有出门——没办法,他现在根本无法出门。门外每天都有嚷嚷着要挑战的年轻人。对于这些人,汪大垂的做法是——眼不见心不烦。
虽然没有出门,但是汪大垂并没有闲着。他在总结那天与林天成比斗的经验。林天成可以说是少有的与汪大垂势均力敌的人。两个同级别选手之间的对话,让汪大垂受益匪浅。
首先他与人对战的实战经验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其次,他学到了林家武技的一些精华。最重要的是,他领悟了与人对战时最重要的东西——平常心。那日如果林天成没有率先乱了心神,胜负结果还很难说。
当然,他也发现了自己的问题——在战斗中他差点就陷入了野兽模式。他差点就如同林中的自己,直接咬断林天成的气管,然后爬下去吃肉喝血了。食义武技本是从魔兽那里提炼出来的武技,极端容易让****化。汪大垂知道,自己的心还不够强大,强大到与自己的野兽本能相抗衡。所以这两天,他一边找邢不语练习刀法,一边寻找修身养性的法子——他可不想某一天变成四处乱咬人的疯子。
汪大垂越练习,邢不语就越吃惊。他原本只是传授了一点皮毛招式,打算稍微丰富汪大垂的实战套路,然而现在的汪大垂不但越来越领会到无言刀法的精髓,还慢慢地将无言刀法与林家的剑法融合,打算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战斗方式。
这种惊人的学习能力和成长速度,是邢不语从未见过的。
只有汪大垂自己知道,他必须拼命地提高自己的实战能力,因为他面对的挑战将会越来越多。
白家的队伍在大街上缓慢行走,两旁的人群对着他们议论纷纷。
汪大垂完全没有想过自己跟林天成的战斗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影响。如果世界上有一样东西比光还要快,那就只能是八卦。
“你知道吗,这白家那个汪大垂,就坐在马车里呢!他在两天前打败了林疯子的后人林天成呢。”
“知道知道!听说汪大垂是白明远的私生子呢,不然不会认他做干儿子的。”
“没错没错!我还听说这汪大垂长得又高又壮,跟黑熊一般。今天差点活吃了林天成。”
“林家的小子佩剑都被汪大垂折断了,现在听说抱着短剑躲在客栈里偷偷哭呢!”
“岂止啊,听说汪大垂在比斗过程中还**人家来着!这个汪大垂似乎好男风啊。”
……
白胖子看了看身旁的汪大垂,努力地忍着不笑出声来。
汪大垂坐在马车中央,脸色铁青。他没好气地看着白胖子,说道:“你笑什么。”
“我在笑你怎么长得虎背熊腰,还好男风呢。”
“流言止于智者!这种乱七八糟的传言怎么会有人信?!”
“我看信的人不少,要不你拉开车帘,让他们看看你,留言不就终止了吗?!”
“少来!你还嫌我不够烦啊。这两天堵在家门口的人已经够让我烦心了,现在我要是出去,非得被他们烦死不可。”
“哎!我倒是挺羡慕你,突然之间成了高手,然后声名远扬。有那么多姑娘对你是朝思暮想呢。”白胖子叹了口气。
“切,要不咱两缓缓!”
“不换,我这样挺好!多自在啊!”
汪大垂看着嬉皮笑脸的死胖子,恨不得上去掐死他。没办法,他现在实在是太过烦恼。寻找穿越客的事情似乎终于有了眉目,但是自己却被人要挟着要去挑衅他人。他汪大垂生平最讨厌就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然而到头来他发现,自己依旧摆脱不了这种困境。
要不要去挑战,这是一个问题……
汪大垂看着身旁没心没肺的白胖子,满眼的羡慕,他多希望自己也这么没心没肺的活着,或吃等死有时候也是一种幸福啊。
就在这时,车队突然停了下来。白胖子皱了皱眉头,掀开车帘问道:“怎么回事?”
赶车的车夫往前方张望了两眼,回答道:“好像是有人挡住了去路。”
“谁这么大胆子,白家的车队也敢阻拦?”
就在白胖子怒气渐起的时候,一匹白马朝着汪大垂和白胖子所坐的马车缓缓走来。白马上坐着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这年轻人似乎找到了目标,自顾下了马,闯进汪大垂所在的马车。
“喂!你是何人?敢闯我们白家的马车?”白胖子大吃一惊。
汪大垂看了看来人,却是苦笑不已:“原来是九公主殿下啊。怎么,今天不扮太监了。”
没错,这粉面小生正是九公主刘灵儿,也就是那日假扮太监随汪大垂出宫的那个人。
九公主鼻头一皱,似乎显得很生气:“坏人!你怎么知道我是九公主?!”
“这个……你父皇告诉我的。”
汪大垂可不敢说他的父皇曾经还许诺说要把她嫁给自己,不然这脾气古怪的小妮子肯定会扑上来咬自己的鼻头的。
白胖子却是愣了,他才知道这人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九公主!
九公主在天火城可谓声名赫赫,坊间到处流传着她在宫中的英勇事迹。比如三天一小跑,五天一大跑,比如拿刘健的藏书折纸玩,比如在老祖宗刘霸天打坐的时候偷偷地揪他的白头发……这个世界上没有她不敢做的,只有她没想到要做的。
不过这位九公主大多数人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就连白胖子这样的大世家子弟,也只是在很小的时候见过这个小妮子——白胖子立马想起了他悲剧的往事。
“就是你那年在我裤子上泼水的?”白胖子大惊失色。
“呀,你就是白家的那个胖子,这么多年了你还这么胖啊。”刘灵儿仿佛看见了一件新奇的玩具。
白胖子额前立马冒出了白毛汗,他深切地知道这个女孩的杀伤力。
“喂,九公主殿下,请问你来我们这儿干什么?”汪大垂没兴趣知道白胖子和刘灵儿之间的陈年往事,他现在更关心这个小妮子为什么跑到他们的马车上来。
“我当然是找你们来玩儿的啊!七哥平时虽然是个大闲人,但是今天他也要准备狩猎会上的事情。我没有人陪着一起玩,于是就想到了你。”
“找我……玩?”汪大垂拿着手指头指着自己的鼻头。
刘灵儿轻快地点点头:“几个哥哥们这两天都忙,父皇更是忙得不可开交。我想来想去,也就觉得你多少还有点意思,所以就跑过来找你了。”
汪大垂觉得自己被这个小女孩的强大逻辑打败了。
“我有趣?我哪里有趣了?”
刘灵儿想了想,却似乎想不到这个家伙具体哪里有趣,于是她扭过头命令式地问着白胖子:“胖子,告诉我这个家伙哪儿有趣?”
白胖子颤颤巍巍地答道:“这个……他特别能吃,算吗?”
汪大垂拼命地拿手揉着额头。
“头疼啊!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