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吃货有力量!”汪大垂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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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汪大垂又一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回到了最初的空地,回到了那张简易的**上。他扭过头,发现怪老头又在烧烤食物。
“为什么不吃了它?”老头语气出奇的冰冷,这个老头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他的语气从未像现在这样冰冷过。
“我下不去手。”汪大垂隐约猜到这么多天来,老头一直都在身后注视着自己。
“不下手你就会饿死!为什么还吃饱了撑的给它挖了一个坟墓?!”老头没有转身,依旧背着汪大垂问道。
“因为,因为我觉得我应该这么做。”汪大垂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废半天功夫去刨坑埋葬熊尸。
“知道吗,这片森林里不存在怜悯!更不允许存在怜悯!无论对手是母亲,是父亲,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无论对手做出了什么让你下不去手的举动,你要走的只有吃掉它!弱肉强食,是在这片森林生活的最基本原则!”
汪大垂沉默了,他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可我就是做不到!我做不到当着孩子的面吃掉它们的母亲!”
“你这是矫情,你不吃了它,就会有人来吃你!况且你那么做,那三个小家伙也不会感激你!”
“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你不只要吃掉巨熊,还应该吃掉那三个小的!那是最好获取的猎物!”
“别再说了!我做不到!”汪大垂提高了嗓门。
“为什么做不到?!”老头转过身,大喝道。
“因为……”
“为什么——做不到?!”老头这一声夹杂着无上的威势,一时间,狂风乍起,大地震动,林中的睡鸟被成片的惊起!
“因为我是人!不是野兽!”汪大垂对吼了回去。他的声音没有任何威势可言,但是他那股倔劲头倒是和老头针锋相对。
现场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就这么沉默地对峙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
然后,不知对峙了多久之后,时间又开始走动起来。
“嘿嘿嘿!嘿嘿嘿!”老头发出了招牌式的小声,“好一句我是人,不是野兽。跟那句我命由我不由天一样透着傻气啊!不过,这个回答我喜欢!”
紧张地对峙终于结束了。
“小子,我问你,我现在正式传授你关于烤肉的所有技巧,你学不学?”
“烤肉?不学!看你烤了那么多天,我早就会了!”汪大垂一愣,这个老头真是喜欢神展开啊。
“我展示的只是技艺的一小部分,烤肉技艺最精华的——食义武技,你学不学?”
“食义武技?是一种武技吗?”
“没错,一种和所有武技都不同的无上武技。不,应该说它根本就不是武技,而是独立于武技与术式的第三种修炼体系!只是因为也是凭借肉体攻击,所以叫它武技。这食义武技是老头子我独创的终极绝技!”老头子自负地说着。
“哦,这样啊。可是……你为什么要教给我啊。”汪大垂从不相信自己会狗血的被什么世外高人看上,然后醍醐灌顶地灌输了一身神功,那实在太扯了。
“因为——你是个废物!”老头给出了一个汪大垂做梦也没有想到的答案。
“啊咧?废物?”汪大垂哭笑不得。
“对!天下第一号的废物!”
“这算哪门子原因啊!”
“这当然算原因,因为这种技艺,只有废物可以练!”
汪大垂就像看神经病似地看着老头——不,他本来就是神经病!
“你知道吗?本来见到你之前,我才是天下第一的废物!由天下第一废物创造的功法,当然只能由废物来练!”
汪大垂开始好奇起来:“这到底是一种什么功法?”
“你可知武士和术士的修炼模式?”老头并未解释,而是反问汪大垂。
“武士和术士?”汪大垂综合了一下自己的设定和肉身的记忆,“武士是修炼气海中的气,然后将气通过经脉游走于身体各处。术士则是通过不断修炼自己的识海,让识海越来越广阔,进而操纵更多的天地元素,大概是这样吧。”
“你说的是他们的战斗模式。我问的是修炼,换句话说,就是如何让气海更充沛,或是让识海更广阔?”
“这个……”
“是能量,他们必须摄取能量,填充识海和气海。这能量可以来自食物,可以来自丹药,可以来自天地元素,可以来自原石。修炼的过程就是不断将能量不断在识海与气海转化的过程!”
汪大垂静静地听着。
“而我的食义武技,不需要让能量转化成气或者识海中的神识!”
“这怎么可能?这不科学!”汪大垂一惊,他清晰地记得自己只设定了这两种修炼模式,不可能存在第三种。
“怎么不可能。不然为什么你现在力气越来越大?”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老头没有直接解释,而是先讲起了自身的故事:“从前,我也跟你一样,识海一片死寂,气海彻底碎裂。不过我比你好,我的经脉未断!所以说现在我是天下第二废物,你是天下第一废物!”老头嘿嘿笑着,“那时别人断定我就是一个废物,全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的彻底的废物。”
“可是我不甘心,我想变成强者!我有着必须变强的理由!然而人们都说,除非神迹降临,否则我根本不可能再修炼,他们还劝我安分地做个普通人。”
“我怎么可能安分地去做普通人!”老头的情绪有些波动,“就像你说的,我也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汪大垂静静地听着,他现在多少有些感同身受。
“于是我遍访大陆,打算寻找一个能让我修炼的方法。”
“那然后呢?”汪大垂轻声问道。
“然后?我花了十年时间,却没有找到任何办法!”老头的语气透露出深深的不甘,“后来我几乎就要认命了!直到有一天,我走进了一片森林。”
“森林?”
“我看到了一只魔兽在进食。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魔兽的身体里面既没有识海,也没有气海,为什么它们能够那么的强悍?后来,我天天观察魔兽,终于让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低级的魔兽们总是在不停地觅食,它们总是吃得很多很多!然后,我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魔兽们不停地进食,就是在修炼!”
“进食……就是修炼?”
“它们疯狂地吃,除了必要的新陈代谢之外,就把剩余的力量用特有的方式囤积了起来,强化了自己的肉身和天赋技能。于是我就想,魔兽既然能这样修炼,那人为什么不可以?”
“你是说,要让人,像魔兽那样修炼?”
“人为什么不可以像魔兽那样修炼?人本来就算是一种特殊的魔兽!”
汪大垂一愣,突然觉得这老头的观念居然很新潮。要知道这个大陆可是没有生物进化论这一说,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世界是神创造的,而人类则是造物主的**儿,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于是,我又花了十年的时间,研究如何让自己像魔兽一样修炼。终于,让我开发出了这套食义武技。”
十年,又是十年,这个老头的毅力真是惊人。
“又是十年?”
“这十年只是让我摸出了一点门道,你可知道在这二十年中,我的那些同门是兄弟们,个个早已经功成名就,飞黄腾达!”老头的语气中显露出些许的恨意。
“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我终于慢慢摸索出了食义武技的修炼方式。我发现人体内除了识海和气海之外,还有一个隐藏的修炼器官——胃!”
“胃?”
“人的胃本像魔兽的胃一样,能够直接吸收食物的能量。然而由于有了识海和气海,人的胃渐渐退化了,吸收与转化的能力也越来越差。而我要做的,就是,重新唤起胃的功能!”
“唤起?怎么唤起?”
“我走了许多弯路,开始我先强迫自己疯狂的进食,可惜,没吃多久,我就吃吐了,我的胃还差点炸开。后来,我又让自己疯狂地饿肚子,饿得头晕眼花,两眼发昏,可惜也没有成功。所以,我决定,一步一步慢慢来。我想,既然想要学习魔兽,那首先就要让自己成为魔兽。于是我搬到林子里,和魔兽住在一起,像魔兽那样起居,觅食。我吃生肉,喝脏水,光着身子在林子里飞奔。就像一个野人一样。”
老头虽然没有细说自己当年过得多么的艰苦,但是汪大垂还是能够想象那样的生活——他已经过了十几天那样的生活了。
“渐渐地,我开始适应这种生活,我的身体越来越强壮,我的胃口也越来越大!可是这显然不够,因为食物的能量我无法运用。我曾经尝试让能量在经脉里面运行,不过这根本行不通!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我发现了同胃部一同退化的隐经的存在。当然,这也算是机缘巧合,也算是老天爷把欠我的给还了回来!”老头恶狠狠地对着天空说道。
“隐经?”汪大垂问道。
“人体内有奇经八脉,是供气运行的通道,不过这只是显经。人作为特殊的魔兽,当然还藏着像魔兽类似的能量运行通道,这就是连通胃部的隐经!”
“差不多又是十年吧,我成功了!我终于把食物的能量通过隐经传达到身体各个角落!我终于完全创造出独一无二的食义武技!”老头兴奋地说着。
十年,十年,又一个十年!老头花费了三十年的时间创造出了属于自己的独特武技——不,是全新的修炼方式!汪大垂对着眼前这个看似有些疯癫的老头肃然起敬,这是何等强悍的毅力和执念才能完成的事情!
“说实在的,创出食义武技后,我本打算将其发扬光大。不过可惜,我也曾收了许多弟子,但是所有这些人都无法修炼这个武技。”老头语气又变得有些落寞。
“为什么?”
“因为他们都不够废物!而我又不忍心让他们成为废物!食义武技这种功法,修炼起来十分凶险。我怕让他们成为废物之后,却无法让他们修炼成功,反而耽误了他们的前程。于是我遣散了所有的弟子,打算让这个功法随自己一同消亡!本来我早已经抱定了和功法一同死去的心,直到那天,我看到了从天而降的你!”
“我?”
“你简直就是天生为了修炼这个功法而来的!我问你,你是不是吃过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老头问道。
“不该吃的东西?没有啊……”汪大垂想了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并没有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啊,“等等!我吃了一颗火灵珠……”
“火灵珠?你吃了火灵珠?你怎么没死呢?”老头惊诧起来。
“吃火灵珠就必须要死吗?”汪大垂显然不太清楚吃了火灵珠的后果到底有多严重。
“罢了罢了!没死就没死!我也不想知道你为什么没死!总之,你吃下火灵珠,它的能量你完全没有吸收,不过你的身体确实被它改造了。”
“改造了?”
“你的胃在被灼烧的过程中,不知为何,退化的吸收潜能被激发了出来。然后就是你的隐经,也被强大的能量冲击了出来,变得粗壮和连贯起来。所以说虽然你气海以毁,显经尽断,但是你却拥有了最佳的修炼食义武技的身体!”
“我去……这也可以?”汪大垂哭笑不得。
“本来,我原打算等你伤好就送你出去,可是看见你的身体状况之后,我觉得这分明是上天赐给我传承食义武技的最好传人!所以,我就动了传授你食义武技的心。”
“这个剧情是不是狗血了一点!”汪大垂内心咆哮。
“当然,我是不会那么轻易收徒的,所以我必须对你进行试炼。这十几天的生活,就是对你的试炼。因为食义武技的修炼相当凶险,如果你连这种程度的试炼都无法承受,那也就没有修炼的必要了。如果你撑不过去这十几天,我自然会将你送出山。”
“但是,你很让我意外,你不但很好的完成了试炼,甚至还做出了超出我预期的表现。你在马上就要变成兽的过程中,坚持住了作为人的本性,你战胜了自己的食欲!这对于修炼食义武技来说,是最为重要的!”
汪大垂想起了自己掩埋母熊尸体的事情,又显得有些黯然。
“在这个森林中,******本在一念之间。食义武技就是让自己无限接近魔兽,让自己的食欲无限大,然后再从魔兽的状态下蜕变成人!可以说,修炼食义武技,最重要的就是保持本心!现在,你已经有了修炼食义武技所有的必要条件。因此,我最后再问一次——这食义武技,你学不学?”
“学?还是不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