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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原本牧宸轩和墨染之间的紧绷气氛因为牧宸轩半夜的胃痛,就这样消失了,只是牧宸轩却清楚的明白问题依旧在那里,只不过没有人去碰触而已。

蜷缩在薄被里,牧宸轩目光幽静的看着窗户外,这样要拖到什么时候呢?明明知道一切不过是一个骗局,却依旧这样自欺欺人,或许也该结束了!

“醒了?吃点稀饭。”比起最开始完全不会一点厨艺,如今墨染多多少少也会一些,熬的浓香的小米粥配着牧宸轩之前腌制的酱菜,看起来清香可口。

冷沉的峻颜上带着一丝的疲惫,墨染守了牧宸轩整整一夜没有睡,担心着他的身体,幸好凌晨以后,牧宸轩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似乎胃部也不是那么的痛,这才让墨染微微的放下心来。

“等我好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吧。”牧宸轩轻笑着开口,接过托盘,低着头,如同享受着最美味的佳肴一般,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已经没有必要这样继续拖下去,自己已经逃避够久的了,该去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吃慢一点。”墨染担心的皱着眉头,负在背后的大手攥成了拳头,他的笑明显的带着几分的牵强,不管曾经遇到多么棘手的任务,墨染都可以冷静的去处理,去计划,可是面对牧宸轩,墨染却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他的阴晴不定,忽喜忽忧,让墨染很是烦躁自己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又恢复到过去那样明朗的笑容。

吃了一些稀饭,胃部有着温暖,墨染已经体贴的将托盘拿到了一旁的桌子上,牧宸轩重新的闭上眼,刚躺下,墨染却已经半靠在床边,犹豫的看着背对着自己睡下的牧宸轩,想要伸过手将他揽回怀抱,可是却又担心惹恼了情绪不稳定的牧宸轩。

一个人睡了这么多年,牧宸轩都没有感觉到孤单寂寞,可是此刻,单独的蜷缩着身体,不管将自己抱的多紧,寂寞却如同藤蔓一般一点一点的缠绕过来,让牧宸轩脸色苍白了几分,原来即使可以骗得了所有人,却骗不了自己,自己早已经输得一无所有了。

墨染心疼的看着此刻被子里蜷缩的清瘦身影,那么的脆弱,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破碎一般,原本压抑的不舍情绪此刻涌了上来,墨染再也顾不得什么,一把将牧宸轩的身体给紧紧的抱回到了自己的怀里。

身后的温暖席卷而来,牧宸轩身体一僵,只感觉眼睛酸涩的痛了起来,任由墨染从背后紧紧的抱着自己,抱的那么用力,似乎这一生都不会放松一般。

转过身,不再是背对着墨染,牧宸轩将脸埋进了那温暖的胸膛上,双手紧紧的揪住了墨染胸前的衣服,闷闷的声音带着无法纾解的痛苦和无奈,“墨染,爱一个人太辛苦,以后你不要爱上其他人。”

如果说以前在蔚蓝宝贝身上寻找的是一种明亮,一种温暖,那么在墨染身上,牧宸轩感觉到更多的是一种依赖,心灵上的归宿,对于沈蔚蓝,牧宸轩更多的是想要保护她,想要让自己变的更加的强大,想要看着她的脸上有着幸福的笑容。

可是在墨染身边的时候,牧宸轩才体会到真正幸福的感觉,那种可以放下一切的重担和责任,可是如同孩子一般的无理取闹,不管发生了什么,身后永远都有这个人在,他是依靠,从身体到灵魂深处的归宿,可是为什么,一切却只是残忍的欺骗!

听到牧宸轩的话,墨染表情一冷,他还在爱着沈蔚蓝吗?所以才说出这样苦涩而沉重的话,为什么不放手呢?明明他知道能给沈蔚蓝幸福的是其他人。

许久的沉默蔓延在卧房里,胃部病痛的折磨让牧宸轩在一个小时之后又沉沉的睡着了,即使一整夜没有睡,墨染却依旧没有一点的睡意,温暖的大手轻轻的抚着牧宸轩有些瘦削的脸,沉重的叹息一声,这才悄然无息的起身,拿过桌子上的托盘,步履轻微的走出了卧房。

“墨,你要这样娇惯他到什么时候?”墨染在卧室里待了一个多小时,而诺亚也在客厅里坐了一个多小时,之前和牧宸轩打架,诺亚的脸上还有些的青紫的痕迹,心痛的目光看向走出房间,在厨房里安静收拾的墨染,这样骄傲而强大的墨染,不该是这样的!

“能在他身边就可以了。”虽然还很会很痛,可是至少能在牧宸轩的身边,能照顾着他,在他生病时,不快乐时,自己可以陪伴在他身边,这样就足够了,墨染安静的清洗着手里的碗筷,即使这样一辈子都得不到他的感情。

“可是牧宸轩分明是在糟蹋你的感情!如果他有一丝一毫的爱你,就不会和其他女人接吻!”这才是诺亚最无法承受的,墨染可以爱上其他人,牧宸轩也可以不爱墨染,可是他却不能这样践踏墨染的感情,不能因为墨染爱着他,就这样肆意妄为。

沉寂的脸庞上表情痛苦的一闪而过,随后又归为了漠然,墨染将洗干净的碗筷一一的放好,即使这样,即使只能当一个家人,一个兄长,自己也会留下来照顾他。

烦躁的耙着头发,诺亚第一次有些气恼墨染的固执,他为什么要选择牧宸轩?即使他不爱自己,至少墨染也可以选择一个可以珍惜他感情的人。

“他不愿意看到你,诺亚,如果没有必要,以后请不要过来了。”走向客厅,对着这个曾经是一生里最重要的朋友开口,墨染沉寂的黑眸里有着真诚的歉意,可是更多的却是坚持,虽然不明白牧宸轩为什么不喜欢诺亚,可是如果他真的不喜欢,那么墨染会杜绝和诺亚见面。

“这不是你,墨染。”苦涩的笑了起来,诺亚摇着头,幽蓝的眼睛里是受伤的痛苦,他们曾经是生死与共的搭档,是一辈子的朋友,可是如今,墨染却为了牧宸轩而放弃自己这个朋友。

僵硬着颀长的身体,墨染侧目看向客厅窗户外,虽然知道这样做对诺亚太不公平平,也深深的伤害了他,可是墨染却不想让牧宸轩再因为其他人而情绪不稳,尤其是在他胃痛复发的时候。

死一般的沉默蔓延在客厅里,诺亚深呼吸着,缓缓的站起身来,看着身侧面容坚定而冷漠的席夜,笑着开口,“给我一个拥抱吧,墨染,至少我们曾经是那么亲密的朋友。”

脚步走向前来,墨染没有开口,诺亚只当他答应了,用力的抱住墨染的身体,优雅而高贵的脸上痛苦几乎无法压抑,倏地一下,诺亚突然的抬起头,狠狠的吻向了墨染的唇,就这么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看来我醒来的还真不是时候。”卧房门口,听着外面的声音,牧宸轩立刻被惊醒,原本是想要告诉墨染不必如此,毕竟他和诺亚是朋友,没有必要因为自己的无理取闹而闹成如今这样的局面,可是牧宸轩没有想到推开门,看到的却是诺亚吻上墨染的一幕。

诺亚侧过目光看向卧房门口的牧宸轩,黑色的头发有些凌乱的散落下来,映衬出一张俊美染笑的脸,白皙里透露着年轻的气息,睡衣随意的套在了身上,扣子解开了好几口,露出雪白却显得清瘦的胸膛,看起来魅惑无比。

“我走了,墨。“收回目光,诺亚转身向着客厅外走了去,有些事已经不需要说的,墨染爱着牧宸轩,所以自己从一开始的时候就输了。

“怎么起来了?胃又痛了吗?”墨染转过身看着门口的牧宸轩,并没有准备解释,或许也无从解释,刚刚只是一个意外,可是却被他看见,只是他会在意吗?

墨染努力的想从牧宸轩那带着几分慵懒,几分病弱的英俊脸庞上看见一丝的醋意,或者是愤怒,可惜他却只是勾着细长的眼睛,如同只是在看戏一般,眼神含笑,却显得冰冷而疏离,他不在乎,是真的一点不在乎。

“没有,听到声音被吵醒了。”笑着耸了一下肩膀,牧宸轩转身向着卧房走了进去,反手关上门,那脸上的笑容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余下苍白而痛苦的眼神。

一步一步走向床边,原本不再痛的胃似乎又再次的发作起来,绞痛着,让牧宸轩双手用力的按住,直接的将身体重新的倒回了床上,狠狠的蜷缩着,似乎如此就可以减缓身体上的痛苦。

一觉睡到下午,夕阳落下,卧房里,牧宸轩好几次都痛醒了,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墨染也来到了卧房里,那折磨牧宸轩死去活来的胃痛似乎就这样消失了,让牧宸轩终于好好的睡了两个小时。

没有睁开眼,却能感觉到墨染身上那清新好闻的气息,他似乎是洗了澡才到床上来的,所以身上一点油烟味都没有。

“睡了一天,出去走走吧。”低沉醇厚的嗓音带着一贯的暗哑,墨染感觉到牧宸轩呼吸的轻微变化,随即明白怀抱里的人已经醒了,明明在睡梦里,是那样的紧的抱着自己,似乎稍微松手自己就会消失一般,可是为什么醒过来之后,他却如同变了一个人。

“好。”笑着应了一声,牧宸轩不知道自己这样僵硬的笑容还能维系多久,到自己承受不住的那一天,或许就是和墨染摊牌的时候了吧,就算被带回岛上,自己也是没有任何的怨言,毕竟这是墨染的任务,只是担心蔚蓝宝贝会生气,毕竟她和卫霁灏努力的想要自己离开,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可是到头来自己还是送上门去了。

夏日燥热的暑气消退了,天边一轮夕阳柔和的隐匿在湛蓝的天幕里,粉红的晚霞镶嵌其中,那是任何油画的色彩都无法描绘的,很安静,很舒适。

“墨染,以后你会想起这里吗?”牧宸轩走的很慢,低着头,脚尖踢着小石头,其是自己想问,当任务完成之后,他还会记得自己吗?是不是偶然之间会想起。

“嗯。”怎么会忘记,这个小镇,是自己这一辈子最幸福的地方,墨染看着身侧的牧宸轩,想起之前的散步,却都是他亲密的牵着自己的手,笑的欢快而明朗,可是如今,墨染目光眷恋的看着牧宸轩低垂的头,那侧面上更多的是僵硬而机械的笑容,他是厌倦了自己,所以才会情绪不稳,是准备离开了吗?

那么就让我再欺骗自己一回!牧宸轩忽然停下脚步,而墨染陷入沉思里,依旧慢慢的向前走着,夕阳的光芒之下,牧宸轩看着墨染那一米多远的黑色背影。

“墨染,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笑的迷人,牧宸轩一扫之前的烦躁,清脆的声音带着几分的欢快,在墨染背后开口。

忘记什么?脚步一顿,收回思绪的墨染不由的回过头看了过去,却见牧宸轩正笑着看向自己,眼睛里带着几分的顽劣,还不等墨染反应过来,牧宸轩却已经三两步的跑了过来,亲密的扣住了墨染的手。

“走吧,这样散步才够甜蜜。”扣着墨染的手隐隐的在颤抖,牧宸轩努力的扬起嘴角,将不该有的情绪都抛出了脑海之后,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这样享受墨染身上的温暖,最后一次欺骗自己!

冷漠的脸庞上表情怔了一下,墨染目光看向两人紧密交扣在一起的手,这几天都沉寂的面容上缓缓的露出了一丝浅浅的却是感动的笑,他终于恢复正常了吗?

一路上是叽里呱啦的开口,牧宸轩天南地北的和墨染闲扯着,虽然大部分都是自己在说,墨染只是会接上简短的几句话,可是却丝毫不减少牧宸轩勃勃的兴致,似乎要将一辈子的话都和墨染说完一般。

墨染因为之前照顾牧宸轩并没有合眼,而前几天因为牧宸轩的情绪忽冷忽热,让墨染也是几乎夜夜都是半睡半醒着,而今晚上,紧绷不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倒是睡了整整一天一夜的牧宸轩没有丝毫的睡意,静静的看着夜色之下的墨染,太多太多的情绪涌现在了眼眸之中,爱过,怨过,悔过,如今去只归为了平静,这是墨染的任务,如果当初是自己的任务,牧宸轩知道自己定然也会百分百的完美去完成,所以自己不怨墨染,只是有些不舍而已,明明以为会是一生最大的幸福,可是梦却要醒了,一切又回归为虚无的平静。

赤脚走出了卧房,关上门,没有惊醒睡熟的墨染,牧宸轩从酒柜里拿出烈酒,即使知道自己的胃并不能承受酒精的刺激,却依旧义无反顾的倒起满满一杯烈酒,带着决然的痛苦一口饮尽。

一杯接着一杯,牧宸轩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就这样不断的灌着酒,即使胃早已经痛的超出了生理的极限,却依旧不停的灌着烈酒来麻痹着那痛彻心扉的无奈。

“墨染,我吵醒你了?”眯着眼,脸色很是难堪,胃痛和醉酒让牧宸轩的脸上此刻却是点点的冷汗,晃动着手里空空的酒杯,牧宸轩带着几分歉意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吵醒走出来的墨染。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第一次发怒,墨染啪的一声夺过了牧宸轩手里的酒瓶,狠狠的扔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破裂声,火气再也压抑不住,他怎么样都可以,可是墨染却无法看着牧宸轩这样的糟蹋自己的身体。

“喝酒啊。”似乎很是心疼被摔在地上的酒瓶,牧宸轩淡淡的回了一句,无奈的叹息着,“可惜了这瓶好酒。”

“牧宸轩!”峻颜紧绷着,墨染低吼着,一把将坐在地上的牧宸轩给拉了起来,睚眦具裂的脸上满是挫败的痛苦,原本以为他终于恢复了,毕竟下午散步的时候,他是那么的快乐,可是墨染没有想到自己在睡着之后,突然被惊醒,没有摸到床边的人,那一刻,墨染已经牧宸轩就这样离开了,从未有过的惶恐不安,夹带着铺天盖地的痛苦笼罩下来。

墨染匆忙的打开卧房的门,可是扑鼻而来的却是浓烈的酒味,而原本以为失踪的人却席地而坐,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让墨染连日来不安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

“我知道自己的名字。”幽幽的笑着,牧宸轩摇晃不稳的站起身来,有些不解的看着墨染那过分冷酷的峻颜,不由得走了过去,手颤抖的抚上墨染因为生气而皱起的眉头,“只是喝一些酒而已,死不了人的。”因为自己早已经生不如死了。

不想再牧宸轩的口中听到多余的话,墨染愤怒的一把抓住了牧宸轩的肩膀,低头,狠狠的吻住了他满是酒味的唇,不再是过去的温柔,更多的是痛苦,是无奈,是深沉的感情。

疯狂着,牧宸轩早已经疯狂了,而被激怒的墨染也是第一次如此的失去了理智,彼此撕扯着对方的衣服,说是亲吻,不如说是在啃咬对方的唇,鲜血交融的混在一起,随着唾沫被吞咽下。

被重重的压在了沙发上,意识有那么一瞬间的清醒,可是牧宸轩却已经顾不得什么,一把拉下墨染的身体,再次狠狠的吻上他的唇,似乎要撕裂着虚假的假象,在彻底的疯狂里将自己埋葬。

没有做任何的准备,墨染根本没有想到牧宸轩竟然就这样的坐了下来,鲜血湿润的流淌出来,那紧密而温热的感觉,让墨染也失去了理智,再也顾不得什么,律动起了腰身。

没有丝毫的快感,被撕裂的痛加上胃痛让牧宸轩几乎要昏厥过去,脸色更是难堪到极点,幸好因为喝了太多的酒,看起来依旧带着几分的潮红,并不容易发觉。

痛!生生的被撕裂成两半的痛苦,牧宸轩睁开眼,看着墨染那迷乱的脸色,忽然无声的笑了起来,就这样痛并爱着吧,直到自己接受死亡的那一刻!

客厅里,一夜的迷乱,一夜的缠绵,当墨染彻底的拉回自己的理智时,牧宸轩已经半昏迷的躺在自己的身下,腿间有着鲜艳的血液一直顺着修长的腿流淌下来。

该死的!墨染恨不能一拳打晕自己,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懊悔的看着几乎没有生机的牧宸轩,墨染快速的离开牧宸轩的身体,双手轻柔的将他抱了起来,深邃不见底的黑眸里此刻是痛苦和自责,自己竟然这样的伤了他!

“蔚蓝宝贝,不要离开我。”含混不清的嗓音从牧宸轩口中吐出,带着几分的痛苦,那紧闭的黑眸里缓缓的流出泪水,似乎在这样醉酒和痛苦的欢爱之后,终于才展露了最真的心境。

墨染脸色煞白一变,抱着牧宸轩的手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力量,那后悔和自责此刻却被一股更加尖锐的痛苦所代替,这就是他一直这样阴晴不定的原因吗?原来他爱的人终究是沈蔚蓝,可是知道,和亲耳听见却是那么的不同。

紧抿着薄唇,墨染抱着牧宸轩向着卧室的方向走了过去,因为太过于痛苦,丝毫没有察觉到怀抱里牧宸轩那几乎压抑不住的泪水,不是因为沈蔚蓝,而是因为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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