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芳说:“不要!”说着泪珠滚落下来,陈二说:“人的一生波折多得很,我们还年轻,只要我们吸取教训,好日子还长着呢。”张芳以为,陈二还在想着和她复婚的事,她坚定地说:“你过你的白子,我过我的日子。”陈二无奈地笑了一下,说:“等一会,我去看孙连福,你有话要对他说吗?”张芳的泪眼中,放出一点亮光说:“也不道他被判了几年?”陈二心里骂道:“,到现在还惦记着他。”陈二说:“听说被判了十年。”张芳本来发亮的眼睛,立即暗了下来,自言自语地说:“十年?十年出来后,我们都老了。”陈二问张芳:“你心里一直想着他吗?”张芳点了一下头,陈二说:“他有老婆有孩子,他不会给你好结果的。”张芳笑了一下说:“我不要他给我好结果,我就愿意和她在一起,那种感觉真好。”陈二有种说不出的醋意,他后悔今天来看她,而且还瞒着小丽来看她,这似乎有点自作多情的意思,陈二不愿在和她说下去了,说:“我要走了,你保重!”话不说完,张芳已起身往里走,一点回望的意思都没有,陈二看着她渐渐远离的背影,好象是在看电视一样,那么的虚幻,那么的遥远。
他出来后,觉得自己对不起小丽和孩子,瞒着她娘儿俩,做了件毫无意义的事。张主任问他:“怎么样?会见还好吗?”陈二苦笑着摇了摇头,说:“真是鬼迷心窍!”他本想也去看一下孙连福的,但他现在不想去了,我要回家,呵护好小丽和孩子,把精力投放到自己的事业上,这才是赢得尊敬的基础。
国际国内铜价大跌,李从本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他没有听陈二分批投入的话,一次投进了一千万。陈二回来后,听岳父说投进了一千万,急得抓耳挠腮,他说:“你太冒险了,你知道吗?我们在敬老中心的大量投资,将会引起那片地区的投资热,我们应该择机再拿他一块地下来,这样,我们起码五年之内的业务不要愁,而且是效益惊人。现在,如果这批货不能及时出手,我们无力与其他的房地产商竞争,还将现出现资金短缺的情况,这是站在金山上看着人家将金子挖走。”李从本说:“你说的有道理,但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快,再说,你弄的那个敬老中心,我看要好几年才能建好了,到那时,我早就将货出掉了。”
陈二在他业公司内走了一圈,看到仓库里的铜,忧心忡忡,可他能做什么呢?公司说到底毕竟还有人家李从本的啊。走出公司,他又去了趟污水处理厂,大伙听说老板来了,原来坐着聊天的几个,立即拿了个戴上手套和安全帽,好象才从哪里大修回来一样的,陈二看了,自然十分高兴,他去看了一下帐,还有二十多万块,说:“这个月的工资早些日子发了吧。”会计说:“好的,明天就来发。”陈二又看了下食堂,对章明飞说:“食堂可以承接内部职工的家宴,只要稍微有一点盈利就行,这样,食堂职工也有点收入,又方便了职工。”章明飞说:“不如将食堂承包给你姐夫,让他们对外经营。”陈二说:“也可以,不过,对外经营,就要重新弄两间房子才好,而且要靠马路,不然,太不方便。”章明飞说:“我看将路边的那两间杂物间维修一下,里面再装潢一下,开个饭店,肯定是没问题的。”陈二说:“行,就依你说的,回头我也跟我姐夫说一下,让他对内对外有区别,把实惠留给大家。”
陈二又来到了敬老中心工地,黄义泉已经拉开了架势,挖土机、吊车、塔吊、打桩的机都进了场,陈二说:“义泉,质量一定要有保证,这是我的第一笔投资,弄好,我们以后合着的事多呢,弄不好,兄弟,我们从此分道扬镳。”黄义泉说:“你二哥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能忘恩负义呢?你放一百个心好了,质量,我向你保证,就是钱,能不能先付一部分给我,你知道,我现在垫资很多的。”陈二说:“质量,我还是不放心,我想聘请监理公司来负责质量,这样,我也省心,你也少心。钱嘛,你也是了解我的,我现在是摊子多,一个赚钱的还没有,但我答应你,先付三分之一的款给你,明天你到我那儿去拿。
”黄义泉说:“制度上讲,你应该要聘请监理公司,好在,我们刚开工,安全检查还没到这一块。”陈二说:“就这么说定了,我还有事,先走。”上了车后,陈二给吴林打了个电话:“老吴啊,我那污水厂有两间房子要维修,内部要装潢,我准备开饭店用,你抽空去看一下,帮我弄好。”吴林说:“二哥,现在已近年关,你咋不早说的?到现在,人都找不到。”陈二说:“我只是告诉你一下,我又没限定你在什么时候给我完成。”吴林说:“那就过了年说吧。”陈二一转眼办了好几件事,他感到无比自豪,他心里骂道:“他娘的,张芳现在还瞧不起我,孙连福那点钱算什么东西,再过几年,我能让他上东他不敢上西。”陈二起正暗自得意的时候,田收理来了电话说:“陈主任,你能不能来一趟,这里有了麻烦事了。”陈二说:“我马上就到。”
陈二到了后,见好多人围着田书理他们几个,你一句他一句地在叫着,陈二上前去问:“什么事?”田书理过来汇报说:“这一户主叫王四喜,他说他这房子值四百万,我们做了好多工作了,他就是不肯签字,这周围的好多居民,都看着他,不肯签协议。我们的拆迁工作,进行不下去了。”陈二说:“房子肯定是要拆的,这是毫无疑问的,拆迁补助也是有的,这也是毫无疑问的,但是,是不是你们要一个就给一个,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这是不可能的,这也是毫无疑问的。政府依法拆迁,依法补偿,如果有人想从中小捞一把,我想是可以的,如你不知足,想大捞一把,这是不可能的。你们的家庭信息,我们都做了详细登记,好多家庭并不困难,甚至一个家庭里有好几人当公务员,我要将这件事向市委市政府汇报一下,到底你的子女要不要工作?我不加他们的帽子,我说个他们暗中阻止拆迁,煽动百姓阻止执行公务,不为过分吧。
我们说过,先签协议的人有奖,后签的人,要罚,过去,我们做得不好,口号喊声的是先签协议的人有奖,但后来签协议的,不但没有罚,还能另外再捞点好处,这种状况一定要改变,不然,我们的工作无法做下,下我已向市长提出了个建议,最后五名,凡是有在职的公职人员的,一律停职,先处理好这里的事,再去上班,再上什么班?是原来的工作岗位吗?如果是这样,那我们的罚体现在什么地方呢?肯定不是,是比原来工作岗位差的工作,我这里提醒各位拆迁户,你们还是尽早行动起来好,我陈二第一次负责拆迁,不能说话不算数,如果那样,我也和以前负责拆迁的人一样,无法工作。你不怕硬的,我也不怕死的,我是打架长大的,你们可以访一访,曾因打架坐过牢的,谈到说要动手,我比什么都高兴。”陈二一看,周围没几个人了,他吩咐说:“你们三个人,从那边,隐姓埋名边、还有那边三个方向开始做拆迁户的工作,最后都到王四喜家里集中,我们共同事啃这块硬骨头。”田书理他们三个人分头行动去了。
王四喜的老婆,见陈二恶狠狠地坐在她家里,心里有点怵,她故意骂给陈二听:“你这个刀杀的,你出这个头干什么?人家都做好人,你呢?成了屎缸里的砖块,又臭又硬。”王四喜说:“闭上你的嘴,你懂什么?不要怕,反正我是老百姓,他们还能吃了我?”陈二听出了他们话中的话,知道王四喜肯定是和其他订立了攻守同盟的,于是他起来说:“老王啊,你也是个老实人,我看得出来,只是听信了别人的蛊惑罢了。
”王四喜老婆说:“主任啊,你这话说对了,我们老头一生没惹过什么事,他听信那几家,说这次非要讹诈一下政府,他们不想想,政府里的人多聪明?都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是你们能讹诈到的吗?”陈二说:“你这想法就对了,你早日签了协议,我们给你最优惠的政策,不就行了吗?你说你这两间破房子值四百万,这不比天安前的房子贵啊?太离谱了。”王四喜的老婆骂道:“老不死,说话不想想。”陈二说:“算了,你也不要再骂了,你们的房子,面积都量过了,用具之类的也都登记过了,你签了字,可以拿钱,也可以拿房子,我建议你们拿房子,因为,这里是市中心,以后的房价肯定会涨得很高的,你拿了钱,物价一涨,你的钱很快就不值钱了。”王四喜觉得陈二说的是真话,他上前摸了两下,捏出一支烟说:“主任,抽支差烟吧!”陈二明白他的意思,说:“我不会抽烟。”说完拿出了拆迁协议,让王四喜签了字,陈二拍他的肩说:“你其实是个挺讲理的人。”王四喜不好意笑了,陈二也开心地笑了。
陈二在小区里转了一下,找到了田书理,问:“怎么样?王四喜已经签了协议了,还有谁不肯签的吗?”田书理说:“还在沟通呢。”门外几个人听说王四喜签字了,都骂他是个软骨头,被告人家一吓,就守不住了。陈二走出门外,说:“谁的骨头硬?我来碰一碰。”众人见陈二出来,都散了。陈二又找到其他两个人,告诉他们,王四喜的字签了,和他立了攻守同盟的人一听,心里吗他是个软骨头,但自己也不想当硬骨头,拆迁工作,这天向前推了一大截。
这时有人反应,这里有一家非常困难,男的中风多年了,女的原来就残疾,两个孩子,大的是女儿,才十七岁,出去打工去了,儿子十三岁,上初中。陈二尤其听不得这种苦,他让人领着,到家里看看。陈二看了家里,可以说是目不忍睹。
两间破房子,同样,一间前后都开了门,一间只有一扇窗子透着气,房内阴暗潮湿,男主人躺在床上,已经二年了,女主人从小就得了小儿麻痹症,做不了重活儿,只能做些简单的手工加工活,家里只有两张坏凳子,女主人让陈二坐,陈二真的不敢坐,他不知道人家的凳结不结实,他问男主人:“你多大了?”男主人说:“四十柒!”陈二扼腕长叹:“四十柒,正是赚钱的时候,”他说:“赚钱就跟比赛跑接力棒一样,你跑快了,你后面的人就可以跑得慢一点,你跑慢了,甚至跑跌了,后面要好多人出死劲,才能赶得上其他人。”他对这对夫妻说:“你们的情况,是我们遇到的独一无二的情况,我将向领导汇报你们的情况,你们放心,政府会帮你改善生活的。”陈二不想呆得过久,他感到有点压抑,第一遇到类似的情况,他都感到很难受。出了门,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又转了头回来:“你家小姑娘在哪打工?”孩子的妈说:“在饭店里当服务员。”陈二说:“如果没工作了,可以来找我。”女主人千恩万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