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宿营地发生的马匹中毒事件,使我们这只队伍的前途又充满了未知的危险,我们虽然有骑兵连护送,安全上应该有保障,但现在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比较被动,如果只是小股马匪的骚扰,我们还不用太多担心,但严斌从与上层的联系中也嗅到还有其他敌对势力对我们关注,这种不确定性让严斌觉得有必要跟我摊牌,不能在内部再造成矛盾,队伍的下一步行动必须意见一致,要减少一切不必要的分歧。而队伍内部有影响的最大不稳定因素,看来是我。
我思索这件事情,其中的关键点我一想就明白了,我看了看严斌,心说他虽然愿意跟我分享事件的所有情报,但会有多少真实性哪,如果全部是真的,说明他想取得我的信任,但我做事并不会因为有人对我的一点小恩小惠就改变自己的计划的,我考虑再三还是问了他一些问题。
下面是我们的对话:我:“你在苏联所学专业是什么?”
他:“量子物理专业。”
我:“展月清是什么专业?”
他:“她的专业非常偏,原来是主要研究微观医学,但在美国这些年一直从事核子物理的放化和辐射防护,她应该算我们国内少有的辐射与防护专业人才了。
我沉吟一下,又问他:“我们到底去哪个山区干啥?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呢?”
他:“当地的一个牧民在打猎的时候发现的一个奇怪的旧矿场,出来后生了很奇怪的病,没多久就死了,这件事偶然的被一个在附近勘测边界的技术人员发现了,随后这件事情被逐级上报,根据当地人描述,那里原来就怪事很多,颇为神秘。上面第一次派人考察的结果,是有很多人也得了怪病,甚至还有重度烧伤的情况发生,事情传到北京后,专家分析结果是放化烧伤。没过多久我就被找来,然后组建了我们这支队伍,我的了解是,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一只队伍以科考队的名义先去了那个地方。”
这些话说的其实水分很多,我能听出来,但我没有深究,于是接着问他:“你和展月清之前跑到云南德宏,是不是跟这事有关?”
他答道:“是的,云南德宏矿场的烧伤案例跟我看到这里照片十分相似,展月清需要第一手的病例。”
最后我问他:“我们虽然做了很多准备,但你能确保我们这些人的绝对安全吗?”
严斌摇摇头很肯定的语气回答我:“不能!”
他说:“孙工,事情我也是只了解这么多,这次能不能完成任务,把大家都平安带回去,我没法保证,这个需要大家齐心协力,互相扶持才能做到,尤其是你,有了你的配合,我想我的把握会更大些。”
其实经过这几天的经历,严斌和我,我们之间已经相互有信任感了,他这个人其实不坏,但他那种居高临下的神情和语气却是我最讨厌的,可能此人对自己专业的热情还不如他对待政治的热情高,此人天生就具有一种领袖的气质,估计上学的时候也是那种活跃分子,对待权利有那种由衷的迷恋,在当下国内的那种氛围下,我们想到的是自己的那种个人的渺小感和无力感,对严斌这种人来讲,却是那种生而逢时,自己会大展拳脚的弄潮儿的激动感吧。
对于严斌的摊牌,我有自己的见解,是不是和他并肩携手的共同完成任务,要看我们这些人能否在安全的情况下全身而退而定的。
我对严斌点点头问他:“我们的最终任务是什么?”
他说:“取得所有所需数据后就结束。”
“我们下一步是不是需要跟第一支“科考队”汇合哪?”我最后问他。
“我不知道,上面没有要求。”他摇头道。
我对他说:“我们商量一下下一步行程吧,你能不能跟康连长要一张地图过来,为了避免麻烦,我们需要制定一条完善的路线。”
接下来我和严斌一直研究下一步方案,通过康连长拿来的地图,我们最后敲定一条特殊的路线,这中间的很多建议都是康连长提出来的,为了保障队伍的安全,我们知道康连长非常有经验,我们表示没有意见,完全听从他的安排。
由于我们下一步的路程上会进入山区的坡地,汽车基本上用不上了,也没路可以开车,所以必须要找一些骡马之类的畜力,所以第二天康连长就派人去找了,那几名搜索匪徒郭嘎子的战士这时回来了,郭嘎子踪影全无,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不过战士们找到了那几个匪徒藏在不远处的几匹马,也算补充了骑兵连损失的几匹战马。
天黑的时候,外出的战士从当地的牧民那里借来了一头牛车,至于骡马很不好找,为了不耽误行程,我们决定压缩装备,把必须的物资放到牛车上,其他东西尽量自己背着,明天一早出发,剩下的物资让康连长随后慢慢送过去也行。
一夜无话,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们吃过早饭,就动身了,按照我们制定的路线一路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