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斌声称潘沙罗夫在日记中提到了苦心经营的密道,大家都非常兴奋,因为只要按照日记所载的密道走,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但我却提出了一个十分尖锐的问题,那就是潘沙罗夫既然对自己的逃生密道如此自信,却为什么死在了这里,没能逃出去哪?
我的问题一提出,就让大家一愣,因为谁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猛然间大家都不说话了,是啊,这个问题太尖锐,如果潘沙罗夫精心准备了这麽多年都没有最终从密道逃生,而是死在了这里,那我们按照他的日记就能逃出去吗?
严斌皱着眉头苦苦思索,时不时的翻看一下日记,胡一虎抓了抓后脑勺说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人来到这里后突然除了意外,所以才死在这里呢?”
小白说:“那可需要验验尸体了!”
于是我们把目光全都盯向展月清,展月清则有点尴尬,因为现在只有他是专业学医的,我们都不是专业人士,最后展月清还是咬了咬牙过去验尸了,我提醒她,小心辐射,那具尸体本身似然已经死去多年,但全身上下受到的辐射剂量非常之高,已经像一个污染放射源了!
我们远远的看着,展月清穿戴了全付的防护设备,带着防毒面具在哪里检验尸体,我们不敢过去,只能站在原地,窃窃私语的讨论着,希望潘沙罗夫真是出了什么意外死去的才好。
可是事与愿违,不久之后展月清验尸完毕,回来之后告知我们,潘沙罗夫死于机体毁坏,身体机能已经完全被放射性穿透,整个身体的细胞组织全部被破坏,潘沙罗夫的身体的各种技能已经全部停止工作,血液循环系统,排毒系统,消化系统等全部停滞,他能够来到这里已经是油尽灯枯了,之所以没能逃出去,可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这个潘沙罗夫也确实是一个人才,但却是由于缺乏放化防护的手段,在不清不楚的情况下受到了大量的剂量照射,最后死于非命,令他自己的逃生计划功亏于溃。
不过在当时的环境之内,有谁能知道整个矿区都已经被放射性物质污染了哪?那些矿工,技工,苦力,都是囚犯,都是别人可以牺牲的蝼蚁,苏联政府依靠庞大的行政能力开辟的核武第二条线,却是掩人耳目,偷偷进行,那么参与其中的所有人最后的下场就可想而知了。
严斌道:“潘沙罗夫费尽心机制定了详尽的逃生计划,不可能就只是他一个人用来逃脱的,这里还有他成千上万的同胞和囚犯苦力,可能外面水道中那些被水冲击在一起的尸体就是跟他一起逃跑的同伴,如此说来,就算潘沙罗夫不是由于意外死亡的,虽然可证明他的计划可行,但也说明密道仍然有危险,所以我们如果决定按照他日记从密道逃生的话,我们就一定要做好思想准备!”
众人均都点头
我问道:“最后潘沙罗夫在日记中还提到了什么吗?你再看看”
严斌翻了翻日记对我们道:“大体上就这些内容,不过从时间上判断,他日记上有一些特殊的记载,详细的东西我看不大明白,智能判断了,在1949年核爆试验成功之后,当然这些潘沙罗夫并不知道,他只是记载了在1949年年底道1950年前后,有大批的人员来到矿区,连带着还有很多机械设备,工人们在整个山洞内大兴土木,开挖无数洞穴,并且死人无数,也正是因为这样,潘沙罗夫才找到机会实施逃跑的,那么从时间上判断,潘沙罗夫应该是在1950年前后实施逃跑计划的”
展月清道:“嗯,没错,这具尸体确实是已经死了五六年了!”
关教授合上笔记本,他已经将路线和标记全都记在本子上了,想来觉得应该可以马上离开这里了,那么他的研究成果也就可以见到天日了!我暗叹一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下面的路仍旧艰险,能不能顺利逃出去我们都没有把握,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化险为夷了,我们这些人已经几经生死了,虽然前路凶险,我们却是没有退路,只能一直走下去了。
关教授收起笔记本说道:“我们现在怎么办?可以出发了吗?”
胡一虎道:“是啊,我们应该走了啊,严队长快看看日记,这个老潘是咋说的,出去的路该咋走啊?”
大家都看向严斌,严斌道:“其实你们看到潘沙罗夫死在这里就应该,其实密道的关键就在这里,潘沙罗夫应该是在等待中毙命的,哪到底是什么让他等了好久哪?”
小白道:“你说密道的关键就是在这个地下水池内吗?”
我说道:“嗯,有可能,那个潘沙罗夫日记中关于水文方面的记录到底是什么,严斌你给大家说一说吧”
严斌道:“这里面提到的裂隙率、渗水凝水率、盐化潜水虑水度、岩层毛细含水度等数据,说的是岩层渗水层的说文数据,空隙含水度与岩溶含水层的数据说的是地下水的走道流向,再有就是上层滞水和断裂带的数据,那是密道地下水道的走势。”
又看了看日记,严斌道:“这里简单画出了一个水线和地下水流的走向图,嗯,这一片应该就是地下水池了,嗯!我知道了”
我问道:“快说说,看出什么来了?”
严斌站起来,沿着水池的水沿向远处走去,快走到另一边时,严斌那眼睛仔细的丈量了一下,然后淌着水向水池中间走去,地下水池的积水已经被放掉了很多,现在只有浅浅一层积水了,在走到一块突起的岩石之处时,他蹲了下来,在哪里仔细观察,我们站在岸边窃窃私语,不明白他到底在干什么。
这时候,严斌突然站起身来,回头对我们喊道:“是这里了,你们来看看。”
“噢!”这可是高兴事,我们全都兴奋起来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纷纷淌水走上前去,严斌指着那块突起的岩石道:“就在这里,你们看,这下面实际上有向下的水道,不是简单的渗水道,而是实实在在的地层水道,沿着这个水道,我估计就能够到达额尔齐斯河河谷了,而且我知道潘沙罗夫为什么会等在这里没能出去了。”
严斌扫了我们一眼,看到我们都是询问的眼神时,接着说道:“你们注意到没有,这里的水位比那边破损处的水位要低很多,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里的地势比那里的地势高,按照孙工描述的层山洞的洞体结构来讲,我们实际上是站在一个向北倾斜的位置上,地势虽然一头高一头低,但我们却没有什么感觉,你们说这是为什么呢?”
我低声道:“螺旋状的洞体结构会有一种向内的引力,或者说是吸力,是这样吧?”
严斌道:“道理是这样的,但山洞的水为何却能不被引力吸引,反而作用域重力,呈现出一头高一头低的情况哪?”
我摇头道:“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难道这里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吗?如果是封闭的容器内,这个问题就好理解了!”
严斌道:“没错,在这里没发生突发事件之前,这里确实是一个封闭的空间,这个水道在春季枯水期时,内部的水压力会超过一定比例,压强可以通过虹吸式的作用,将水推出去,而在其他季节则不会出现这种现象,但显然,潘沙罗夫到这里后发现原来的判断出现了问题,这里封闭的环境已经被破坏了,上面破损的岩壁与我们进来的入口就说明了这个问题,所以潘沙罗夫实际上是被困死在这里的,因为他没有潜水设备,没办法从这里潜水出去”
这样的解释显然合情合理,但我们现在面临的困境则是跟潘沙罗夫一样了,那就是我们也没有潜水设备,我们也从这里出不去了!除非他拥有一个鲸鱼的肺,能保证自己有足够的空气,一直潜到额尔齐斯河河谷那里,可是按照我的判断,我们最少离额尔齐斯河河谷不会少于一公里,中间可能还有其他未知的环境,那不是我们也是被困死了吗?
胡一虎大声道:“不行的话我去探路,我想不会有那么多的水的!”
我立刻对他道:“老虎别冲动,我们在想想其他办法”
胡一虎道:“还能有什么其他办法?难道我们原路返回吗?不要说能不能找到路了,至少那个蒙古的老沙还在外面等着我们哪!”
现在确实是一个让人两难的境地,胡一虎说的非常有道理,原路返回确实不行,我们在此绝地又不能从密道出去,如果让他去潜水探路的话,肯定九死一生,这种险谁也不能冒!
进退维谷之际,小白说话了:“我去吧,我去探探水路”
严斌道:“这样太危险了,我们的装备不足以保障你的安全啊!”
小白突然笑了,轻松地说道:“你们忘了我的身份了,我是特务连的人,本身就经过严格的训练,在水里我可比任何人都坚持的久啊!”
他这话我还真信,几个人都不敢做这个事情的表态,倒是小白先说到:“放心吧,我先不走远,只是探探路而已,感觉气不足了,我就回来,你们在我身上绑根绳子,看到绳子抖动,就把我拉回来就行。”
这个办法倒是可行,我们于是只好同意,在给小白绑好绳索之后,小白冲我们一笑,就跳入了那个水洞一般的地下水道,我们全都默不作声,死死地盯着那个水洞的水面,那水面在小白沉进去之后晃动了一会就归于平静了。
一晃五分钟过去了,水面和绳子一动不动快十分钟了,还是没有动静,正在我们全神贯注的盯着水面的时候,突然胡一虎低声道:“不好,有动静”
我看向他,胡一虎却冲着水池的破损处努努嘴,低声道:“在哪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