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工程部队救起来之后,身上的伤势得到了很好的治疗,这个倒不是我最关心的事,自打见到严斌之后,我能从他眼中看到惊喜和深深的忧郁,他见到我的获救,看来是真的高兴,但同时又为其他队员担心,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勘探分队加向导老沙总共十一个人,这趟进矿洞,损失小赵和申屠明两人,郑楼,展月清,小廖失踪,剩下的人员基本上全部受伤,这种压力之下,严斌的日子显然不好过。
郑楼的安全我基本上不用心,以此人的本事,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是他应付不了的,但他现在要照顾关教授那个勘探队,可能会有难度,不过他与关教授认识,曾保护过关教授,再加上被困在山洞中的四十几人的工程兵,这应该也算一股不小的力量,再加上他手上有山洞地图,应该能够很快脱险。
我担心小廖和展月清的安危,小廖与严斌老沙本在一起,但我现在对老沙起了怀疑,小廖一个人失散在山洞深处那是非常危险的,还有就是展月清,失踪时神志不清,更让人担心,想到她,我不禁心里暗叹:“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自己的妹妹现在也身处险地了!”
对于那个矿洞我们一直以来都受到的是郭嘎子的暗算,现在这个危险还不能算是去除了,此人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胡一虎炸死,或者被塌方的碎石掩埋。
还有他一手制造出来的那些怪物,这些东西一日不除,山洞深处就随时会有危险出现。我一直琢磨郭嘎子靠什么控制这些怪物的,如果只是通过咒术的话,那显然不可能,这里面逻辑讲不通,咒术是需要一些特定的声音组成必要的环境达到控制人的目的,可能再加上一些特殊的药物烟雾等,对人的感官造成麻痹从而达到控制活人,失踪的工程兵和刘教授小唐可能就是这样被控制的。可是郭嘎子如何又去控制死人的哪?
我回想郭嘎子在山洞中控制怪物袭击胡一虎他们时的古怪表现,他手里撒的那些粉末又是什么东西呢?按理说死人应该没有听觉才对,可郭嘎子如何通过咒语控制死人进行攻击?那些怪物到底是活的还是死的?
按照我一贯对塔教咒术的理解,他们应该是只能制造傀儡才是,怎么现在不管死活都可以制造了!我回想郑楼击毙枯尸的情形,是不是这些傀儡的脑部被击中就能解决掉?但死人的脑组织和神经都已经枯萎了,靠什么激活呢?尤其是那些枯尸,还有藏尸洞里那些苏联人的囚犯干尸,那些都不知道死去多久的人了,如何激活他们的已经枯萎的神经和软组织的?难道是那个钉入死尸头部的骨刺吗?一连串的疑问又开始在我脑中翻转,不一会我就感觉头疼欲裂了。
我倒在床上,用手揉揉太阳穴,暂时不敢去琢磨这些问题了,那四个让胡一虎清洗的玉盏,可能是关键,我现在很期待能够看到那些碗底的文字了。
但我依稀看到的那些花纹似的文字,我怀疑自己是否能认识,这个确实有点缺乏自信了,对中国的古文字我也就止步于认识些篆体字了。我突然想到了关秉德教授,此人是考古学教授,他应该可以认的才对,希望关教授能够顺利的被郑楼带出山洞才好。
我慢慢的从床上起来了,定了定神,傍晚时分,四周没有医护人员,过一会可能要吃晚饭了,起身披了件衣服,走出了帐篷。
外面是一派忙碌的景象,工程部队这次开来了大量的工程器材和车辆,正在整修一条进来的道路,从山脚到这里最少需要将近10公里的山路必须在原有小路的基础上开出来。
工地上现在已经点上了灯,搞得灯火通明的,看来他们是要昼夜赶工了,相对于不远处的工地,山坡上的医疗帐篷,显得格外安静。
顺着夕阳的薄辉,我向一旁的一处同样的红十字帐篷走去,到了门口,我向里面张望了一下,帐篷内有两个床位,只有一个躺着人,那人靠在床头正在看报纸,正是刘亦农教授,我看其中没有护士和医生在,于是就走了进去。
刘教授察觉有人进来,看到是我,欠了欠身子,热情的和我打招呼,我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跟他寒暄了一下,询问了下他的伤势,发现他的恢复能力很强,虽然还吊着水瓶,但精神状态很好,我也对他的伤势放心很多。
据刘教授讲,他的伤势主要是失血过多,现在输了血,处理了伤口已经没有大碍了。我安慰了他几句,突然问了他一个问题。
我问他:“您上次说认识关秉德教授,您知道他也来这里了吗?”
其实我遇到关教授的事情,在碰到胡一虎三人时,已经告诉了他们,但刘教授受伤疲劳睡了过去,他没有听到,我之所以考虑要单独问一下他是出于另外的想法。
刘教授听到我的问题,大吃一惊:“什么!他也来了?”
我点点头,把我和关教授遭遇的事情跟他大概的说了一下,刘教授听完以后沉默不语。半响之后他重重的叹了口气,跟我说道:“他不应该来这里啊?这样的任务对他来讲是强人所难了,现在申屠死了,他若知道又是一个沉痛的打击。”
我奇道:“这是为何?”
刘教授说:“申屠明实际上关教授的外甥,申屠的父母很早就死于战乱,关教授是寻找了很久才找到他的,申屠明也就一直跟在关教授身边长大。”
刘教授接着告诉我,关教授由于经常要在外地考古,于是就委托好友刘亦农代为照顾申屠明,时间久了,与刘教授感情日渐深厚,受刘教授的影响,申屠明竟然对地质学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并在大学期间毅然选择地质专业,刘教授对此也很高兴,不但通过关系给他安排最好的学院,住宿等,还将他拉入自己的研究所,定点培养。两人感情也是日渐深厚,对刘教授来讲,申屠明不但是自己的学生,更像是自己的儿子,关教授对此也很高兴,十分感谢刘教授代为照顾自己的外甥,在学业和工作上申屠明也会有很好的前途,关教授深感欣慰。
这些年申屠明与刘教授几乎形影不离,一般的课题研究与外出勘探考察,刘教授都带着他,没想到这次的事情会让申屠明不幸遇害,说起这个刘教授就老泪纵横,嘴里一直念叨着:对不起关教授!。
我看到老头那浑浊的眼泪,心中不免感叹,从刘教授的谈话中我能听出他对申屠的那种浓浓的父爱,刘教授一生未婚,也没有孩子,申屠明虽然是关教授的外甥,但刘教授却视他像自己的孩子,这种感情那是根本掩饰不了的,老头经此打击,也是一直身心萎靡。我对他内心当中的坏印象也渐渐淡化了。
刘教授说:“遗憾啊!我一生所学,本以为找到了一个传人,申屠这么好的学生以后不会再碰到了,我也有愧于老友关秉德。我这把老骨头活着真是没什么意思了!”
我看他心灰意懒的,于是就安慰了他几句,但刘教授摇头叹息,根本也听不进去,我知道此人的背景深厚,从刚才的谈话中我已能深刻的感受到,但现在我们内部的特务仍然隐藏,就是不知道刘教授以他的背景,会不会给我提供一些必要的提示,特务的存在现在仍然是一个最大的威胁,就算排除刘教授特务的可能,但他显然还知道一些我并不知道的内幕,这些内幕会有助于我对分队队员中,其他人员的判断。
于是我又问了刘教授一个问题,这个问题的提出,我没想到却引出了另外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