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没有!连工资带奖金、再加上福利补助什么的,算起来有个七八万吧。”谭重想了想道。有时候他就不明白,挣多少钱有什么可保密的,除非你的来路不正!
“那就差得远了!你看看,就那个两米多长的小摊子,一年的租金也要十几万元,而那些十多平米的简易房,租金要到三十万左右了!是不是能够你一年的工资收入?”华大爷道。
“好家伙!这简直不能用寸土寸金来形容了,应该说那是一个个聚宝盆呀!”谭重的确吃惊。又道:“你们村里的人若是都干这个,不是都成百万富翁了?”
“我们村里的人没有一个在这里做生意的,他们现在都是职工了,并且还都是大股东了!”华大爷道。
“那这些人都是从外面来的?”谭重有些明白汪子祥刚才所讲,这里的人都不愿意被称呼为村民的原因了。
“这些摊位的所有权都是我们村各家各户拥有的的。而这些人却全都是从外面来的,他们有些是租个摊位自己做生意,有些则是被我们雇来打工的。就我们这些个管理人员是当地人。”华大爷说着,向一处地方指了指。
“那,这里的老板是谁?华翔?”谭重寻思着问。
“这事说来就话长了。”华大爷看着谭重道。“小伙子你贵姓啊?若是不急着去做客,咱们到那边坐坐,我好好给你讲一下!”
“好的,华大爷。我姓谭,叫谭重。”谭重介绍自己道。
“谭重?”华大爷眼角含笑地看着谭重道。那意思是“怎么叫这么个名字!”
两个人来到一间挂着“市场管理处”牌子的办公室前,那里有一张小桌子和几个马扎,桌子上还放着一把茶水壶和几个茶杯。
有几个人在房间里面做着什么,像是在写写划划似的;有一个姑娘在对着一台电脑忙碌着;还有两三个人在说着话。
谭重随华大爷过来后,里面的人向这边瞧了瞧,就都继续着之前的事,也没人再来理会。
在马扎上坐下后,华大爷便去换上茶叶重新泡了壶茶水过来,又把一个杯子涮了涮,倒上茶水,然后递给谭重,这才慢慢坐了下来,开口道:“谭老弟,我叫华文斌,虽说年长了几岁,你也不用叫我大爷,咱们就老哥老弟相称吧,这样显得随便些,好不好?”
“好啊,老哥!”谭重答应道。
“嗯,你很爽快,不虚了吧唧的。”华文斌喝了口茶水道。“要说起华翔来,那得从文德说起。”
“华文德?”谭重脱口而出。
“对呀,你也认识他?”华文斌又一次奇怪地问,然后恍然道:“看看我,这脑子简直是猪脑子!你既然是华翔请来的客人,怎么会不认识他爹呢?这,还需要我多嘴给你讲华翔的事吗?”
“这倒不然!”谭重道。“虽然今天我是来做客的,但对他们华府的事却知之甚少。与华翔只见过几次,而与华文德老爷子也仅有一面之缘,所以,老哥若是聊上一聊,在下还是很有兴致倾听的!”
“说起来,华翔他们家与我家属于本家,都是出自一脉。往早里说,我们这半个庄都是出自一家。经过几百年的传宗接代,枝枝叉叉越长越多,到现在已是几百户人家,但辈分却一直没有乱。”华文斌道。明显地,他曾经讲过无数次了,开始这些讲起来有些顺。
“那样说来,你与华翔他父亲应该是一辈了?”谭重道。
“可不是咋地!”华文斌笑着道。用赞许的目光看了谭重一眼,接着道:“虽说我比华翔大不了几岁,他却得叫我叔!论起来,我们还没出五服呢!”
“那是近亲呀?”谭重道。
“就因为是近亲,那些年可跟着他们家吃了不少苦!”华文斌道。
“怎么说?”谭重有些疑惑。
“那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华翔还是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却因为出身不好,要忍受各种各样的痛苦和折磨这话要是放在以前是不敢说的!呵呵!”华文斌笑着道。
“现在说说无妨。只是,听你说来,那时候这个出身,似乎是蛮重要的,对吧?”谭重琢磨着道。
“是呀!说起来也是年代的原因。我们老大文德在解放前是很能干的,也很聪明,就置办了些田地,盖了些房子给雇佣的劳力们当临时住所。说起来,就像现在雇临时工干活一样,说不上什么剥削不剥削的。可是,年代不一样呀!后来,在划分成分的时候,他们家自然是地主,被雇用来干活的人就是贫农、雇农了。但是,像我们这么大的村庄,只有一个地主是不行的,按比例应该有两户地主、四五户富农才行!”
“所以,你们家就成了地主?”谭重猜测道。
“呵呵,猜错了!另一家地主从姓郝的那边找了一户。因为我家辈分低,文德总是把我当孩子看,所以就从方方面面时常照顾照顾,算起来我们家的生活不是太困难。等到定成分的时候,就有人说我们家种的地不用缴租子,应该算富农。没想到这一算,就戴了二十多年的‘帽子’!唉,那些年,太难熬了!”说着,华文斌竟叹了口气。
“老哥,你这说得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谭重打断道。
“是,跑题了,呵呵!”华文斌笑了笑,继续道:“刚才说的是我小时候的事了。不过,成分划定了,就再也没变过。那些年,文德与我父亲他们,天天早上扫大街,给每家每户清理厕所,一直干到九点多,就等着看有没有大会要开,若是开大会。就得前去接受批斗,批斗完了,再挂着牌子游街。”
“为什么呀?”谭重插嘴问。
“开始时,是说我们要反攻倒算,后来说是要复辟。总之,理由找起来还是不太难的。不过,那时候我们也相信,天早晚总会变得!”
“这么说,当时他们批斗得没错呀!”谭重笑道。
“现在也说不清楚了。不过,要说起来,我们这些人还是受****叛逃事件连累最大!”华文斌沉思着道。
“****?有些离奇了吧?”谭重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