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定律……这个……”县官非常非常地为难,又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林尚书,更觉得林尚书的脸色也不一般的好看,他嗫嚅地朝林尚书说道:“尚书大人,这个……”
林尚书作为一个父亲,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被人欺负,当初这林小姐就是寻死觅活地要嫁给胡万,这会儿又是林小姐寻死觅活地要和离的。
殷梨嫣然一笑,对胡万说道:“胡老爷,我想问您一下,你这上趟花楼需要多少银子啊?”
胡万一愣,看到女孩无邪的笑脸,心里一阵悚然,战战兢兢地说道:“三十两左右。”
“三十两左右,到底是三十两左,还是三十两右呢?”殷梨皱眉。
“三,三十两。”胡万回道,具体多少,他哪里记得清楚?
“那好吧,就估且算是三十两吧,一个月就是九百两,一年就是一万零八百两,你都已经三年不回家了,那照这样算的话,就是三万两千四百两,对吧?”殷梨笑道。
“是,是。”胡万点头。
“那你上花楼,总得吃吃喝喝,外加过夜费吧,偶尔你也要买个礼物送给人家花魁,美女什么的,那得多少银子?”
“这个……草民记不清楚了!”胡万怎么觉着这殷梨的笑容让他发毛呢?
“那我就估且给你凑个整数吧,四万两!怎么样?”殷梨淡淡一笑。接着说道:“林小姐替你打理你在京城的所有商铺,一共打理了三年是吧?我问一下林小姐,这商铺一天的净盈利大概会有多少?”
林小姐小声地回道:“五十两左右。”
殷梨一笑,说道:“这么说来胡老爷一天就得将一大半的银两花在逛花楼上啰,如果说没有林小姐替你管理这三年的生意,你就什么盈利也捞不到对吧,这一天是五十两,一个月就是一千五百,一年就是一万一千两,三年就是三万三千两。”
“民妇这一年前,还替他胡家扩展了三家绸缎店,一家银庄。”林小姐说道。
“照此说来,咱先不管盈利,就算三家绸缎店和一家银庄当初投入的费用。”殷梨一双明眸灿灿生辉。
“当初买了街道那些破房子做绸缎店的时候,花了三百两。”林小姐回道。
“行啦,林小姐按你的意思就是说,胡万这三年来什么都不管,店铺也没有打理,他就是什么收入也没有,就连上个花楼花的都是你挣的钱对吧?”殷梨又抬眸望向坐在堂上的县官,“大人,你觉得有没有道理?”
县官点点头,说道:“是有那些个道理。”
“那就行啦!”殷梨指着跪在地上的胡万,女孩明明是一脸的无害,语气也略微的稚嫩,但她浑身上下都有股张狂的睥睨之气。
“现在就来算算胡老爷,这三年来欠林小姐的费用!上花楼总共花费四万两是林小姐挣来的,商铺三年来的盈利大约在三万三千两,如果没有林小姐打理,自然这钱也没有。至于林小姐新开的绸缎店和银号,照它现在的市值就勉强凑个整数算了。一共是……”
“十万两!”
众人一阵呼声,无数双眼睛惊愕地看着殷梨。
殷梨淡淡一笑,说道:“我还没有说完……”
什么,竟然还没有说完,县官听到胡万欠林小姐这么多钱,已经吓得不轻了十万两也不是小数目。
“胡老爷家中还有那么多的丫环,奴才,这每个月都是要给工钱的。而且我还听说胡老爷有个八十岁的老母呢?天天要吃人参,喝燕窝的是吗?”殷梨问道。
“殷姑娘说得没错,三年来这笔费用也不少。”林小姐不愧是生意人,一下子就算清了殷梨给她点明的这笔帐,接着说道:“没有八万也有十万的,最近婆婆从京城仁和堂还订了一颗百年的老山参,花了三万两呢。胡万家里还有十三个小妾,每个小妾都是要吃饭的,换季的时候,还要做几身衣裳……”
殷梨突然咯咯地笑起来,拍拍林小姐的肩膀说道:“林小姐,您是生意人,这笔帐您算得最清楚了,不如您来算吧。”
林小姐盈盈一笑,说道:“多谢殷姑娘替我作主。”
“是县官大人替您作主!”殷梨望向堂上的县官。
林小姐猛然嗑头,大呼:“多谢县官大人为民妇作主,多谢县官大人为民妇作主!”
殷梨一把拉住林小姐,说道:“这帐还没有算清呢。”
林小姐一愣,转头朝堂外的的一个年轻小伙计说道:“良辰,你算出来了没有?”
那个年轻小伙计扒答扒答算盘,然后淡淡地说道:“一共是二十三万五千三百一十四两六钱。”
果然是商人,太奸啦。比她小梨子都奸多了。
“夫人,胡家所有的家产加起来一共是三十五万两,除去老爷欠您的三十三万五千三百一十四两六钱,剩下的钱财不过一万四千多两,相当于胡万只剩下胡府空宅。”小伙计扒答扒答算盘算得飞快。
胡万跪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然后他就哭天抢地了:“大人,您一定要替草民作主啊,这不可能!不可能!草民怎么能欠这婆娘这么多银子啊?”
殷梨一脚将胡万踢开,说道:“请大人作主,判我的当事人林小姐休夫!并且让胡万偿还所有欠林小姐的债务。”
“凭什么?”胡万说道。
“胡老爷,你原本就是不想跟林小姐过了不是吗?就凭你始乱终弃,将糟糠之妻赶下堂。先前县官大人说过,本身就是自己错了,夫人规劝你也是为你好,没想到你胡万不但不知感激,还要休妻,就是天理不容!”女孩一双明眸灼灼地盯向县官。
县官一怔:“本官刚才说过什么吗?”
殷梨冷冷一笑,那样子完全不样个才十几岁的小丫头,淡淡的说道:“大人,堂下这么多的人都听到了,你不能不认帐吧?身为朝廷命官,说话出尔反尔欺骗老百姓的话?这要是告到皇上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