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重听到房间内传来了嘶叫声,立即冲过去把聚在门口的三个人拨拉开,一脚揣在门上,却因门没有上锁,一下子闪了个趔趄,差点扭着腰!不过他根本顾不得了,马上冲到了房内,正看到一个男人和骆宏彦扭在一起,男人的身子几乎光着,已经把骆宏彦扑倒在了床上。而骆宏彦仰倒在床上一边用双手撑着,不让那个男人趴下来,一边大喊着“救命”。谭重跑过去用右手抓住男人头上不多的头发,硬拉起来,左手一拳打在了男人的脸上。
“噗”,这是看到情景画面在脑子中形成的声音,实际上没有多大声,只是男人嘴里喷出了一口血,被嘴一甩洒到了墙上。因为速度太快,喷出的血中有没有带着牙齿没人知道,估计只有等男人自己用舌头舔舔才会清楚!谭重也没想到自己用左拳打出去还能有这样的效果,大概是一晚上的怨气、闷气、怒气和恶气都聚集到了这一拳上了!不过等打完之后看到男人裸体的丑态,又是一拳打在了他刚转过来的胸口上,男人支撑不住,压在了床头柜上,把柜子上的台灯、电话、烟灰缸等都压在了身下,疼得他“嗷”的一身大叫,这才反应过来连声大骂起来。
谭重顺手拉起骆宏彦摔在一边,举起拳头又向喊骂着的男人也就是房平砸去,被身后的警察给拉住了,急着对谭重说:“别打伤了人!”接着另一个警察挤过去站在了谭重和房平的中间。谭重也不再硬上,隔着警察冲房平吼道:“你他妈给我记着,再打这种邪恶注意,小心我废了你!”说完也不听房平在对警察叨唠些什么,转身拉起骆宏彦就向房外走去,却听到房平突然高声喊道“你个破鞋!那张汇票你甭想兑现!”谭重一下子就站在那里不动了,把骆宏彦用力往外一推,大声喊道:“你出去在外面给我待着!”接着慢慢转过身来,一步一步向房平走去,几个警察看事不好,赶紧挡在谭重面前,不让他过去,那个好像是所长的人厉声对房平怒喝:“你再不闭嘴,我让你在拘留所里蹲半月!”房平还“嗯、嗯”地要说话,却似乎被人捂住了嘴。几个警察趁谭重愣神的功夫,将他连拉带推,一起走出了房间。
看他们走出去,那个所长放开了房平,见房平站直了身子怒目圆睁生气的样子,心中一股火也腾地烧了起来:“够了,房院长!你就不要再折腾了!你不就是一副院长吗?你以为你很了不起是吗?我告诉你,刚才进来的那人,我都不知道人家姓什么,可是我们政委都要喊人家领导,让我惟命是从,你说你能惹得起吗?别的事我不管,今天这事就到此为止,不能再有任何差池,更不能另生枝节,不然,我们以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看了看刚刚围上浴巾的房平,又道:“看看这事闹得,丢人又跌份,我也觉得窝囊!算了,你就自便吧,我还要赶着去送送人家。唉,这都什么事呀!”说完走了出去。
王墨一直在宾馆内外转悠,看到有警察出入,就知道里面出了事,虽不能肯定是与骆宏彦有关,但心中的担心和不安却让他到处瞎闯,见人就问里面出了什么事,以至于有个警察把他盘问了半天。到后来便见骆宏彦被一个男人给扶了出来,就紧忙跑过去喊道:“宏彦,宏彦,你怎么了?”
谭重心中的火还在燃烧状态,刚从宾馆出来,就有人亲昵地喊着“宏彦、宏彦”,却不是火上浇油虽然浇的油中醋味很浓,但火头很大,烧得他的头发都像是竖了起来,一下子站住,两眼直瞪着在自己臂弯里的骆宏彦问“这-又-是-谁?”!骆宏彦因为刚才发生的事不很光彩,一路从楼上下来被人指指点点,还有些在一边叽叽喳喳,就让谭重揽着没有抬头,忽然听到有个人在叫自己名字,伸出头来一看,原来是王墨,刚想打招呼,猛地觉得谭重搂着自己的胳膊正在用力,已经感到了酸痛,略一思量明白是谭重火上浇醋了,就干脆闭上眼睛装样:爱咋地咋地,看你谭重能不能真为我吃醋!
“你是谁?宏彦她怎么了?你干嘛抱着她?”看到骆宏彦的情形,王墨一下子对着谭重问了一连串问题。
“闪开!”谭重道。本来有气没出完,这伙计竟然硬往上凑。
“呵呵呵”,骆宏彦再也憋不住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在谭重胸脯上捶了几下,闪开身来对着王墨说:“王墨,别见怪,这是我谭叔叔,听说有人欺负我,护犊子来了!”
谭重瞬间一愣,满脸的莫名其妙,什么时候自己成了她的叔叔了?什么时候又跑出个王墨来?王墨?奥,对了,原来是那个“金钩”!
回万马的路上就出现了别扭的一幕:一辆车三个人,怎么坐呢?谭重坐前面副驾驶上,让骆宏彦与王墨坐后面,谭重没这么想过;王墨坐在前面副驾驶上,谭重与骆宏彦坐在后面,有单位司机和陌生人王墨在前面,似乎显得过于暧昧;骆宏彦坐在前面副驾驶上,谭重和王墨坐在后面,谭重就觉得有些别扭,也有些难受。不过,想来想去,无奈之下还是选择了最后一种办法唉,难受就难受吧,骆宏彦今晚上能够安全回来已经是万幸了,还在意这些个事干什么!
一路上谭重闭上眼睛半躺在后座上小憩,几乎没有说话,对骆宏彦有意示好的俏皮也没多少心情答理。王墨搞不明白状况,试探着问了骆宏彦几句话,结果骆宏彦又是懒洋洋地应付,根本没有与他闲聊的兴致,使得他也感到甚是无趣,就对着窗外的夜色发呆。
回到万马后,车子在骆宏彦住的宿舍楼前停下,几个人一起下了车。谭重下来是想送送骆宏彦,王墨下车后,更是直接对骆宏彦说着“我送你回宿舍”,就向单元门走去,虽然他并不知道骆宏彦住在哪里,但车子停在这里,就肯定是面前这个单元错不了。谭重看到王墨已经走出去了几步,似乎知道骆宏彦住的宿舍在什么地方,便站在车边没动,淡淡地对骆宏彦道:“回去好好歇息,别再胡思乱想了!我回去了。”说完就坐进车里关上了门,一瞬间,车子就开走了。
骆宏彦站在那里,看着汽车启动、拐弯、接着扬长而去,眼泪哗啦一下流了出来,瞬间就布满了两腮,然后“啪达、啪达”滴落尘埃。
王墨在前面等了一会儿,看到车走了而骆宏彦却没动,就折回来,却看到她正撇着嘴流泪,满脸委屈的表情,也不管是何原因,就走到她面前说:“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对不起,我向你道歉!走吧,天很晚了,我送你上楼。”
“你走吧,没你什么事。”骆宏彦一动不动地说。
“你站在这里不回去,我怎么能放心?走吧!”王墨又劝道。
“我走不走关你什么事?你是谁呀?你又是我的什么人啊?叨叨叨,您烦不烦啊?我的事你到底是掺和什么呀?”骆宏彦越说越激动,最后忍不住,竟蹲下身子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