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感觉两个耳朵中听到的风声渐渐小下去了,我睁开眼,感觉眼睛涩涩的,能见度好多了,但远处还是看不清楚,我挖了挖耳朵,里面全是沙土,然后向四周打量了一下,看到大家全都埋着头。
突然我发现我们的人数好像少了很多,康连长和很多骑兵都不见了,我推了推严斌,他抬起头,我把情况告诉了他,他拿出手绢擦了擦眼镜片上的灰土,脸上也是惊疑未定。
这个时候,风已经很小了,大家也都抬了头,纷纷站起来拍土抖沙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枪声,先是零星的枪声,随后枪声大作,还有爆炸声传来,队伍立刻乱作一团,大家都慌乱起来,这时一旁一个小战士跟大家说:“没事的,我们的人已经跟土匪打了起来,刚才突然接到无线电通知,说匪徒为躲避风暴,向北找避风坡,正好和赶来打埋伏的骑兵撞上了,康连长听到消息,带着人就走了,也没告诉你们”
这时大家也都松了口气,议论纷纷的谈论着,跟着我们的那三个工程兵尤其兴奋,商量着最好一起去看看打土匪,全然不顾自己身上和狼群搏斗的受伤还没好。
正当大家兴奋的谈论时,这时候康连长已经带着人回来了,告诉大家,这一仗我们大获全胜,土匪被打散,抓了好多俘虏,其他逃窜了,现在骑兵正在追击。他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悦和兴奋。
我愕然不语,心说这些马匪也太不成事了,这才几分钟啊!就完蛋了,康连长的部队的战斗力好强悍啊!
既然土匪的隐患被解决了,我们心里头的大石头也放下了,下面就是尽快的赶到目的地了,康连长组织战士帮我们把牛车抬起来将物资搬上车,这时候康连长手下打扫战场的战士回来,给我们牵来了十几匹马,这下大家可高兴了,有了马,下面的路走起来就轻松了。
兴高采烈之余,我们都对康连长表示感谢,这个汉子这次满脸堆笑,哈哈笑的很开心,除了他之外,最开心的要数胡一虎了,这小子给自己挑了一匹最壮的枣红马,结果刚爬上马鞍子,就被那马儿几个虎跳给摔下来了,大家看着全都哈哈大笑!
一番折腾之后,我们继续赶路,康连长安排部队将俘虏押解到营部营地,自己仍旧带着20个骑兵护送我们上路。
队伍不断向北走,不知不觉就从戈壁瀚海走了出来,进入了一片起伏的坡地,从这里转出来之后,我们转而东北方向,进入了山地的丘陵地带,这一片丘陵非常之广,地上竟然长着浅浅的青草,还有不少白色和粉色小花正开放着,远处遥远的群山,大片墨色的森林,天是那种深深地蓝色,飘着几朵棉花似地白云,面对如此美景,大家全都心旷神怡,远处的草地上几只大角黄羊,看到我们后瞪着好奇的眼睛看着我们,也不怕人,一会又低头吃草。
这样的环境下,胡一虎和那帮年轻的战士非常高兴,忍不住全都放开马,在草原上奔驰了一番。就连严斌也乐呵呵的纵马跑了一个来回,我和刘教授在后面笑着看着他们,展月清没有骑马,牵着马跟着牛车,不时停下来采摘几朵野花,自己自得其乐!
我和刘教授并缰走在一起,我问他:“上次您讲的外蒙回归的事情,最后怎样了?”
刘教授道:“是啊,上次都没说完,我的老朋友关教授跟我说的时候,也是查阅了大量的资料的,怎么你很感兴趣啊?”
我点点头:“是的,我想多了解一些。”
刘教授看看我,点了下头,这时候申屠明骑马也跑到了后边,这个家伙好像对刘教授很依恋,简直超出那种师生关系了,我心里暗道,“不知道有没有故事!”
刘教授接着上次的话题继续讲:“关教授说的这些事情应该算是真实的历史,他是搞历史的,真假我也不心,有机会你在找他证实下吧。
当初对外蒙关注的人士中,江亢虎算是比较激进的,此人是最早在国内宣传社会主义的学者,1921年4月,江亢虎启程前往苏联。亲赴苏俄考察本是江氏从美国回国的动机之一,除切身体会苏式社会主义之外,江氏还希望在苏俄的帮助下,收回外蒙(当时外蒙尚被俄国“白军”占据),以用作自己进行“社会主义”的试验地。江氏此行,得到了北洋政府的支持,并为其提供路费。
在莫斯科,江氏被待以国宾之礼,6月22日共产国际第三次代表大会举行,江氏以社会党人资格列席且有发言权。会议期间,江氏三次听到列宁的讲话,并与列宁有过两次特别会谈。除列宁外,与托洛斯基、越飞等也有晤谈。谈话的主要内容,是江氏所提出的“征蒙计划”,计划拟定的“办法大纲”共有四条:
1、俄国及远东国境内华侨自行组织义勇军,约数万人,协同俄国红军,驱除蒙疆白党;2、华侨义勇军经费中国人自筹之。惟未到蒙疆以前,其军需军实均由俄政府借支,将来如数偿还。至交通运输,则俄政府义务担任;3、白党驱除净尽,红军应即退出蒙疆,由华侨义勇军接管地面,维持善后事宜。4、华侨义勇军应辅助外蒙新党,建设自治共和政府,但仍合并为中华民国之一部。
这一“办法大纲”得到了列宁、托洛茨基的赞同,并于当年7月获得苏俄政府批准,为敦促江氏及早辅助实施,苏俄政府派外交部秘书在“办法大纲”上签了字,苏俄军务部也批准其成立招募机关,用作筹建华侨义勇军。然而,正当江氏紧锣密鼓进行准备工作时,当年8月,苏俄外长齐切林突然约谈江氏,宣布蒙古问题将用其他办法解决,苏俄不再支持其“征蒙计划”。江氏惊讶之余又不知何故,只得怏怏回国。就在江氏回国前后,苏俄红军未经中国政府同意,开进了外蒙,自此长期在外蒙驻军。
回到北京之后,江亢虎才明白“征蒙计划”何以突然流产原来,苏俄之所以支持其计划,是因为得知北洋政府已任命张作霖为“蒙疆经略使”,担心张作霖自东北率大军入蒙,如此,则苏俄侵占外蒙的计划就会落空,故而想借江亢虎组织“华侨义勇军”迅速占据蒙古,以拒张作霖。但稍后发生了张作霖与直系军阀对垒,大军不愿出张家口的变故,苏俄更与张作霖秘密接洽,使其答应由苏俄出兵肃清外蒙的白俄。而苏军进入外蒙之后,即迫使其宣布“独立”。
说到这里,刘教授唏嘘道:“历史如此现实,凡事还是以利益为先,国与国人与人无外是如此,关秉德教授一直以来对苏联都颇有微词,看来这也是有原因的。”说着用眼睛偷偷瞄了一下远处的严斌。
我心里突然一震,这是个明显的信号,说明什么?说明这个刘老头跟严斌之间微妙的关系,他们看来也非共同进退的“同事”啊。
之后我一直默不作声,队伍从浅草地慢慢经过,我们的左边是一片很茂密的森林,是那种西伯利亚石松、雪衫、云杉树,树木高大,枝叶茂密。现在我们的海拔高度应该是在2000~2600米,浅草地慢慢变成了草原,和无数的大草甸子。
傍晚时分,我们终于来到了目的地,山脚下,数十个帐篷在迎接我们,很快我们就跟前期来这里的大部队接上了头。
康连长完成了任务跟我们告别,连夜赶回营地,我们都对他们依依不舍,挥手告别后,负责接待的同事给我们安排了住处,在这里我们需要等待几天,因为大件的物资还没到,严斌去跟北京联络,我们各自休息。
第二天,有人给我们领来了一个我们下面行程的向导,他是个喀尔喀蒙古族人,我暗自打量他,一张红紫色的脸膛,小眼睛,笑起来很是憨厚,他有一个很奇怪的名字沙盖吉日巴郎。他懂汉话,很快胡一虎就跟这个汉子有说有笑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