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孙燕姣走了后，谭重问王文东：“刚才在门外，你的话没有说完，说了个可是，什么意思？”
“嗯，是这么回事，医疗器械供应这一块属于葛院分管，那供货者无论是骨外王主任的小舅子还是其他什么人，都不可能绕过葛院，所以这事要想动真格的，首先要过葛院这一关。作为医院内部来讲，这样的事一般都是静观事态变化，只要病人和家属不提出额外要求，不进行投诉，我们是不会主动把事情揭开的。这是机关事业单位普遍存在的一种现象，靠一二个单位、几个人是不可能扭转这种状况的，除非进行大的变革！”
“变什么革？如何变革？”谭重饶有趣味的看着王文东说。
“这个我可说不确切。就是觉得现在的事业单位与二十多年前的企业非常类似，铁饭碗，平均工资，干不干都一样，因人设岗越设越多，利用单位的资源吃拿卡要，只有奖没有惩，这些弊病太多了，不胜枚举！可是，现在还有几家企业存在这种现象呢？除了部分大国企，绝大多数企业都能够根据自身要求来实行管理，没有一个人敢在单位中叫嚣：‘谁敢惹我？’‘谁不让我好好过，我就灭了谁！’等等，还有爱干不干的现象普遍存在，这就需要变革，怎么变呢？其实总结一下企业这二十几年的经验教训就可以了。”
“做什么事情都要有条有理，要符合逻辑，不能东一下西一下，一会儿这，一会儿那。你刚才这番话就缺乏条理性，没抓住要点，凭感觉而不是靠思维。以后若是有空应该多学学哲学，增强看待事物、分析事物的能力。你的年龄比我大不少，这样说你能接受得了吗？”
“能！”王文东说得很干脆。
“好！要说变革，我们现在正在进行的就是一种对目前的体制变革的尝试。下面我就对前段时间的几项主要工作给你略作分析：先抓纪律，用强硬手段处理了十几个不遵守纪律的人，并且解决了职工们意见较大的某些领导吃空饷问题，这是立威；然后借医闹事件维护本院职工的利益，消除医务人员在工作过程中的担忧，这相当于施恩；每周召开全院职工早会，是为了把一些本院的动向传达给职工们，并对某些人和某些事进行表扬或批评，这能起到凝聚人心和鼓动人心的作用，还能借机塑造我们的领导形象；下一步就是杀毒阶段，这个阶段可能非常血腥，我们都要做好牺牲的准备！”
“牺牲？”王文东有些困惑地问。
“对，牺牲！如果不能将毒瘤拔除，就会被毒瘤毒死！这个行动的第一步就是斩首祭旗，本来这个‘首’很难找，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还要有代表性，没想到今天就被你和孙燕姣送上门来了。”
“你是说王得利？“王文东试探着问。
“不错！当老师的人是不好得罪的，一辈子教书育人，怎会不通人情世故？怎会不谙做人之道？你把人家害苦了，人家一闹就会连累许多人，还会有伤当老师的尊严，所以人家几封信一投，先看看动静，若再没人管，估计就会到法院去问问了。”
“你是说若是我们对这些投诉信不闻不问的话，那个老师还会有更进一步的动作？”王文东虽然知道答案，却还是问了一句。
“这还用怀疑吗？同样的事情，不同的人会用不同的方法，有些人一上来就喳喳呜呜，好像所有的理都在他那边，你不答应他的要求，他就要把医院给拆了似的，其实虚张声势、外强中干，很容易对付；另有些人恰恰相反，初看似乎软弱可欺，不必理会，等到他慢条斯理地一步步走下来，才发现时机已失，想要挽回越来越难！”
“嗯，我明白了。那你所说的变革的第二步呢？”
“向吃回扣要红包现象开刀！”
“那也没有达到要牺牲的地步？”
“最大的毒瘤要拔除却不是那么容易的，成功了可能要送进几个人去，不成功就不好预测后果了。慢慢来，先看下周党委会上较量的结果吧。”
送走了王文东，谭重默默地坐了好半天，然后在笔记本上写了些什么，这才起身去食堂吃饭，下午还要关注一下徐福的动向。
在小小的山洞里，徐福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老师，不觉已经过去了一个上午，老师却连眼都没有睁一下，就好像一尊石头像一样。徐福感到自己的腿上已经失去了知觉，身子也已麻木，再坚持下去有可能会僵死在这里，便想着动一下脖子，可是就在这时，他看到了师父的眼睫毛微微抖动了一下，不禁大喜过望，急忙止住活动脖子的欲望，仍然纹丝不动地跪着。
“你想要些什么？”老师终于说话了。
“翅膀，老师！”徐福想都不想地说。
“好，为师就送给你翅膀，但你必须答应为师一个条件！”
“是，老师。但有所命，无不遵从！”
“为师老了，不久就要升仙而去，但为师却有一个心愿未了，那就是担心前途未知的你了！这次为师竭尽心志为你找了副翅膀，你要好自为之，不负我所望。”
“是，老师！”
“你去之后，若有所成，当再回到这里，向为师述说你此行的所厉所为以及取得的成就，好让为师心安。切记，切记！”
“请老师放心，徒儿一定会回来向老师禀报！”
“嗯，你去吧。不久之后会有寻求长生不老药者，你当自荐，并说出这几个地方和这株草的形状，他自会助你出海。”
几个月后，世间纷传，有鸟自海外衔来一种草，此草非常神奇，可活死人命。不久之后，有好事者奏告秦始皇，秦始皇便命人追查其来源，听闻鬼谷子知道详情，就派人请教，鬼谷子对来人说，大海之中有十座仙洲，它们是祖洲、瀛洲、玄洲、炎洲、长洲、元洲、流洲、光生洲、凤麟洲、聚窟洲，这种草是祖洲的不死草，有起死回生之效。还有一种长生药，服后能使人长生不老，这种药生长在瀛洲。秦始皇听后大喜，命人到到海外去寻找不死草和长生药，结果谁也不知道祖洲和瀛洲在那里，再去询问鬼谷子时却已不知其踪。秦始皇于是闷闷不乐，亲自到东海附近视察，遇到一个叫徐福的道士，自称能到海外寻求长生药，并详述了海外仙岛的模样和不死草的形状，与从鬼谷子那里听到的完全一样，就马上按照徐福的要求派人派船和徐福出海去找。
谭重在纸上画了个图形，就在心里琢磨，这到底是什么草呢？不死草，长生药，也亏秦始皇能够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