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绝对没有!五姨娘是被人用火钉从头顶钉入而死的。我给大长老看的不过是普通的猪肝而已,小胖(狗)从厨房叨来的。”殷梨摆摆手。
“你啊……”古翊无奈地摇摇头。
不过想想,这丫头的心计还很深,刚刚说五夫人是被人毒死的,凶手就顺了殷梨的意,给她创造个顺理成章的毒杀证据和凶手来,这是不是叫做引蛇出洞?
徐风吹动满庭林树,叶影稀朗。
二夫人手里的菊花被捏碎,花瓣瑟瑟落地。
“那个殷家小丫头真是这么难敷衍?”
“回二夫人的话,大长老将春绵给放了。”丫环秋翠答道。
“查出那个小丫头的底细了没有?”二夫人盯着残败的花瓣,抬脚狠狠地踩了上去,目光凶狠。
“三长老查出殷梨是十里县衙神捕殷允的之女,深居简出的小家碧玉,其他的,三长老没有查出来。”
当然古家不会知道,十里县的人们好不容易等到古家把殷家小小姐这个混世小霸王接手了,可不希望他们再把她退回来。所以十里县的人个个称赞殷梨知书达礼,孝敬长辈,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可爱。
百姓们这么说,当然十里八乡的强盗土匪魔头,他们的眼里殷梨是人见人爱的小可爱,也会这么说。
不过此时,殷梨趴在楠木的书桌上,看着面前摇头晃脑的四长老,吧啦吧啦的,正荼毒着她的耳朵,摧残着她幼小的心灵。
殷梨打着哈欠,手中毛笔在洁白的宣纸上画着。
四长老见少夫人无精打彩的样子,手指敲打着桌面,嘴里依然念着那诗经版的“紧箍咒”。
突然长老停了下来,捊着他心爱的几根胡子,抑扬顿挫道:“少夫人,可有听明白?”
“明白了。”殷梨不耐烦地朝四长老摆了摆手,头也没抬,手中的狼豪,挥洒自如。
“老奴刚才给少夫人讲了孔子,孟子,老子。少夫人给说说您所明白的到底是什么?”
“孔子解决不了的事情,老子可以解决!”殷梨停下了笔。将那张写着“十田土胡雨两夭”的诗句递给了四长老。
四长老瞟到殷梨写下的字,硬是半天摸不着头脑。
“十里平湖霜满天!”女孩的声音不大不小,摇头。
四长老不行!字都没她认得多!
乖乖!四长老杯具了,一句诗教了她一整天,七个字,她老人家写错了六个半。
额的个神勒……
“四长老,今天的课授完了吗?”女孩纯真的眼睛像星星一样映着明亮的光芒。
四长老拿着殷梨交上来的作业,手指颤颤发抖,“少夫人,这……”
“大少夫人,四长老。”丫环秋翠盈盈走近书房。“二夫人刚刚请了戏班的人过来,想请大少夫人去看戏。”
“好啊,好啊。有戏看。”殷梨拍手咯咯而笑,如银铃一般。只是目光里闪过一丝邪恶与凌厉。
她才打了二夫人的女儿十三小姐,二夫人居然以怨报德,还请她去看戏。
四长老面色为难:“可是大少爷说过,少夫人授课的时间,不可以外出,更不可以逃课。”
“四长老,这是二夫人的命令,你也敢违抗吗?”秋翠厉色。
“当然不敢。”显然这个四长老,对二夫人有所忌讳。
殷梨看着秋翠,然后说道:“只叫我一个人吗?”
“当然不,还有各位夫人和小姐们也在场。”秋翠回答。
这么多人在等着她呢,显然易见的鸿门宴,而且还是趁着白竹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女孩眼中闪现一片锐利的光芒,素袖一挥,手中的狼豪脱手而出,正好砸在了秋翠的脸上。
黑色的墨汁正好画花了丫环那张势力的脸,而秋翠却淡笑盈盈,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将毛笔规规矩矩地放回了笔架上,说道:“大少夫人,请。”
殷梨张着大大的嘴巴,看着丫环平静地处着一切,最后还恭恭敬敬地跟她说请?果然心思深的人,就是能忍啊。
忍吧,忍吧,忍到你七孔流血!
菊花院,古家前任老家主,最大的妾二夫人所住的院阁。
殷梨还没走进,里面的娇笑声已经远远的传来,女孩慢条斯理地踏进菊花院。
各类莺燕千娇百媚,尽占胜场,一屋子的美貌华丽女人,殷梨扬过一抹不让人察觉到了浅笑。
这气氛……好熟悉!她经常跟在哥哥们屁股后面上花楼进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如此。
当中坐在玉雕椅上,高高在上姿态雍容华贵的妇人,三十多岁,穿着暗红锦袍的便是二夫人了。
二夫人见殷梨走了进来眼中恨意不止。而那两个被殷梨一骷髅头打残半边脸的十三小姐和十四小姐,她们眼中的怒恨,似乎要将殷梨活活烧个尸骨无存!
“有戏看吗?怎么没看到唱戏的?”殷梨扯着清脆稚嫩的嗓声问道。
二夫人身边五彩锦服的妇人冷冷一笑:“大少夫人要看戏?这马上就可以看到了。”
殷梨表面上是一脸的迷惑,心里却清朗无比,原来这场戏的主角是她呀。女孩盈盈一笑,在满屋当中剩下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抬头看着二夫人,问道:“那现在可以开始了吗?”跟她玩阴的,看谁比谁狠啰。
“二夫人,春绵带上来了。”秋翠回禀道。
二夫人眉梢一挑,“押进来!”
片刻,一个血肉模糊的物体被两个高大的奴才带了上来。奴才将物体将地上一丢,然后退了下去。
在场的女人一阵惊呼,惨!实在太惨了。那堆血肉还算个人吗?
殷梨清澈的水眸转动着,粉雕玉琢的小脸一片淡定平静,叹道:“二姨娘,这演员也太专业了,挨打都来真的。
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女子听到孩子稚弱的声音,突然爬了过去,声嘶力竭道:“二夫人,奴婢是冤枉的……冤枉的,奴婢根本没去炼药房拿过毒药。”
二夫人皱眉,冷道:“人证物证都在,你这刁奴还想抵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