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梨想了想,然后把阿虫给放回家了,死人头从殷梨的背后飞了过来,然后落到了女子的手里,发出阴侧侧的声音说道:“小祖宗,你知不知道,夏大公子已经遗臭万年了。”被人泼了个狗血淋头还不叫惨?!
殷梨将死人头往地上一扔,蹙眉道:“你丫的也被人沷了粪水!”也不知道洗干净了没有,居然往她身上蹭?!
死人头很无辜地说道:“小祖宗,我连这个本事都没有吗?”怎么可能让人沷到粪水呢?想它一表人才,风神俊逸的魔灵尊者,虽然只剩下一个朽了的头骨但这颗惊才绝绝的头脑还是一等一的聪明的。它就这么围着小阿梨转啊转,一圈圈绿光萦绕出来,在夜色里显得恐怖至极。
夜色幽深,几只秋夜中的秋蝉发出几声断断续续的鸣叫声。殷梨蹙眉,好奇地回头,说道:“小师叔,这好像不是回驿站的方向。”
燕承宣头大,他不过是想带着小狐狸沿途看看风景而已,秋夜的风景不错,凉风习习,又带着一股萧瑟的气息,正如他此刻的心情。怀里的小狐狸软软的,让他的心里也觉得甜甜的。
“我知道!”臭丫头,陪他看看风景都不行吗?
殷梨皱眉,大晚上的除了那一轮弯月挂在天边,还能有什么风景好看的,而且那轮皎白的月牙儿既不像棉花糖,也不像麦芽糖,有什么好看的呢,她还是想好好地回家睡个美美的觉。
死人头阴侧侧地说道:“我就是喜欢晚上出来散步。”有情调,而且还有可能遇到些个孤魂野鬼的。它实在是太兴奋了。
殷梨随手一抛,将死人头扔入了附近的湖里,水声响过,归于平静。
死人头愣了一下,然后叹道:水下其实有水鬼的。鬼其实很可怕的……小可爱太狠心了!
夜风抚过,发丝轻缠。清脆的马蹄声响在空旷的山野上,细碎的月光透过稀疏的树叶,稀稀落落地晒落下来。燕承宣的心情万般的纠结,其实只要你开心就好了。心里的伤没人知道,他不禁苦笑,笑得连呼吸都在痛!痛彻心扉。一股淡淡忧郁萦绕过来。
殷梨明亮的眸瞳望向小师叔,淡淡而笑:“小师叔,皇上让你对付古家,你会吗?”
燕承宣浑身一怔,她怎么知道?!不过仔细想想,有什么事情要瞒住小狐狸还真是很困难,他淡淡一笑,说道:“胡说。”
就算是对付古家,他也不会让她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啊。
“嗯,也许是我胡说吧。”可是大晚上的孤男寡女散步,让人看见了实在是有些诡谲,会让人联想到什么呢。希望古翊哥哥不要误会才好。
燕承宣身后的那些侍卫把方圆一公里都侦探过了,保证是万无一失,而且他们都离燕承宣和殷梨远远的,表面上看起来只有殷梨和他两个人,实际上这身后保护他的人多了去了。
墨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回去报告一下大少爷,就说宣王把大少夫人拐走了。”
绿竹冷漠的脸上划过一丝奇怪的表情,说道:“为什么是我,你干嘛不回去报告大少爷?”大少爷爱护大少夫人胜过于爱护自己的命,绿竹哪里敢啊。
墨竹遥望了一眼远方那一抹星光,然后淡淡而道:“看来不用了,大少爷肯定已经赶来了。”大少夫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才一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踪影。他和绿竹好不容易才跟了出来,又碰上了宣王身边的那四个难缠的家伙。天、地、玄三人还恨他和绿竹入骨,每每出招都是用狠辣的手法。
气氛实在很紧张,仿佛有种天地色变的气场,燕承宣一双寒眸在夜色中炯炯有神,他定定地看着越来越走近自己的身影,心中万般的苦涩。
宣王府的四大随从,天、地、玄、黄一脸愧疚地走了过来,说道:“对不起,殿下。”没想到古家的两个侍卫调虎离山。
殷梨看到不远处越来越近的马蹄声,马上男子的身影清瘦却挺拔,萧瑟的夜风中有着淡淡的草药清香。徐风吹起他宽大的长袍,像只迎风展翅的白鸟。他就这么策马走过来,皎洁的月光下,柔和的面容,在见到殷梨的那一刹那,泛着温柔的笑意。
殷梨眼睛一亮,突然就从燕承宣的马上挣脱了下来,跑了过去叫道:“古翊哥哥,你怎么来了?”
燕承宣心中一痛,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剜了一个大口子,而且堵都堵不上,鲜血淋漓,难受得要命。果然是小狐狸,不管他怎么做,她的眼里和心里只有古翊。而他呢?只是个小师叔而已。一个脾气暴躁的小师叔,经常朝她吼的小师叔。
古翊翻身下马,衣袂翩翩,划过一丝清冷的弧度,他就知道她不让人省心,不过是看她睡着了,然后他去书房翻了一下这三个月的帐,调皮的小阿梨就不见了。院子里只有几具刺客的尸体。
“又淘气了吧。”看她一脸风霜的样子,整齐的刘海被风吹乱,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抖着,一双比星月还要明亮的眸子调皮地眨动着,女子微微一笑,露出深深的酒晕儿。
“古大少爷。”燕承宣下马,上前沉声说道。
“翊多谢宣王殿下一路护送阿梨回来。”古翊温润一笑,琥珀色的眸瞳望向殷梨时,泛着柔和的宠溺光芒。
“无妨,她是我冥山的掌门,保护掌门安全是我应尽的责任。”燕承宣平静地回答。
平静的表面下,不知有多少的暗潮激涌,两个男人都是惊才绝绝的人,此时却相视一笑。古翊说只要阿梨开心就好了,燕承宣说:我一直以为把她关在冥山,就可以让她无忧无虑,什么事情也不用想,心里牵挂着的事,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去,可是阿梨不一样,她要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她就会一直地做下去,直到成功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