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成龙拦住发了狂的唐赫时,袁浩和张大昌已躺在地上人事不醒了。特别是张大昌,裆里挨了几脚狠的,会不会断子绝孙很难说。
在弄清了这二人的身份后,赵成龙皱眉道:“这下麻烦了,那张勋暴躁易怒,可不是好惹的主,搞不好唐兄弟你要亡命天涯了。”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唐赫的逆鳞就是面前的几个女人,先前盛怒之下哪管许多,待冷静下来后,也发觉事态严重。以他小小管家的身份,哪怕再加上怀中的铁牌,也远远不够资格成为人家的对手,人家只要动动手指,就会像摁死一只蚂蚁一样要了他的命。可事情已经做下了,后悔也没用,再说就算重来一次,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出手,看着自己的女人被欺负,如果还能忍得住,那还算男人吗?
蒲儿、云娘、方婼儿也一起担忧地看着唐赫,这个男人的命运已紧紧地同她们联系起来,生则一起生,死则一起死,没有谁能够侥幸。
唐赫仔细想了一会道:“没事,酒楼该开业还是开业,张袁两家都送了请柬,想必很快就有人上门,等一会我来应付他们。”
最相信唐赫的还是蒲儿,她展颜笑道:“唐大哥说没事就是没事了,我们下楼吧,快到开业的时辰了。”
云娘下楼时还担心地回望,唐赫给了她一个飞吻,做了个只有二人之间才明白的动作,她这才红着脸去追蒲儿。
谁想这一切都被最后的方婼儿看在眼里,她耳根发热,在心里骂道:“这可恶的登徒子……”
……
随着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怎么吃”大酒楼正式开业了。
大街上早已聚了许多人,三三两两地在一起议论,脸上全是兴奋与企盼。当然,他们关心的焦点只是五大花魁,至于要不要进这新开的酒楼尝尝鲜,暂时还没想过。
两个大汉从酒楼里抬出一块招牌放在门口,红纸黑字,很是醒目。人群“哗啦”围了上去,有识字的将招牌上的内容念了一遍,立时两个消息就在人群中传开——
一,“怎么吃”每三天会推出一道新颖的菜食,只要能找出这道菜食的正确吃法,即奖励纹银一百两。
二,开业期间,以代金劵形式全额返还顾客消费的银两,再次光临“怎么吃”时,代金劵可作现银使用,限定每次使用的额度为当次消费总额的两成。
听到这两个消息,刚开始围观的人还不相信,待证实确实无误后,人群一下子炸了锅——
“老子只愁没吃的,有吃的却不知道怎么吃,这不是笑话吗?”
“难怪取名叫‘怎么吃’,原来玄机在这里,一百两银子啊,一辈子也挣不了这么多钱,要不要进去看看?”
“你还别说,有些山珍海味咱们见都没见过,兴许还真不知道怎么吃。”
“我们没吃过,不代表所有人都没吃过,天底下有钱人何其多,这酒楼老东家分明是白痴一个,在拿白花花的银子送人。”
“无论如何,我也要去见识一下,说不定那一百两就是我的,还有,那上面不说了吗?全额返还,那不就是白吃吗?这样便宜的事谁不干谁是傻子!”
“是啊是啊,咱们一起去尝尝,看究竟是怎样稀奇古怪的一道菜!”
……
沸腾的人群中,说什么的都有,可以确定无疑的是,这两条消息已成功地勾动了他们的心,见惯了各种开业的他们开始考虑进去开开荤了。
这时,门口司仪高喝:“有客到——吏部尚书方大人祝‘怎么吃’大酒楼开业大吉!”
人群的注意力转移到门口,“吏部尚书”几个字牵动了他们的神经,这来的客人未免太尊贵了吧?
有知道内情的说出了唐鹏举的管家身份。
人们很快释然:原来如此,是自家人捧自家人的场啊,说不定这酒楼的真正东家就是尚书大人。
但仅过了片刻又听司仪高喝:“湖广都指挥使张大人送贺仪到——”
“湖广学政袁大人送贺仪到——”
两声高叫,让门外的人群安静下来,都指挥使,学政,一个掌握兵马,一个掌握才子们的命运,都是平时提都不敢提的的实权人物啊!
一部分人在想:看来这酒楼背景不小,应该是那些达官贵人们来往的场所,我们这平头老百姓就不要奢望进去了。
另一部分人却在想:“怎么吃”实力通天,以后还要多来捧场才是,说不定哪天就巴结上一个贵人。
无形之中,“怎么吃”大酒楼就在人们心中定了位,是一个适合有钱人和才子们来往的高档场所。
这一来倒也符合唐赫的想法,赚钱就要赚有钱人的钱,那些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就别作指望了。
不提门外人群如何震惊,却说店内唐赫听到司仪的叫声迎到门口,都指挥使和学政大人自然是不会亲来的,来的是两位师爷,虽然嘴上打着“哈哈”,但脸色却都不是很好看。
将客人请到楼上包间坐下,唐赫道:“两位师爷的到来,令小店蓬荜生辉,鄙人实在是感激不尽。请两位师爷回去后务必转告大人,大人的盛情鄙人心领了,以后定当为大人们效犬马之劳。”
张府师爷道:“犬马之劳就不必了,我家大人让你送请柬过去,不过是看在别人的面子上,你一个小小才子还不能入得我家大人的眼,你要谢,就谢你身后的人吧。”
唐赫心中一阵恼火:我日,是你们主动要来,老子才送了请柬,来了之后却连句人话都不会说,就算你是看别人面上,也没必要把话说得如此透彻,好歹也该说几句恭喜话吧?既然你们给脸不要脸,也别怪老子怠慢了!
唐赫冷冷道:“两位请慢用茶,唐某还要招待客人,恕不奉陪。”
袁府师爷开口道:“慢着,我们还有事问你。”
来了,忍到现在才开口,也算这两师爷城府够深了。
唐赫故作不知道:“两位师爷有事请快问,唐某的事多着呢!”
张府师爷阴沉着道:“我且问你,我家少爷可在你手上?”
唐赫老实地点点头:“今天早上,唐某的确捆了两个不轨之徒一个姓张,一个姓袁,想必这两人就是贵府的少爷吧。”
张府师爷一拍桌子道:“姓唐的,你好大的胆子,我家少爷好心好意前来道恭贺,你竟敢将他捆了,若是老爷知道,你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对方翻脸,唐赫也不生气,不紧不慢道:“恐怕要砍头的不是唐某,而是贵少爷吧?光天化日之下,强闯民宅,欺辱良家妇女,不知贵少爷该当何罪?”
张府师爷轻蔑道:“你一面之词有谁会信?别说有没有此事,就算真有此事,你又能如何?别怪我没警告你,你若尽快将人放了,再送上一份大礼,看在你身后人的份上我们老爷兴许饶你一命,若是有半点延误,或是我们少爷受到伤害,纵是神仙来了,你也难逃一死!”
唐赫惊讶道:“神仙来了也不行?莫非你家老爷有三头六臂?你这一说,倒让我来了兴趣,我真该去见见你家老爷了。”
“就凭你?哼哼,下辈子吧!”
唐赫从怀中摸出铁牌扔到桌上:“凭这个行不行?不知道两位识不识得此物。”
能做到师爷这个位置的,大多通古博今,要不然也没法出谋划策,两个师爷见到铁牌,顿时愣了。
“贵少爷欺上我门来,原本看在大人们为我捧场的份上不想追究,但看两位师爷的态度,唐某想不追究都不行了。”
张府师爷脸色铁青,不再出声,袁府师爷却嘿嘿冷笑道:“你还真以为这东西能唬住人啊?过气的东西而已,对我家老爷没有半点作用,就算你的身份特殊,我还是劝你还是尽快放人,莫要惹祸上身。”
“放人?现在可不是唐某说了能算的。两位师爷想不想知道这酒楼明明有三层,为什么唐某只拿了两层来待客?实不相瞒,第三层上住了一位贵客,就算唐某本人不得召唤,也不能轻易上楼,可不巧得很,两个少爷偏偏不知死活地上了三楼,还欺辱女眷,所以这事很是棘手。”
袁府少爷嗮道:“就你这破酒楼,住的贵客还能贵到哪里去?你给我说说,这人是谁?”
唐赫道:“这位贵客我不知道是谁,也不敢问,只是有一样东西我替她保管着,拿给你们看看,兴许你们知道是谁。”说完唐赫从怀中拿出了那本“降龙十八掌”,晃了一下后又很快收入怀中。
两个师爷看清了秘笈上的字,立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你看我,我看你,出不得声。这秘笈只有一家拥有,听这唐赫的语气,还是一个女性,那这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如果自家少爷调*戏的是这位主,那真是有十个头都不够砍的了。
唐赫继续道:“两位师爷若是还不能猜出那贵客的身份,可以自行上三楼查看,此刻三楼刚好无人,唐某可以替二位隐瞒一下,装着不知道。”
两个师爷连忙起身,向唐赫又是鞠躬又是作揖:“不敢不敢,唐公子,不不,唐大人,刚才多有得罪,请唐大人恕小人不知者不为罪,多多原谅才好。”
唐赫摇摇手道:“两位师爷客气了,唐某仅是一护卫,哪敢称大人,更何况来者是客,唐某焉有责怪的道理。说来唐某也惭愧得很,二位大人折己相交,唐某本该感激才是,但职责所在,反而伤了贵府少爷,还请二位师爷回去后转达唐某的歉意。”
听到自家少爷受伤,两个师爷紧张起来,张府师爷问:“敢问唐大人,不知我家少爷伤得可严重?”
唐赫轻描淡写地道:“死不了,一点皮肉伤而已。”
袁府师爷犹豫了一下道:“不知我们能不能看看少爷。”
唐赫沉思许久,最后好像下了多大决心似的:“看在大人们为我捧场的份上,我就做主放了两个少爷吧,那位贵客要是知道了少爷们的身份,想必也不会为难唐某。”
两个师爷大喜:“如此就太感谢唐大人了!”
唐赫嘴里在客气,心里却道:等一会见了你家少爷的样子,不知道还会不会感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