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打斗结束，肖扬始终没有引出自己真正想要试探的人。肖扬余光瞥唐雨萌一眼，不过当事人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想法。唐雨萌连个眼神都没回她，把旁边露出来的头发塞回帽子里。她只是看热闹的，打打杀杀的不适合自己。
唐雨萌探望了一下那三位勇士，只是简单的皮外伤，没见血，几天就好了。萧蓝倒是很乐观，一边揉着胳膊，一边做出一副英勇就义样:“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淋漓的鲜血，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课文背得真好。”看她这样大家也都没担心的心思了。
直到这个周结束，肖扬再没碰上要挑战的人，而他心心念念要试探的唐雨萌同学则是稳坐泰山，一点出手的想法都没有，肖扬也没办法主动对她出手，时间就这么匆匆忙忙地过去了。直到军训中最受欢迎的一项――打靶。
上午早些时候全体学员就到了靶场，靶场面积很大，不过给这些学员们用的只是五十米的固定靶。教官也没直接让打靶，而是先学的持枪姿势，因为开枪时的后坐力很大，要防范开枪时可能造成的伤害。
正式开始打靶时，分了几组，一组一组地上。拿到枪，唐雨萌忍了好忍才忍住把枪拆了的冲动，只是最普通的95式步枪。唐雨萌眼睛盯着枪，强烈的视线甚至让人觉得这个瘦瘦的小姑娘会生生用目光拆了这把枪，旁边看着的士兵警惕地盯住唐雨萌。唐雨萌反应过来，尴尬地朝他笑了一下，摆好姿势等着教官的指令。
“开始！”
听见命令，一排人“嘭！嘭嘭！”地开了枪，有的开了一枪后还要伸手揉一下肩膀。唐雨萌开了一枪后，眯了眼看向远处的靶子，看到在2的位置上有一个小洞，低头撇撇嘴，重新估计了一下后坐力大小和弹道轨迹。
第二枪，瞄准，“嘭！”，9环。
唐雨萌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气。第三枪，瞄准，“嘭！”，10环。
唐雨萌弯起嘴角。第四枪，“嘭！”，10环。
唐雨萌把准星从靶心往旁边偏过去，后六枪迅速连着开了，眯着眼看着远处靶纸上的洞，满意地点了头，趁其它人还没打完，唐雨萌抓紧时间研究手里的枪，眼睛迅速地统计了数据，瞥见旁边死死盯着的士兵，略遗憾地放弃了偷偷拆了它的想法。
等这一组打完，把枪交给下一组，唐雨萌没注意到不远处手里拿着望远镜的肖扬肖教官。唐雨萌的成绩是:两个1环，两个2环，一个3环，一个5环，一个8环，一个9环，两个10环。乍一看并不出彩的成绩，可肖扬却睁大了眼，手里握着望远镜的手指微微发白，连一贯的面瘫脸都没有掩饰住他的惊讶，他轻声念着唐雨萌打靶成绩的顺序:2，9，10，10，1，1，2，3，5，8。
从一开始教持枪姿势的时候，肖扬就看出唐雨萌在用枪方面绝对是一个彻底的菜鸟，或者从她的眼神看，也只是一个对枪有强烈好奇心的女生，而唐雨萌第一枪打出去也完全符合肖扬的判断，2环，没有控制好后坐力的结果。
第二枪，9环，可以说是运气好，也可以说是她对自己之前的打靶方式做了修正。接下来的两个10环证明是后一种可能，她已经很好地适应了这种枪。短时间的瞄准，精确的射击，经过长时间的联系，很多人都可以，或许还要做的更好。唐雨萌只用几枪的时间就达到了别人需要长时间联系的成绩，这是绝对的天赋。而接下来的数据让肖扬惊叹自己碰上了一个什么样的妖孽:1，1，2，3，5，8。完全是故意而非巧合的成绩。
肖扬忍不住又念了一遍，六枪连着打出去，打出来一个费波纳切数列。费波纳切数列，从第三个数起为前两个数之和。速射，得到这样的成绩，是绝对让绝大多数人仰望的成绩。当然肖扬在面对这种固定靶的时候也可以有和唐雨萌相同或者更好的成绩。
当然，肖扬并不知道这其实不能算是唐雨萌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射击。其实，不借助枪这种工具的辅助，光用子弹的话，在短程时唐雨萌可以做到比用枪更高的精准度。在射击上，唐雨萌拥有任何人都没有办法达到的高起点，曾经极高的生命长度，决定了任何需要长时间练习的东西唐雨萌都具有无可比拟的优势。而对于枪，唐雨萌自己的兴趣或许只是把它拆了研究一下，而不是用它打出多好的成绩。技术宅的爱好，虽然专业不搭，但所有的技术宅对自己不太了解又有兴趣的东西，第一眼见到心里的想法或许都是“这东西怎么拆？”
不过半分钟肖扬整理好心情，感觉时机到了，决定向唐雨萌同学下手了。于是，这天训练完毕，唐雨萌同学就出现在肖教官的办公室里。
“第一次玩枪？”肖扬坐在唐雨萌对面，身高的优势让他说起话来感觉略带压迫感。
“当然。”唐雨萌有些疑惑地看肖扬，“我们平头老百姓的，难道还有其它的途径碰枪？”唐雨萌完全没感觉到肖扬刻意营造的紧张感。
“哦。我看你的成绩还不错。”肖扬的脸色很正常，仿佛随意地问着。
“啊？只是凑合吧？我记得我只中了两个十环。”唐雨萌略低了头，看不清表情，或许会让人觉得她只是不好意思。唐雨萌暗暗皱眉，有什么直说好吗？绕这么多弯。
“我看的不是最终成绩，你打靶的时候我一直看着”肖扬看着唐雨萌的脸，不漏过任何细小的表情。
“嗯。有什么问题吗？”唐雨萌回想了一下，确定枪还回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很完整，抬起头迎上肖扬的目光没有避开。
肖扬对上唐雨萌的眼睛，看着完全没有秘密暴露后的慌张，不由有些挫败，“你喜欢打靶吗？”
“不。”唐雨萌坚定地摇摇头，她现在只想把枪拆了。
“呃。”肖扬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你就不能迟疑下再回答吗？他本来计划都建立在唐雨萌对玩枪感兴趣的情况下，可拒绝地这么坚定还怎么往下说。谈心的事还是交给上级吧。
“没事了。你回去吧。”肖扬虚弱地摆摆手，油盐不进的家伙怎么谈？
“教官再见。”唐雨萌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走出了办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