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说:“你不去,我们又少了一员谈判的主力队员了。”金小燕见彭嫣不去,就她一个女的,她也不想去,陈二说:“不行,彭总,她年纪大了,不能旅途劳顿,你这年纪轻轻的,不为公司出力,怎么行?”金小燕说:“要不,你再派一位女员工和我一起,这样我才方便些。”陈二说:“你点将,我放行。”金小燕赶忙四处联系人,最后抓住了孟春玲。
外出考察的人出发了,陈二叫来章明飞,说:“这几天,各公司的头头都不在家,我们下去看看。”陈二在章明飞的陪同下,先来到了饮马湖工地,各位小头头见老总来了,纷纷前来汇报工作,陈二说:“这几天,刘经理外出考察去了,你们要多费心,有什么事,请找我。”头头们说:“刘总走之前,已经将工作布置好了。”陈二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对刘仁明这一帮弟兄放心的就是这一点,不管让他负责什么事,他们都会想得很周到。但刘仁明书卷气比较浓,不管做什么事,总要先理个顺序来,这点陈二不惯。
有一次,市正府办公室张主任介绍了一工头,想要承包创业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一期工程中的水电安装工程,为了照顾到方方面面的关系,陈二答应了,可没想到,那工头带着队进场施工时,让刘仁明赶出了工地,原因是施工的工程队没有足够的资质。陈二听到这消息,赶忙赶到了施工现场,他对刘仁明说:“可以一边让他们施工,一边让他们边理资质。”刘仁明毫不留情地说:“这不行,只要我负责这项工程,进场施工的每支队伍,必须有相应的资质,我要保证工程的质量,别的都不要说了。”
陈二碰了一鼻子灰,心想:我是老总还是你是老总?他对刘仁明吼道:“我是老总还是你是老总?”刘仁明也毫不客气地吼道:“今天在这项工程上,我是老总!”陈二当时嘴都气歪,他气哼哼地离开了工地,回到办公室里,怒气难消,李从本和李好为见他气成这样,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说:“太不象话了,刘仁明太不象话了,我要好好整治整治他。”李从本问明白事情的缘由后,说:“对这样的人,你不但不能整治他,你还要重用他,这才是真正的忠臣,这样的人,才是真正能托付大事的人,在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你倒哪儿去找这样的人啊?”陈二喝了口水,想想李从本说得对,但刘仁明也太不给面子了,这让自己今后怎么管理这么庞大的队伍啊?他必须要刘仁明来向他道歉。可刘仁明也是巷子里掮木头,认得死理不拐弯的人,他觉得自己没错,干嘛要道歉?
李从本见他们都犟着,悄悄地对刘泉说了,让刘泉请弟兄们喝酒,在酒桌上,陈二首先敬了大家的酒,说:“感谢弟兄们,不畏辛苦,和我一起打拚。”刘仁明笑着说:“你们继续拚吧,我可能拚不下去了。”陈二问:“怎么回事?你不想和弟兄们同甘共苦了吗?”刘仁明说:“自从和你吵了一架后,我觉得我们两个人的性格不宜在一起共事。”陈二跟他碰了一下杯说;“去你的,从下个月开始,你将负责一项更大的工程,你可要认真负责到底啊!”从此二人和好如初,陈二再不敢要他做没有章法的事,但生意场上,哪有条条都上规矩的事,因此,在集团总理决策层面上,陈二没有让刘仁明进入。虽然没有让他进入,每当有重大事项要时,在决策之前,陈二总要先听听刘仁明的意见。
今天看到刘仁明虽然不在,但工地上生产井然有序,陈二很是高兴,临走之前,他特地找到张湖,问了一些生活情况,得知刘仁明委任他为带工班长,陈二高兴地说:“你们刘总不在,你要多照看工地上的事。”张湖说:“你放心,刘总不在,我们一样的工作。”
陈二一上午看完了所有的工地,下午,他召集各部门的临时负责人开会,将上午发现的问题,作了一一的交待。
晚上带着疲劳回到家,一推门,丁小丽准备了一桌的菜,在等他回来吃饭。陈二感到惊奇,他问:“今天谁来了?”丁小丽说:“谁来了?你来了!”陈二边脱下外套,边指着一桌子的菜说:“干嘛准备这么多的菜?”在书房里看书的李从本走了出来,说:“你呀,就是忙,今天是你小丽的生日,你从来都没把小丽的生日记住,好在小丽不计较这些,这要是放在一般不懂事的女人身上,早就闹翻了天了。”陈二跑去,翻开日历一看,果然是她的生日,陈二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老婆,等我闲下来时,一年给你过五个生日,将以前的都补回来。”丁小丽说:“少说废话了,我们等了你好久了,菜都快冷了。”李从本说:“你也不要一年给小丽过五个生日是,明天去给小丽买件象样的衣服,你看,年纪轻轻的,穿的衣服看上去象个老太婆。”陈二说:“吃完饭就去买。”丁小丽说:“爸爸,我有衣服。”李从本说:“这钱我出。”陈二说:“不要你出钱,吃了。我们一起去逛逛。”涛涛听说完饭要逛街,高兴地说:“快点吃,去晚了,商场要关门的。”
吃过晚饭后,李从本不原意逛街,陈二领着丁小丽和涛涛上了街陈二一路上,想起这么多年来,不但从来没有给丁小过一次生日,也很少给她买衣服,真是很愧疚,他想,乘此机会,做一点补偿,不断让丁小丽试穿各种款式的衣服,而涛涛每到一处,他唯一感兴趣的就是各式各样的玩具。陈二平时也很少问到他,今天索性让他也玩过够。三个人跑了有十几家商场和专卖店,陈二给丁小丽买了好几套衣服,涛涛也买了好多玩具。三人回到家,都非常高兴,忽然,涛涛哭了起来,丁小丽问:“什么事?这么伤心?”涛涛说:“他最喜欢的吊车玩具没有了。”陈二跑过去一看,是没有吊车的玩具,那是一个很大的玩具,一百多块钱呢,陈二问他:“是不是拿丢了?”涛涛说:“本来是包装得好好的,后来我拿出来玩了,离开之前,我得新放到包装盒里的,忘了拿回来了。”丁小丽说:“你这孩子,这么点事都办不好。”
陈二说:“你别怪孩子了,我现在就去拿。”说完陈二下楼,去商场商拿玩具。当他赶到商场时,营业员说:“还以为你们会明天来拿的,都给你们包装好了。”陈二拿了玩具,谢了营业员,今天,他很高兴,虽然最后有个小插曲,但事事都做得很顺利,干事业的人嘛,不管事情大与小,只要很顺利,就是好的兆头。想着想着,陈二竟哼起了小曲。
商场本来就与他的家是一路之隔,陈二拿着玩具,哼着小曲,大步流星地过马路时,突然一辆黑色的轿车带着刺耳的刹车声,向自己奔驰而来,陈二打了一个激凌,不待反应,车子已将他撞飞了,飞得远远的,只听得“扑通”一声,远远地被摔在地上。
丁小丽在家也听到了长长的刺耳的刹车声,但她没想到这声音与她有关,她正家里哄孩子睡觉呢。忽然有人来敲门,丁小丽打开门,只见敲门的人说:“快快,你家陈二被车子撞了,你赶快去看看。”
丁小丽慌了,她衣服都没有换,穿着睡衣,来到路边,陈二已被人送去了医院。围观的人告诉她,陈二是被一辆军车撞的,挺严重,让她速到医院去。
丁小丽拿出手机,想打电话找人,可拿手机的手,抖得太厉害,怎么也按不上键。有人提醒她说:“你先去医院,我到你家去告诉你家里人。”
丁小丽也不知坐谁的车子,赶到了医院,医生向她宣布抢救已结束,陈二没有了生命体征。丁小丽听到这消息,如五雷轰顶,当时瘫倒在地,昏了过去。当她醒来时,彭嫣、程高和章明飞等人已到了医院。章明飞边面派人将丁小丽劝回了家,一边打电话给刘泉,让他速回来。刘泉接着到电话,悲痛不已,他没有向大家宣布陈总的死,而是让朱松带着大家继续考察,自己带着刘仁明返回了。
在飞机上,刘泉告诉刘仁明,陈二遇车祸去世了,刘仁明也异常悲痛。他们赶到家,先去看了民二的遗体,了解到撞陈二的车是一辆军车,当他们赶到交警大队事故处理中心时,交警告诉他们,那是一辆冒牌的军车,此次交通事故负主要责任。交警问他们对陪有什么要求时,刘泉说:“你们也知道,陈总是什么样的人,这样的人被撞死,就是陪一百个亿也不够。”
交警说:“我们也为之感到惋惜,但还是要理智些,提些合理的要求。”
刘泉说:“陈总的死,不是钱的问题,他的钱太多,问题是他经营的如此大的事业,谁能接管下去?他手下近千吧人的员工,今后听谁来安排工作?”说着,刘泉失声痛哭起来。
在外带队考察的朱松打电话回来问刘泉,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刘泉告诉他家里发生了重大事故,在电话一时说不清,让他考察完后,立即把大家带回来,有要事相商。朱松心里感觉陈二出了事了,因为,对他发出指令的,全是刘泉,没有提出陈二,而且陈二自从他们出发后,就没给他们联系过,朱松想,是不是他也犯事,被抓了起来?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最崇拜的领导,竟然被车子撞死。当他们考察完回到家,得知这一消息后,无不感到无比的悲伤,大家都感叹,陈二年纪还很轻,可以说,真正干事业的日子,才开始。
刘泉见大家都回来了,立即如开了中层干部会议,成立了以刘泉为组长的事故处理小组,经过十多天的艰难谈判,最后答成了严惩肇者、获陪五十万元的处理协议。
刘泉在处理了陈二的后事后,对集团领导进行了调整:聘请丁小丽为名誉董事长,终身享受待遇,刘泉为总经理,朱松为副总经理兼商务中心总经理、彭嫣为副总经理兼财务中心总经理、章明飞为副总经理兼饮马湖工程项目总经理、刘仁明为风险督查官、蒋一平为创业房地产有限公司总经理、刘永桂为敬老中心总经理、李珊珊为创业铜管有限公司总经理、金小燕为办公室主任兼秘书。其他人,都几本不变。
经过调整,各公司和部门运作很快就正常了起来,刘泉更加健全了各项规章制度,严肃了纪律,很快,集团内部又重新焕发出了勃勃生机。
李从本在陈二去世后,因受到的打击太大,一度卧床不起,有一天,精神略好,他起来走了走。晚上吃了晚饭睡觉,第二天早上,丁小丽发现,他没气了。
受到严重打击的丁小丽,常疯癫癫地说:“我不该过生日,多从小就没有妈妈,我从来就没有生日。”
陈二的姐姐抱着涛涛,哭着说:“孩子啊,为什么你和你爸爸的命如此苦啊?他七岁没有父亲,你五岁没有父亲。”哭得昏天黑地,听得人撕心裂肺。
夜深了,我在孤灯摇曳中,听到远处传来了尚未歇息的歌声:我是一棵小小草,想飞呀飞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