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行六人在一个寂静的地下水池中,这里的水被我们放掉了,水池的边上我们发现了那具死去多年的干尸,在查看尸体的时候,我注意到这个人也是一个囚犯,干瘪的身体上有触目惊心的伤痕,这些累累伤痕说明了此人囚犯生涯非常的糟糕!
胡一虎道:“奇怪,这里的环境这么潮湿,这个人怎么会成为干尸的哪?而且他显然已经死去很久了!”
严斌也摇头不解!展月清则拿出仪器,打开了开关,当凑近尸体的时候,那仪器便开始报警了,这种情况一目了然,展月清道:“重度污染了!身体机能和细胞全被污染,甚至变异了,死于体内主要器官坏死!”
关教授讶然道:“这么厉害!被污染后尸体竟然只损失水分而已,微生物竟然不能侵蚀身体组织!”
展月清道:“不是不能侵蚀,而是全都被强放射照射杀死了!”
胡一虎听的咋舌不已,不由自主的就朝回退,离得干尸远远地。
我对小白说:“这里你都看过了吗?只有这一具尸体?”
小白道:“并没仔细搜查,因为这里大部分都泡在水里了,尸体就这一具,现在来看水底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我转头看向严斌,见他正在翻看日记,嘴里还在念念有词,于是走过去问他:“怎么?有什么发现吗?”
严斌抬起头看了我们一眼道:“没错,有发现”他拍了拍日记本,眼神中有一丝激动闪过。
胡一虎道:“什么发现哦,快说说!”
严斌道:“有一个密道,唔!我们应该叫他:潘沙罗夫密道”
这一下大家的兴趣全来了,围住严斌让他坐下,给我们将日记中的东西翻译一下。严斌也没客气坐在一块石头上,一指那具干尸道:“他那里有木炭和毛毯,我们拿过来点个火堆吧,我慢慢给你们念一下。
胡一虎撇嘴道:“呃!那么脏的,有污染啊!”
展月清却说:“没事的,不碰尸体就行。”胡一虎无奈看了看我们几个,只好他去拿木炭和毛毯,毛毯已经朽坏,但可以做燃料,倒上一点汽油后,我们生了一个挺大的火堆,围上木炭后,先烧点水喝。
众人围着严斌听他给我们念那个日记,日记是用俄文写的,这里面只有他认得,严斌捧着日记道:“这个人叫潘沙罗夫,死的时候应该是四十五岁左右,因为他说他出生于1905年”
胡一虎道:“他是俄国老毛子吗?”
严斌却说:“不是的,此人是波兰人,1905年生于波兰的西里西亚省的索斯诺维茨,1924年在华沙读大学,学的是矿山开采专业,哦,看来他是一名波兰矿工了!”
胡一虎道:“波兰人,这里怎么会有波兰人哪?”语气非常惊讶?
我问他:“怎么,你对波兰很熟吗?”
胡一虎摇摇头道:“除了居里夫人和肖邦,我就知道哥白尼啦!嘿嘿!”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点头道:“不错,兄弟,你比很多人强多了,最少知道居里夫人是波兰人,很多人都不知道呢!”
胡一虎眼珠子转了转道:“老孙你可别损我,我知道我的水平,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悠,比起你们这些留学生,我是差的十万八千里哪!”
“这是什么话?真心的夸你,我都不知道肖邦原来是波兰人呢!”
“得了吧,我家老爷子最喜欢肖邦的几个钢琴曲,什么《战争》《军队》《革命》总在客厅里放,我都被疯了!”胡一虎愁眉苦脸接着说:“波兰给我的印象就是大白鸡!”
我立刻纠正他:“那是大白鹰!对了,你很久都没回去看看了吧?”
胡一虎道:“老爷子去世了,家里的人都不理我,反正我也是孤儿,每年回去给扫扫墓吧,也算报一下养育之恩!”
展月清听我们胡扯,忍不住扭头暗笑。
小白打断我们道:“好了,我们还是听听严队长都说些什么吧?”
严斌一直在看日记,听到小白的话以后,接着说道:“看来,这里一直就有俄国人活动的,嗯,应该说,阴谋始于1928年!这个人在这里记录的日期,潘沙罗夫1928年毕业后,本来要去苏台得山脉的锡矿区实习,但这个时候,有人在东欧及波兰搜罗矿业人才,准备去远东地区开发大规模金矿,当然这些都是非官方渠道的行动,但待遇非常优厚,很多人都报名了,但潘沙罗夫却没有报名,原因很简单他有一个马上就要结婚的未婚妻在华沙就要毕业了,他们本来就要在毕业后结婚。
潘沙罗夫于1930年结婚后一直在国内从事矿业开采工作,并生有两个孩子,同时潘沙罗夫成长为一名优秀的矿业工程师,生活美满,那些报名前去远东开采金矿的人,却是多年有回来过,有人说他们都死了,也有说很多人发财了,去欧洲和美国过富翁的生活去了,从种种渠道潘沙罗夫得知一些消息,远东金矿的开采实际上一直有一个叫伊尔科夫斯基伯爵的家族在主持,这个家族是沙皇俄国时期一个非常有名的贵族,俄国十月革命之后成为在国外流浪的白俄,但此人的产业遍布欧洲,并且与后来建立的布尔什维克政权也有一些内部关系”
听到这里我打断严斌道:“你说他日记里提到的那个是叫伊尔科夫斯基伯爵吗?”
严斌点点头,我看了看他,心说这就对了,我和严斌在那个保险密室中除了大量的金砖金块之外查到的资料就是这个伊尔科夫斯基伯爵,如今从潘沙罗夫的日记中更进一步得到了证实,那么这里的俄国金矿的主人应该就是这个伊尔科夫斯基伯爵了。
严斌接着给我们读日记,下面的内容比较早期的一些记录式的片段,潘沙罗夫使用俄文书写,这在当时却也是比较时髦的事情,在三四十年代的东欧学习俄文就如同一战之后欧洲流行学习法文一样时髦,毕竟都是斯拉夫民族语系,相对也好学好用,但日记中仍夹杂大量的波兰语在内,严斌说自己的波兰语水平有限,只能大概读懂而已。
日记比较重要的部分是在1934年前后,当时是的德国与苏联都对波兰提出领土要求,波兰的国内局势比较混乱,波兰国内的社会党成员则煽动人们反抗苏联的霸权,但有很多人选择波兰大公回国,争取英美支持,就在这个时候潘沙罗夫结识了一个叫:谢尔盖。瓦西里耶夫的人,正在招募有技术的采矿工程师去蒙古开采铜铅锡铁矿,在优厚的待遇之下,潘沙罗夫辞别妻儿离开了波兰,走西伯利亚铁路到达蒙古,但在蒙古国内却是一直向南走,最后来到了这里,潘沙罗夫到达这里以后一呆就是十五年,刚开始的时候,矿上的主要负责人对他还是很尊重,但慢慢地他发现在这里开采的矿石一开始就不是铜矿,也跟铅锡铁矿无关,反而是非常丰富的金矿,这就使他大吃一惊,联想到几年前的招募远东金矿开采的情形后,潘沙罗夫更加确定,自己被骗了!
金矿的开采中大量使用的劳力竟然是囚犯,这些来自于苏联国内以及西伯利亚监狱的囚犯包含了很多国家的人,有苏联人,挪威人,匈牙利人,白俄的匪徒,中亚人,蒙古人,还有很多中国人,也有波兰人,这些囚犯都是苦力,待遇极差,不知道矿主与苏联政府方面有什么关系,可以弄来这样廉价劳力,由于金矿开采过程中发现了大量富汞矿,很多囚犯死于水银中毒。尸体也被处理掉,不见踪影。
慢慢的潘沙罗夫发现自己慢慢地被软禁了,自由活动已经不可能了,但却可以给家里写信和寄钱,但却不能离开矿洞,潘沙罗夫非常愤怒,强烈反抗,但换来的却是冷漠的对待,甚至还加强了警卫,和他一样的工程技术人员到最后竟然被关到了一起,要不是他们每个人都具有专业知识,可能最后跟囚犯没有差别了。
到1939年年底的时候,矿场内突然来了大批的波兰囚犯,这些都是不被秘密转来的,原来每次送来囚犯都是各个国家的人都有,甚至有时候会出现大批的苏联人,这些人都是苏联内部被清洗的人,送到西伯利亚劳改,但这次大规模引进波兰人,却是非常少见的。
潘沙罗夫在于这些人聊天中了解到,这些人很多竟然是军人和警察,原来1939年9月17日苏联出兵波兰。驻守波兰东部地区的波兰军警及官员约25万人被俘,随后就发生震惊世界的卡廷森林事件,有大约十万人被苏联人坑杀!
这些消息都是被押解过来的波兰囚犯告诉他的,在这之前潘沙罗夫他们已经与外界隔离很久了,根本不通音讯,在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潘沙罗夫整个被惊呆了!无耻的苏联人悍然发兵进攻波兰,与纳粹德国一起瓜分波兰,残酷杀害他的同胞,让潘沙罗夫感受到巨大的耻辱和愤慨,原来对伟大的俄罗斯民族的那一点点好感,现在已经荡然无存了,剩下除了仇恨就是怒火!
但潘沙罗夫却是自身难保,他现在的身份就如同是一个从事技术工作的苦力一般,除了待遇稍好,不会被顶着枪管和刺刀干活之外,与这里的苦力没有任何区别。
可是潘沙罗夫去不知道,接下来更为悲惨的遭遇在等待着他,以至于让他为此而死于非命,最后陈尸于一个地下水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