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心情郁闷,说道:“老子打你!你居然还躲?!”若不是一早便已经防到夏凌青会躲,他老人家还打不着呢?
“老头子,你不应该打我啊,又不是我散了你家后院的。”怎么能把事情怪他夏凌青的头上呢?
“老子说话你还敢顶嘴?!”又是一杖子。老太爷气呼呼地拍着胸脯,怒道:“我家宝贝阿梨说了,府里不养吃闲饭的。”
这话老太爷顿了顿没有说完,夏凌青笑里藏刀的脸上露出一片惊讶之色,说道:“宝贝阿梨?”这才多久,就变成宝贝阿梨了?夏凌青他好歹也是跟在老太爷身边二十多年,还是老太爷一手带大的,也没见他老人家叫他夏凌青宝贝过,更加没有把他这个孙子当成宝贝过。
老太爷清清地咳嗽了一声,说道:“老子府里不养吃闲饭的人,更加不允许任何人挥霍,所以你小子也得收敛了。”
“老头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夏凌青心里咯噔了一下,皱起了眉头!
老太爷朝身后的奴才们挥了挥手,说道:“你们看着办!”
奴才们恭敬地应了声,然后开始赶那些舞妓了。
舞妓一脸惊讶,说道:“夏大公子请我们过来,还没给赏钱呢?我们不走!”
夏凌青说道:“老头子,不能你被禁欲了,连你孙子也跟你一齐同甘共苦啊?”
“什么赏钱,夏家没有!”夏老太爷言道,现在的银钱都在小阿梨的掌管之中呢连他老太爷都开始当和尚了,所以夏凌青作为老太爷的孙子就应该陪他老人家同甘共苦。
那些舞妓见此,就开始耍赖了,结果被老太家身后的那一群奴才连拖带抱地给扔出了府。那些奴才现在个个都是步步为营,生怕孙小姐一个不高兴就炒了他们的鱿鱼,他们全身的吃饱穿暖全靠他们了。
夜深,秋风呼呼地刮过森冷的柴房,柴房内的女人踡缩成一团,身上单薄的衣衫,寒风刮过便瑟瑟发抖,她或许没有想到本是半遮半掩的衣衫,只是为了吸引老太爷的注意,况且身边还有奴婢跟着,那狐毛披风随时捧在手里。还有掌着暖炉的奴才在旁边守着,只是此时这森冷的柴房里,除了几只爬动在柴草丛中的老鼠,没什么活物守在她的身边。
柴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走进来一个人影,夜灯闪烁下的人影渐渐拉长,走近女人,声音带着几分冷酷,说道:“蠢货。”
那女人听此,便如掉入茫茫大海之中,突然抓到的一根救命稻草,她突然冲上前去抱着男人的腿,声音带着几分庆幸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男子蹲了下来,声音渐凉,说道:“蠢女人!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说着一把她踢开。
“奴家不知做错了什么?”女人说道,一脸惊讶地看着男子。
“不知道?!”男子桀桀而笑,说道:“愚蠢的女人,你做得最大的错事便是说自己怀有老太爷的子嗣。”
“可是孙小姐说……”
“孙小姐说什么?是不是说怀有夏家子嗣的可以留在府里,不必逐出府?”男子轻笑,从袖中扔出一个小瓶,接着说道:“你应该知道怎么办?”
女人摇头,已经是泣不成声,言道:“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还不懂吗?”男子的嘴角泛起一丝冷酷的笑意,淡淡的风灯照耀下,显得他的脸有几分狰狞,说道:“你是自我了断,还是等着夏家的家规将你浸猪笼?老太爷天生爱面子,他嘴上虽然不说,但这心里可是生着很大的气呢,你若是有自知自我,便拿了这药,自行了断!”
女人十指纤纤已经篏入肉里,她慢吞吞地捡起男子扔在地上的药瓶说道:“老太爷竟然是如此的狠心,连奴家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放过。”
男子轻声而笑,带着几分阴鸷说道:“你是否想说是老太爷的孩子?老太爷后院的女人皆知陪老太爷一夜之后,必须要喝汤。这个你难道不知?”
“那汤药奴家没喝。”
“够了!”男子打断道,“为了让你死得更明白一点,我这就告诉你,老太爷是何等聪明的人,他能让他后院的女人们喝药,为了万无一失,他老人家事前也是喝了药的。”
老太爷是何等痴情的人,为了年轻时的那个女子,他不会让他后院任何女人生下任何夏家的子嗣的。就连夏凌青也是二房家偏支里领养的无父无母的夏家孩子。
女人手中的药瓶滚落到了地上,瞠着一双惊愕的眸子,有谁会想到老太爷做得如此的精明,那代表她肚子所谓的夏家子嗣就根本不是老太爷的。
“这么说,你是想让我动手?”男人捡起地上的药瓶,一把扼住了女人的脖子,强行将药汁灌入了女人的嘴里。
柴房里顿时灯火通明,照亮了男人和女人的脸,夏老太爷慢吞吞地走了过来,眼睛带着深不可测的光芒,一双苍老的大手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拐杖,对身边的紫衣女子说道:“小丫头,算你狠!”
紫衣女子清灵的笑声回荡起来,一张粉嘟嘟的小脸在烛光下,映着淡淡的光辉,灵气尤然,手里的骷髅头骨却泛着诡谲的阴光。
殷梨咯咯一笑,说道:“老头儿,我可是在帮你。”
“帮我?!”老太爷气得咬牙切齿,点头接着说道:“没错,是在帮我。”帮他把后院的妾室遣散了,帮他挖出一顶埋藏至深的绿帽子。
恰时,老奴才夏福匆匆地从门外走了进来,见到老太爷之后,一愣,说道:“老太爷,你身子不好,这秋寒料梢的,怎么连件衣服都不加?”说着便从身后拿出一件褐色的披风披在了老太爷的身上,随带将披风的风帽也戴在了老太爷的头上。
老太爷微微一愣,说道:“这件披风?”
老奴才言道:“是孙小姐亲自去德盛轩请那里的大师傅做的,样子和款式都是今年最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