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承宣手掌已经握成了拳头,若不是小狐狸的哥哥,他此时一定一拳头打过去了。在冥山的时候,冥山小师叔的脾气是多么的火暴,想怒就怒,想骂就骂,只是一回到京城,许多因素也让他变成开始深沉了,收敛起了自己的情绪。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一辈子都呆在冥山之上,无忧无虑地过着,就算冥山的那帮女弟子每次见到他,都好似猫儿见着鱼一样,女弟子们那口水绝对是泛滥的;那目光绝对是红果果的骚扰的。但也好过呆在京城这权力的漩涡里,每个人都戴着一个面具,渐渐地面具成了你人前的形象,渐渐地你也分不清楚自己原本面目是什么样子。
殷子绍见燕承宣隐忍的神色,邪魅一笑,说道:”我说宣王殿下,宫小姐怎么处置呢?杀了还是……”废了她武功,废了她心脉,然后送牙婆子?
别看人家殷三公子表面上和蔼可亲,风流俊逸,实际上,这心思和手段也都是凌厉的。
宫大小姐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惶,沉静道:“你敢。”
燕承宣蹙眉,眸底一片寒冷,说道:“我们当然不敢,不过别人就不知道了。”
“宣王想如何处置她?”殷子绍好奇地问道。
“殷三公子这么聪明,难道此事还要问我?”燕承宣心底闪过一丝烦躁。小狐狸的哥哥都跟小狐狸一向的心思缜密,这种事情想必不用他来说,殷子绍便明白了。
“说得也是。”殷子绍朗声长笑起来。
两人相视了一眼,心底便已经明了,燕承宣不愿意遵循太后的谕旨娶宫月月,但又不可能拿宫月月怎么样,所以只能利用青玉公主了。
菊花花宴。
夏老太爷看着镇国夫人桌前的两盆绿牡丹,嘴角已经笑得合不扰了,那是他孙子种的啊。
夏凌青很不甘心,不服气地嘟嚷了一句:“该死的丫头,抢了本公子的绿菊送镇国夫人,走后门……”
头顶被夏老太爷的拐杖给击中了,这是常事,夏凌青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老爷子,我也是你孙子不是?!你怎么总向着那臭丫头?那绿菊可是你孙子辛辛苦苦用心用力种出来的。”
现在镇国夫人也是脑子被灌水了,那菊花花宴的花魁之首,便是那绿菊,还说什么古家大少夫人年纪轻轻,能力不可小觑,百年难得一见的绿菊能出现在这菊花花宴上,简直是锦上添花。
自然黄家和长空家对古家的怨恨就更加多了几分,好不容易才从古家收购的京城商铺被一伙暴力的老百姓给砸了,东西也差不多被抢光了,本想借着菊花花宴捞回些成本,拿到宫庭的花卉竞标权也好,可惜就古家大少夫人送镇国夫人手里的那两盆绿牡丹,那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菊花品种,一下子就把那些明明高贵,在绿牡丹面前却显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夏老太爷笑道:“阿梨是我孙女啊,你作为一个孙子,送给见面礼给老子的孙女,还要有什么怨言?!”
夏老太爷说话,就是粗鲁般的含蓄,什么叫老太爷的孙女,夏凌青作为了一个孙子?!
殷梨一双明明无害的眼睛,望向夏老太爷时,老太爷那嘴里的话语便是瞬间变了。如果一说得,夏凌青作为孙子送殷梨两盆绿牡丹算见面礼也是应该。
青玉国的公主对那两盆绿牡丹赞不绝口,公主意味深长的目光望向夏凌青,多了几分同情,可怜夏家大公子,平时是多么的风光,人前人后有着无数人拥趸。一落到夏老太爷的面前,还真是一个孙子。
殷梨白了夏凌青一眼,轻哼道:“有什么怨言直接当面说出来比较好,我最讨厌背后说人坏话,背后里阴人了。”若是被她知道,背地里有人要算计她……
夏凌青开始风中凌乱了,说道:“其实我也不喜欢干背地里阴这种事。”只是这种事情干得长了,慢慢地也就习惯了。
彼此彼此罢了。
倏然,一个太监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见到镇国夫人便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脸色已经吓得苍白,颤颤抖抖地说道:“夫人……不……不好啦……太后……太后不见了。”
镇国夫人猛然一听,淡淡而道:“太后娘娘刚才不是说要回宫吗?”花宴过后,古家得到了宫庭花卉的竞标权。太后见花宴结束,一心想着宫月月和宣王的婚事要禀报皇上,所以便急急地回宫了。
那太监急道:“回宫的路上,太后一句话也没说,入宫门的时候,太后宫里的姑姑过来求见太后说要出宫,结果奴才们才发现,太后已经不在宫辇之上了。”
太监小心翼翼地呈上一只玉扳指,翠玉般的颜色,晃人眼,静又让人感觉到无比的冷意,太后不见了,多大的事啊。又是参加菊花花宴之后不见的,镇国夫人府里自然是脱不了干系,四大家也会有嫌疑。
镇国夫人的脸色变了,说道:“你们还发现了什么线索没有?太后不可能无缘无故就不见了的。”
太监道:“大内侍卫一路保护,并未发现什么可疑……”
谁也没有注意到青玉公主眼底闪过一道精光,一切都在按她的想法在进行着,太后被挟持,听说南朝的皇帝对太后极为孝敬,有太后这张王牌在手里,什么条件都好办了。接下来便是……
青玉公主的目光朝古家大少夫人望过来,接下来便只要将古家的大少夫人拿捏在手里,那么南朝的宣王和敬王,必然会投鼠忌器。
殷梨看着摆着面前的糖糕,女子清澈的眸瞳里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淡淡而道:“古翊哥哥来了。”
夏老太爷一愣,言道:“丫头,你在说什么?”
殷梨突然无邪一笑,说道:“老太爷,人家设的这局,咱也应该配合一下不是?”
老太爷也是老奸巨滑之人,又怎么不会看出此时的情况,只是他老脸一讶,吃惊地说道:“太后不见了?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