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月月盈盈而坐,眼睛里是淡淡的娴雅,白纱素色的长裙,裙角上绣着是点点淡粉色的粉菊,倒是也菊花盛宴很相衬。
殷梨接过丫环送过来的茶水,然后笑意盈盈道:“刚才让宫小姐受惊了,喝口凉茶下下火吧。”
众人怔了怔……
宫月月疑惑地望身殷梨,然后淡淡而道:“那多谢古家大少夫人了。”
“不必客气。”殷梨回答,眼睛里闪过一道狡黠之光,手里的茶水便不由自主地朝宫月月的脸上泼去。很显然……小阿梨绝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一时失手,这么个混乱的局面,有谁能看得清她失手了。
宫月月的眼睛里明显闪过一丝犀利的光芒,然后很巧合地她坐下的那张凳子突然断了个凳脚,咔嚓!一声,正好让她摔倒在地,那泼滚烫的茶水没有泼在她的脸上,而是泼在了她如白玉般晶莹的手臂上。她一声尖叫,捂着被烫伤的手臂,眼睛里蓄着浓浓的泪水,徐风吹过她额前的发丝,轻轻飞舞,白色的裾裙翻飞,整个人的身上,让人感觉到了浓浓的委屈,简直是一派顶级的楚楚可怜之态。
殷梨的好奇心更重了,不过她也是一个无害的小女子,有什么心事自然不能掩藏在心里,于是惊惶失措道:“宫小姐,对不起。你没事吧。我本来是想递杯茶水给你的。”你丫的就装吧。
宫月月捂着烫伤的手臂,说道,“古家大少夫人也是无心之失,不必介怀。”
动作迅速得让人咋舌,当然即使宫月月有心地在掩饰她的举动,也逃不过机灵又可爱的小阿梨的眼。殷梨将眼底那抹犀利的光芒藏起,脸上是一片愧疚之色,说道:“想不到宫小姐这么大度。”
宫月月朝太后看了一眼,说道:“太后娘娘不何担心,古家大少夫人也不是故意的。况且月月也没事。”古家大少夫人不是故意的,不过她是有意的。
太后身边的宫女过来扶宫月月的时候,正好发现了她手臂上红红的烫伤,宫女正要说什么,被宫月月给瞪了回去。
宫女一愣,宫小姐还是第一次用这么凌厉的目光瞪人,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一阵阵寒意袭来。宫女也是识相的人,宫大小姐是太后身边的红人,若是如此烫伤了,先不说古家大少夫人有巨大家族撑着,太后自己不会为难她什么,不过作为一个宫女,一出生就是一个奴籍,主子心境不好,随随便便就可以将她们给踩在脚下了。既然宫大小姐都说没事了,宫女自然也不会再说什么。
“宫小姐,让奴婢带您下去换件衣服吧。”年轻的宫女唯唯诺诺地说道。
镇国夫人紧张地问道:“宫小姐真的没事吗?”这么大杯刚冲开的热茶倒在身上,怎么可能没事,可是宫月月很明显是在掩饰着什么。
殷梨也是一脸谨慎地问道:“是啊,你真的没事吗?”她真不是故意的,眼底便是精光一闪而过。如果是因为她殷梨把她从枯井里拉出来,宫月月要报恩的话,那就免了。阿梨知道,宫月月越是装得柔弱的模样,越是让她心里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太后的目光望向殷梨时,多了几分恼怒。太后一向精明如此,燕承宣对殷梨的关系,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老人家一早就看中了宫月月,这么一仔细看来,在太后的眼里才觉得宫月月是孔雀,而殷梨顶多算是插着花羽毛的乌鸦!
不过既然当事人宫月月都说没事了,太后想说什么也不再说什么,毕竟古家暂时还惹不起,不止古家,夏家,黄家,长空家也是如此!如今京城乱成这样,这四大家族随便哪里动一动,都有可能威胁到南朝皇帝的江山。宫月月是太后一手调教出来的,目的一早就很明显,第一,她跟古家大少夫人长得有几分相似;而燕承宣对古家大少夫人是存在着什么样的心思,太后他老人家可是精得很;第二,便是太后可以利用宫月月,将燕承宣给控制在京城里。太后她老人家那道谕旨可不是随随便便就信口开河的。
宫月月拾起掉在地上的帕子,朝太后微微一揖礼道:“太后娘娘,月月突然觉得身体不适,可能是染上些风寒,所以便先行回寺了。”
太后的目光眯了眯,若有所思道:“既然如此,哀家就允了。”今天宫月月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在太后的意识里,她觉得宫月月肯定是出门没有看黄历,所以才会如此。
宫月月起身之际,裙角滑过一丝清丽的弧度,女子眼底的深意就浓了。
出了镇国府,外面便是一片狼藉的京城大街。太后宫的随行侍卫一路保护,花轿里的女子更是一脸从容淡定,那样的表情,完全不像一个深闺恬静小姐的表情。
古翊策马离开驿馆的时候,男子和身上的清冷气息,让从他身边经过的人都不禁打了个冷颤,街道上已经够乱的了,古翊不禁皱了皱眉头,脑子里全是阿梨的模样,一颦一笑,都那么的牵动着他的心。
一辆典雅简单的轿子与他擦身而去,秋风吹过轿窗的帘子,帘子后面是一张清丽的脸庞,女子脸上带着一抹让人不明深意的光芒。宫月月在见到古翊的那一刹那,微微地愣了愣神,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伸手将风吹起的窗帷给拉紧。
古翊突然一愣,回头之时,那轿子已经远远地在自己的身后,一步一刍,抬轿子的轿夫小心翼翼地行走着。坐在里面的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燕承宣一袭青衣飘逸,见到古翊之时,手中的马彊一勒,一双幽深的寒眸朝古翊望过来,入鬓的眉毛轻轻一拧。
古翊一身诀雪白衣,满头墨发仅用一根暗青色的发带轻轻束起,俊逸的脸庞在寒风瑟瑟中显得更加的苍白。只是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泛起的坚定光芒,让人不禁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