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身后的一个中年弟子担扰地说道:“师叔,那玉桃子是您收了几十年的,那还是前掌门劲弈师父送给您的,您怎么能将它送给这个小丫头?”
“面壁!谁说我送给她的,我是输给她的,愿赌就要服输!”老人严厉地批评起身后的中年弟子,然后笑眯眯地望向殷梨,带着一丝讨好的味道,说道:“咱再来一盘哈……”
“说好三局两胜!你一局都没胜,不来!”殷梨白了他一眼,每次都是这样,要不是有赌注筹码,她连看都不会看这臭老头一眼。
一个得高望重的老者却要在一个下等的丫环面前低三下四,一旁的面壁看不下去了,朝殷梨怒道:“臭丫头,别不识好歹!敢在师公面前如此放肆,小心我把你关进黑室,面壁思过!”
“干什么?”老人气呼呼地朝面壁吼。
“师叔,我是在替你教训这个识好歹的臭丫头。”面壁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回答,虽说他是冥门戒律堂的长老,可是他自己也不想真去戒律堂里面壁思过!太恐怖了。
“谁让你教训啦?”老人显得很不高兴。
“弟子知错。”
“每次都说知错,结果每次都犯同样的错误。”殷梨冷冷地说道,将从老人手里赢来的玉桃子随意地往旁边的榻上一扔,一双灵动的眼珠儿滴溜溜地望向老人。
老人心疼了一把前掌门送他的玉桃子,然后朝殷梨嘿嘿地笑着:“丫头,再来一盘,这盘我一定赢!”
“要是赢不了呢?”她可不想将时间耗费在这无聊的下棋之上。
“你!”面壁气冲冲地望向殷梨,一只铁拳作势要打在她的头上来。
殷梨赶紧用手护住头,声音惶惶:“师公,他又犯错了!身为戒律堂的长老,知错不改,屡教屡犯,说一套做一套,您说应该怎么处置?”
“面壁!”老人一脸怒气。
“弟子知错!”
又是这句……
“错哪儿啦?”殷梨抬头,看到了面壁长老一双阴冷的眼睛正恶狠狠地瞪向她。
“对啊,错哪儿啦?”劲松一心只想讨好殷梨,好让她陪着他下棋。怕殷梨一个不高兴,这以后他的日子就不舒服了。
“弟子不知。”面壁垂首。
“不知道?回去自己把自己关入黑室,面壁思过……嗯……”瞟了一眼殷梨,“三个月!”劲松挥了挥手。见面壁还杵在他身边,一脸严厉道:“怎么还不滚?”
“弟子……”
劲松忍不可忍,一掌将面壁拍飞,直接让他从屋顶飞了出去。回头便笑眯眯地对殷梨说道:“小铃铛儿,乖,咱再来一盘,最后一盘好不好?”
“不好……”
“好嘛,好嘛,最后一盘……”
“不行!”烦!
“要不我把我的那只灵兽送给你?”
“那只小毛驴?我不要!”
“那不是驴,那是……算啦算啦,你想要什么?”
“听说森林里有只红凤凰,你把它抓来送给我吧。”选兽大会的时候,猎只凤凰,可以飞啊,更加可以下山!
“森林的无底水渊里还有一群龙呢,你为何不让我给你猎条龙来啊。”这丫头口气太大,连他老头都没想要只凤凰。
“龙会飞吗?”小梨子歪着头若有所思,龙好像没翅膀。
“怎么不会飞!”到底还跟不跟他下棋啊。
“那你去给我猎条龙来,我再陪你下棋!”殷梨眨动着眸子,说得理所当然。
燕承宣看到自己的屋顶飞出来一个人,一张俊脸极黑,深邃如渊的黑瞳里涌现起一片怒涛。推门而入的时候,脸上的怒意更盛了,果然又是劲松这老头把他的房顶给掀了!
屋内黑白棋子像暗器一般乱飞,打得桌椅板凳一片乒乒乓乓的响声,然后是小师叔那大嗓门怒叱不已:“谁叫你下床的!”
病还没好彻底呢!
殷梨赶紧垂下头,一双水眸泛着明媚的光芒,声音温婉:“小师叔。”
“承宣呐,你别发火啊,说话轻一点不行吗?你看都吓着她啦。”劲松耐心地教诲道。
殷梨点头,没错,温柔一点不行吗?
燕承宣转眸望向劲松,吼道:“劲松师叔,我屋顶是你掀的?!”
每次都掀他的房顶,不就是拍飞个人吗,就不能直接从门口拍出去,减轻损失吗?小师叔现在终于明白小狐狸这拆房子的本领,绝对是劲松那老不死的教她的!
“呃?这个,这个嘛……”意外……
“你不知道这死丫头病还没好吗?拉着她出来下棋,要是病再犯了,你来伺候她??”燕承宣将药碗往桌上一放,朝殷梨吼:“喝药!”
不喝!好苦啊,殷梨抬眸,一双如朝露般的眸瞳望向劲松。
劲松笑眯眯道:“生病了,就应该吃药啊。丫头,乖哈,快喝。”其实他也不敢惹燕承宣。
“我不喝。”
“哦,这样啊?那就别喝了……”
“师叔,你今天又掀了我的房顶!”燕承宣一双寒目冷冷地看着他。
“这个啊,这个……我也应该回去了。”一拂袖,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念叨:“意外……”
燕承宣冷冷地盯着殷梨,殷梨长叹一声,拿起药碗,作了许久的挣扎之后……决定抬头一双清澈的眸子眼睁睁地望着小师叔:“小师叔,你可以给我熬副甜的药吗?”
得寸进尺了吧……
“没有!”药还有甜的吗?燕承宣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有耐心了,实在是太无事可做了,亲自跑去熬药啊,熬来了她居然还不喝?
“想下山就把药喝了,明天我帮你猎只会飞的。”他发现,他居然还有哄人的潜质?他都不敢相信这句是自己说出来的,见殷梨一脸茫然地望着他,他顿时觉得窘迫至极!
“喝药!”怒吼。
殷梨揉着耳朵,心里舒服了,小师叔刚才温柔地哄她,她还以为到了世界末日了呢。
燕承宣看着殷梨将碗里的药全部喝了下去,脸上的冷意才退去,一挥手,扔出几块麦芽糖,看了看被劲松那死老头掀掉的屋顶,长叹一声,然后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