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泉说:“你忘记了,我们敬老中心开业时,科技局局长金世海与你握手时,不是说过‘将女儿毕业后,安排到你这里工作’,你一连说了几个没问题。”陈二依稀想起来了,好象有这么回事,可能当时以为是句玩笑话,没在意。至于金小燕是怎么进来的,陈二一点都不清楚,他问刘泉:“她进来时,找了你?”刘泉说:“没有,去年年底,有个小姑娘背着个挎包,走进了我的办公室,说是要找工作,我见她眉清目秀的,简单地问了她几句,觉得还不错,就答应她留下来先试用试用,那时,杨燕又怀孕,反应很大,手上的事又多,总叫苦,我就让她帮杨燕去整理记录,用了几天,没想到,大家对她的评价很好,于是就琥式录用她了。敬老中心领导虽然被你调走了一拨又一拨,但金小吴一直在做采访记录工作。”
陈二说:“你看,这事我都忘了,你马上打电话给刘永桂,跟他讲一下,由他通知小金,让她到我们这里来一下,我了解一下这项工作的进展情况。”
刘泉立即打了个电话,刘永清说:“刘总,她是我这里的才女,你将她抽走,这项工作怎么做啊?”刘泉说:“越是好的,越要调到集团里来工作,你那边的工作,我们会考虑的,采访记录工作,陈总很重视,请你不要轻视这项工作。”不一会,一个身材高挑,披着长发的姑娘飘然而入,一进办公室,对陈二和刘泉鞠了一下躬说:“陈总、刘总,你们找我?”刘泉说:“陈总听说你的工作做得很不错,想了解一下,你向陈总汇报一下采访记录的进展情况。”
金小燕说:“到目前为止,全中心共住过五十四位老人,我们采访记录了四十一位,我们根据各人的身体情况,安排采访时间和进度,采访前,我们先要通知人家,并留给三到四天的时间,让他们在头脑里回忆整理一下,现在,整理记录下来的,有一百多篇,其中有历史价值的回忆录,可能有六十多篇,一百多万字,这当中,有许多事件是交叉的,各人叙述的事件经过有些不一样,可能是各人的角度不同,或者是年代久远,记忆不清所至,需要进行考证。我的想法是,不管对与不对,先记下来,然后再去考证,因为时间不等人,有的老人,今天好好的,明天还不知怎么说。”
陈二点了点头说:“你的工作做得很好,这是一项很了不起的工作,也是一般的人做不了的工作,这项工作,我们要长期坚持下去,让每位老人都能在人生的终点上,划个满意的句号。今后,你还要将这项工作负责下去,除此之外,想调你来当秘书,你看如何?”
金小燕没想到,陈总要她来当秘书,她有点惊慌,又有点掩饰不住喜悦,她说:“我当然很高兴当陈总的秘书,不过,那边的事,我觉得也重要,虽然现在看不到这项工作带来经济效益,但我们将这里的素材整理出来,弄个红色旅游,为景点增加一点革命浪漫主义色彩,我想,来看的人一定很多。”
陈二听金小燕这么一说,发现这小姑娘的头脑还挺活的,他很是喜欢,他说:“采访整理的工作还是由你负责,我另派两个人由你领导,你指导她们的工作,你到这里来当秘书。”
金小燕非常高兴,她走后,陈二让蒋一平找两个工作责任心强,文字处理能力强的人,到刘永桂处报到。
刘泉说:“没看出来,小金的想法还挺不错的。”
陈二说:“智慧取之于民众,你我站在上面,其实是很愚蠢的,今后,我们要鼓励员工对我们进言纳谏,无论好的坏的,年终要评出十条好建议进行重奖,评出十个进言多的人,进行重奖。”
刘泉说:“对采纳的建议,产生了好的经济效益,要格处进行奖励。”
陈二说:“我同意,这个精神,你立即传达下去。”
从此,陈二不断收到员工的提议,每一条建议,陈二都让蒋一平记录下来,周一上午在会议上进行讨论,采用与不采用,都向纳谏人说明理由。
金小燕当了陈二的秘书后,每天早上,陈二来到办公室时,办公桌上都会有一张当天要处理的事情的清单,陈二习惯性地看一下,将自己要处理的事情,用笔勾一下,自己不处理让刘泉或朱松处理的,也会注明,请某某处理。一天早上,陈二上班后看了一下当天要处理的事情清单,吓了一跳,清单上赫然写着:“下午三点,王雨荣先生求见!”陈二立即叫来金小燕,问:“王雨荣求见,是怎么回事?”
金小燕说:“昨天下午,有一位头发花白的中年人来找你,我说你不在,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他说没什么大事,老朋友,特来拜访你,我问他姓名,他说叫王雨荣,说是你的老朋友,让我跟你说好,今天下午三点钟,他来拜访你。”
陈二问:“他还说了些什么吗?”
金小燕说:“没有,我看那人神经好象有些不正常,你要不要见他?”
陈二沉吟了半晌,说:“他是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以前和我确是朋友,后来犯罪了,判了十二年,现在算来算去,好象只有五六年的样子就出来了。”
金小燕说:“怪不得我看他不正常呢,走路时步履蹒跚,说话时,嘴都抖动,会不会是有病,监狱里对他假释的啊?”
陈二:“假释?”他没听过这个说法,虽然他也坐过牢,但没有被假释过,如果知道有假释,他肯定会千方百计地弄个“假释”
金小燕说:“坐牢的人,生大病了,为了便于治疗,在刑期未满时,释放他们,法律上叫“假释”
陈二说:“不管他真释还是假释,你让蒋一平安排一下,下午三点,在会议室见他,请何昌贵也参加。”
到了下午三点,陈二走进了会议室,王雨荣早就到了,何昌贵也到了,王雨荣看到陈二进来,他慢慢地站了起来,陈二示意他坐下,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就是当年不可一世的王雨荣,陈二说;“什么时候出来的?”
王雨荣说:“有了十多天了,身体不好,让我出来先治病。”
陈二问:“什么问题?”
王雨荣说:“肾脏不好,现在是尿毒症了,一周要透析两次。”
陈二不知道尿毒症是什么病,也不知道透析是什么,他说:“有炎症,吃点药不就好了吗?”
蒋一平说:“陈总,你不了解,尿毒症,说得简单一点,就是肾功能没有了,也就是说,他没有尿产生。”
陈二一听,有点糊涂了,问:“那尿去哪儿了?还能象老母鸡一样,不尿尿?”
王雨荣苦笑了一下,蒋一平说:“尿都到血里了,所以要定期对血进行过滤,将里面的尿过掉。”
陈二听后,发出了“啊”的一声,他心想,这不是很糟糕吗?他问:“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王雨荣说:“现在出来了,要治病,自己又不能挣钱,老婆也没工作,能不能让老婆到你这来工作,挣点钱养命?”
陈二冷竣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眼,足以王雨荣哆嗦一晚上,他说:“我这里,要说安排一两个人,那是没问题,但是,想起你过去让何昌贵和文远安对我下的那毒手,我还真不想接受。”一句话,让在坐的何昌贵也后脊抽风,他今天来到会议室,见到王雨荣时,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了。陈二继续说:“当年,你和何昌贵是何时等的嚣张,好在我陈二命大,不该死在你们手上。不但不该死,老天还赐给了我发展的机会,而且我这人,还是很大度的,何昌贵两度玩弄我,一次将我的门牙都打掉了,一次,弄走了我几百万元,但是,我还用他,为什么?因为,我认清了你们这群鼠辈,说得不好听,过去,他是一条恶狗,人人又痛恨又害怕,现在他是一条猎狗,人们有些怕他,但不恨他了,如果有一天,他让人恨了,我会立即宰杀他的。今天,你成了这个样来求我,乘人之危,不是我陈二欣赏的,给你五千块钱,你另谋高就。”说完让蒋一平给王雨荣五千元,他起身走了。
王雨荣听他训了半天,以为他会捐弃前嫌,满足他的要求的,没想到,陈二最后还是没有肯接受他老婆来工作,王雨荣拿着五千元,感慨万千。他忽然恨起何昌贵起来,说;“你****的,当年为什么要把他打得那么惨?”
何昌贵也愤愤不平说;“不都是你****的让我们打他的吗?现在这个熊样,还好意思找上门来呢?要是我这样生不如死,我早就跳进北面河里淹死算了。”
王雨荣没有力所跟膀大腰圆的何昌贵叫板了,蒋一平也站起来说;“何昌贵,注意你的身份,你现在是我们集团的员工,你出言不逊,符合我们建设企业文化的要求吗?”
第二天,人们在饮马湖的外湖区,发现了一具男户,打捞上来一看,手里还死死地攥着一把钱,有人说;“好象是以前污水处厂的老板王雨荣。”章明飞听到这消息,跑过去一看,说:“从外形上看,象是王雨荣,但从头发上看不象。”陈二听说后,说;“肯定是王雨荣。”他让程高从污水处理厂的账上,取一万元,送上门,表示慰问,让他老婆到污水处理厂上班。
陈二打电话给何昌贵,责问他,为什么要骂王雨荣?陈二说:“王雨荣过去是你的老板,今天却死在你手上,你这样做,对主人不忠,对朋友不义,不忠不义的人,是没有一点道德的,自古以来,都是被人唾骂的。希望你今后小心点,如果发现你有半点对我们公司不忠不义的行为,我将会剥了你的皮的。”何昌贵只一味地喏喏唯是,不敢有半句顶撞的话。
回到家,何昌贵想起白天被陈二训的情景,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在陈二的手下,没有出头的日子,他打电话找来文远安,二人来到路边的一小吃部,点了两个菜,要了一瓶白酒,何昌贵将白天,陈二训斥他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文远安说:“陈二****的,我早晚会宰了他。”
何昌贵见他大声骂陈二,打了一下他说;“我们现在做事,要动动脑子,宰了他,你能跑哪儿去?”
文远安问:“那怎么处理这个****的?”
何昌贵让他靠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话,文远安高兴地叫道:“好!就这么办,这回叫这****的家破人亡。”
此时陈二正在家里,哄涛涛玩,他不知道自己一家三口已处于极度危险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