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发现支架铁板上趴着一个人,用最快的速度就冲了过去,胡一虎冲在最前头,我赶到的时候看到他正蹲下来翻看那个人。
那是一张惨白的脸,毫无血色,身体僵硬的被翻了过来,胡一虎握紧了拳头狠狠地捶打在地上的铁板上,“轰隆作响”。
那张脸我认识,“小廖!”我惊呼是的,那是小廖,年轻的工程兵技术员,第一次跟随我们进洞的战士,他已经死去多时了,他蜷缩着趴在地上,腿上有很重的伤痕,腹部也有伤;一个深深地血洞。
看着那张年轻的脸,我不禁悲痛莫名,怔怔的垂下泪来。小赵,小廖和小唐三人是跟我们一路西来的同伴,想起他们几个年轻人还有申屠明在火车上的欢声笑语,我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这么年轻的生命反而最先逝去哪!从小廖身上的伤痕来看一定是有人对他下了毒手,受伤的小廖一路坚持的来到这里,没水没粮,拿起他手里的那个已经电池耗尽的手电,他还没有光线,我能想象小廖临死之时的绝望和恐惧,他一定是非常的不甘,非常的想要活下去,想要看到光明,但他却死在了这里。
刘教授默默的将毛毯盖在小廖的身上,胡一虎递给我一个东西,那是一颗珠子,蓝色的天青石做的珠子,是在拿小廖手里的手电时,从他发白的手关节掉出来。这是他的遗物,除此之外,小廖身上什么也没留下,我默默的将那颗珠子放入上衣口袋。
我说:“把他搬下去吧,别在铁板上,这里太凉了,让他睡在这里不好!”
胡一虎沉默的点点头,将小廖的尸身抱起,我们心情沉重的从旋梯下到了地面,在下面的控制间找到了一个木箱,将小廖放了进去,只能让他躺在这里了,我们不能带着他的尸身走。
黄主任一直都没吭声,这时候却说:“我知道你们现在心里很难过,这个小战士从到底哪里过来的哪?我们咋一路上都没有发现任何痕迹呢?”
他说的这个问题现在我也有点奇怪,我道:“这个战士是之前跟严斌,申屠明,他们一起失踪的,当时是被土匪暗算了,后来又再次失散,是我们之前失踪的最后两人之一,哪知道他牺牲在这里了。”
刘教授说:“真可惜,他跟小明一样这么年轻!”想起申屠明老头心里又很难过。
胡一虎说:“小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牺牲后被人搬到了这里吗?”
我说:“从现场看不太像,至于痕迹,我觉得是刚才我们没有刻意的去找,而且这里这么暗,现在我们找一找,肯定很快就能找到小廖来到这里的痕迹。
听我这么说,大家都去散开使用火把的光线去查看地上的痕迹,果然,我们可以的去找之下,小廖来到这里的痕迹非常明显,因为有很多发黑的血迹,他伤口那么大,一路留下了很多血迹,那些血迹从一个水泥平台的后面一路撒下。
我们沿着血迹翻过那个平台,发现一排排的输变电机箱和变压器延伸出很远,地上是粗粗的电缆,沿着电缆走出没多远,我们在地上又发现一个军用的步话机,那也是小廖的,我想起之前,进洞的时候,排在前面的小廖和后面小赵都拿一个步话机,为的是联系方便。
黄主任说道:“看来这个战士也是沿着电缆走过来的。”
我点点头不想说话,低着头继续向前走,一面注意小廖留下的痕迹。变压器机箱的尽头,我们看到了一面奇怪的“墙”,他好像是胶皮的,一条一条的从上面挂下来,就像是一面幕墙,或者是一个大帘子,那些胶皮在这里极低的气温下被冻梆梆硬,如果使劲敲击肯定会断裂掉下,挑开这个大帘子,后面竟然又有一层毛毡做成的帘子,空间在这里也不显得那么大了,但却有一种让人不安的气氛,看到这个毛毡的帘子,我们都很紧张,一方面好奇帘子背后是什么,一方面又不敢轻举妄动。
胡一虎举起枪,我也拿出武器,慢慢的挑开那扇毛毡的帘子,一股闷热潮湿的空气铺面而来,帘子后面竟然是一个山洞,火把被吹进来的这股空气吹得一闪一闪的。
看到氧气充足,我不禁放下心来,几个人奇怪的站在了山洞的门口,胡一虎说:“我明白了,这帘子是隔绝温度的,怕这个山洞潮湿的空气进入里面,可能是怕生锈吧。”
我对刘教授道:“真是奇了怪了啊,这里破山洞,一会热一会冷的,难道这里面还有地热吗?”
刘教授想了想,点点头道:“这个很有可能,加里东运动本身造成地壳板块挤压,就会造成火山的存在,那么阿尔泰山脉地底的火山虽然不活跃,但地下水脉的断裂很有可能就会有地热资源”
胡一虎问道:“那那个冰川又是怎么回事啊?”
刘教授说:“火山活动和冰川存在本身并不矛盾,不过是谁先谁后的问题,这里的山洞原来应该是封闭的,后来的冰川运动造成整个冰川切入山体,也就有了这里奇特的地质地貌了。”
停了一会刘教授又说:“我一直奇怪刚才那两个发电机组,按照道理来讲喷射器的运行是需要大量的蒸汽的,如果有了地热资源,那就顺理成章了。”
摘下眼镜的刘教授擦了擦镜片,摇头道:“这帮苏联老毛子可是聪明的很哪!这样的规划看似复杂,其实他们的施工难度降低了很多了,我说我们在外面的居住区发现了很精细的高压水枪,有了蒸汽和热水,用这些东西切割起岩石来,跟切豆腐一样!他们在这里使用的设备工具可真是不简单,很多都是最近这些年才大量普及的机器设备,原来苏联人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开始使用了。”
胡一虎:“啊呸!技术工具先进又怎么样,还不是在偷偷摸摸干坏事,又没见他给我们中国干点好事!”
我说:“就算他们明目张胆的,那时候我们的国家贫弱交加,根本也注意不到这里的一切。东西再先进也需要靠人来用,有时候先进的东西不一定是好事!”
黄主任道:“孙工你说的对,就像武器一样,前两年朝鲜战场,美国人的武器可比我们先进多了,我们还不是靠着小米加步枪把他们打败了!该死的苏联老毛子,有这么先进的设备,支援我们挖矿的设备竟然还是老掉牙的水冷冲压的东西!”
刘教授道:“你们不知道,科学是严禁的,很多东西东西的发明是需要循序渐进的,怎么可能跨越呢,如果现在有设备,经过碳14测定,这里修建的东西不会超过十几年。”
我奇道:“不可能吧,这里种种的证据表明苏联人肯定是在几十年前就开始在这里偷偷摸摸的了,”话虽这样说,我是经过西方教育的,心里已经对刘教授的话七八分相信了。
刘教授道:“几十年前,苏联在远东地区的势力我看还没这么大,能搞出这么大动静,可能性不大,这里面的隐秘太多了,可能我们却往下会发现越矛盾的东西。”
他这话我们都是认可的,带着一脑门子的问号,我们沿着山洞继续向前走,山洞里潮湿闷热,有很重的湿度,渐渐的我们每人都感觉浑身是汗,后背的衣服也湿透,紧贴着身体,山洞内的路很不平坦,地上湿滑,脚下踩的好像有很多多年沉积泥土,深一脚浅一脚的,洞壁上有很多苔藓类的东西,并且山洞顶上还有一条条蔓絮一样的东西飘着。
再往前走,火光照射下我们眼前出现一片白色的东西,一颗颗的在地上长着,经过了那些冰层上的头发后,我们都小心谨慎起来,摸不清前方是什么东西前,谁也不敢贸然前进。
胡一虎拿火把照了半天,疑惑的说:“那好像是竹荪!你看那东西身上一个个的孔洞,没错肯定是竹荪,!怎么这么大!”
我知道竹荪是一种真菌,仔细观察了下,确实如老虎所说那真是竹荪,但这里的竹荪却比我们平常见到的大许多倍,真菌很奇怪,前面冰层上的头发也是真菌,这东西种类奇多,热的地方长,冷的地方也长,就是不知道,这些巨大的竹荪会不会也攻击人。这奇怪的地方很多东西都危险,我是有点怕了。
胡一虎笑道:“竹荪可是好吃的东西,这么大,我们可以好好吃一顿了!”
我恼怒的说:“你咋尽想着吃,你还是等等先看清楚吧,别被它把你吃了。”
胡一虎说:“怎么会哪,这东西我见多了!生的就能吃。”说着就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