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谁是谁的伤(大结局)
“霆哥,对不住了,老大要兄弟们清场……”
“讲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来到老子地盘上还敢那么嚣张,让老子面子往哪摆?”来者正是马平一众人等,平日横行霸道惯了,见严煜霆一人,便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马平一来,刚刚平息的打斗再次掀起,对方人数增了倍,任凭严煜霆身手了得,也讨不了好处去,也就是这个时候,在凌心面前始终讨不到好处的肖承,把气归到正在外面浴血奋战的严煜霆身上,拧了根棒球棒就朝混战的大堂走去。
凌心下床,跟着出来,刚好看到严煜霆忙于应付前面的人,防不胜防的被肖承从身后甩了几棒。
“煜霆!”凌芯惊呼出声。因为打中的是头部,矫健高大的身子没撑住,应声倒在了地上。
肖承这还不罢手,像是失了控,棒球棒发狠砸在严煜霆身上。
凌芯奔过去拉住肖承,说:“我答应你的条件,我都答应你,你不要再打了,他会没命的!”
肖承将凌芯拉到墙角,逼近她说:“现在怎么那么快就妥协了!你对那家伙的感情倒是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呢!”
凌芯看着挣扎着起来的严煜霆,悲痛的说:“严煜霆,你听好了,我既然被你赶出来,我就不会再跟你回去了!我决定留在这里,以后都不会离开了。”
严煜霆的心猛地痛起来,他将永远的失去她,这个结果,他无法接受,还不如让他去死!
“不可以!我今天……要带你离开!:严煜霆的气息不稳,艰难的说。
两个酒瓶碎裂在严煜霆的头上,肖承冷笑着问:“还想带她离开吗?”
“她不能留在这里,我一定要带她离开!”
几个酒瓶再次砸向血流不止的脑袋。
“凌心,跟我走……我爱你!我可以骗你,可以骗任何人,但是我骗不了我自己——我爱你!爱你差点要了我的命,但我愿意。”
一向骄傲的的他,此刻却说出这么感人的话,凌芯第一次,被这个冷漠的男子感动了。
做他们这行的,一向很忌讳有了牵挂,有了牵挂就有了弱点,而他们的弱点却会是他们的致命伤,这一点,严煜霆一向做得很好,以致肖承一直拿他没办法。
而现在,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承认,她就是他的弱点,她就是他心里的伤,她就是他始终放不下的人。
凌芯挣脱出肖承的钳制,扑向严煜霆,紧紧的搂住他,哽咽不成语:“你为什么要来?你怎么可以那么傻!你是严煜霆呀!”
“我不是让你不要哭吗?不要哭了!”严煜霆因为嘴角裂开,吐词有些吃力,“因为你,我才变得这么傻,也因为你,我一次有一次的变得被动,所以你不可以不负责任的离开,你得对我负责。”
“倘若我的眼睛看不到了,你……你还会爱我吗?”凌芯不想自己再糊涂下去了,“你最在乎的是我的眼睛,还是我这个人——我凌芯?”
严煜霆难得这个时候还开玩笑,吃力的搂住凌芯,说:“你那么大个人天天在我面前晃,供你吃,供你住,供你上大学,倘若只喜欢你某个地方,我岂不是很亏——我喜欢的是你的全部。”
虽然得到自己一直想要的结果,她的眼里却变得一片黯然,对她来说,幸福总是件很奢侈的事,来得迟,去得快。
“凌芯,我们走吧!”严煜霆用手擦着凌芯脸上的泪说。
“我们走不掉的,你先走,我会有办法全身而退的,你不用管我。”凌芯满脸忧虑。
“不,我一定要带你一起离开!”肖承他居心叵测,他是不会留她一个人冒险的。
“不要忘记你的承诺!”肖承猛地将凌芯拧起来,厉声说,“好个生离死别的场景,好感人呀——你们在我的地方谈情说爱,当我是个死人呢?”
肖承一下子被惹恼了,拿枪抵着凌芯的脑袋说:“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个情深意切、浓情蜜意!我现在就成全你们成为悲剧男女主角的愿望!”
肖承丢给严煜霆一把黑色手枪,说:“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看着她在我枪口下香消玉殒,第二个选择,堵你这条命,枪就在那里,无论你是生是死,我都会将她完好无损的还给你。倘若你命大,捡回一条命,我今后都不会干扰你们这对苦命鸳鸯。”
当凌芯看到严煜霆拿枪抵着自己脑袋的那一刻,她的心撕心裂肺的痛,这个男人,愿意为她如此,她还求什么?以前是自己太傻,不懂得珍惜,总和他闹脾气,让他担心,让他为自己心痛,而她,同样可以为了保全他,牺牲自己。
“煜霆,你不要管我,相信我,肖承不会拿我怎样的,不要上当!”
很久之后,她才知道,因为被人用枪抵着的人是她,对她,他不会冒丝毫风险。
看着枪口抵着严煜霆的头蓄势欲发,凌芯不容细想,奔过去抱住那拿枪的手,她知道,自己哪怕迟一步,她都将后悔一辈子。
“肖承,你别太过分!”凌芯双目怒睁说,“把我逼急了我跟你拼命!”
肖承笑着从严煜霆手中拿走枪,轻描淡写的说“开个玩笑而已!我只是想知道,我们无所不能的严先生的底线在哪里,每次老子都在你小子手下吃亏,这次终于让你栽在我手上,这场面真是精彩,真他妈痛快,这口气不出不舒畅。”
肖承走到凌芯跟前,蹲下去托住她的下巴说:“我怎么舍得美人死在我手里呢!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以后我会好好心疼你的!”
“他受伤了,先让我和他一起离开,到时候我会回来找你,绝不食言!”
“没问题!”
“你答应他什么了?”严煜霆不安的问。
肖承笑说:“她答应要和我天长地久,直到永远!”
凌芯抽动嘴角,没有解释,转移话题说“你身上有伤,我们先回去处理一下吧!”
清晨,凌芯对窗而立,眼神空茫,满脸忧色,正看着院子里自己熟悉的角落发呆。
原来,从严煜霆卧室的窗口看下去,正对上小桥边的木椅,那个无数个晚上,凌芯独自一人坐过的地方,而又有多少个晚上,一双深邃的眼眸在那个位置投射如柱目光?
严煜霆睁开双目,对上那抹单薄的背影,瘦小的身子被一米阳光投下模糊的剪影,光辉萦绕,让他觉得恍如梦幻——她没有离开,她还在自己身边。
他在梦里,总是梦到她笑着远离自己而去,而她身上拥有同样的光辉,像是结界,另他触手不及。
每次醒来,全身都是虚汗,这几天来,患得患失的不安感前所未有,他担心她随时都会离开自己。
看着她始终垂放着的手臂,他心里再度开始自责起来,这是他放下最大的错,自己回想以往,他对他真的是差极了,而如今,他想对她万般好,却害怕没了这个机会,这世界上总有一种遗憾,那就是“悔不当初”。
他是不懂得如何去爱,他只是一度的去伤害她,以求麻痹自己的灵魂,却不曾想,伤她多深,他的爱就有多深,到后来已经是无可救药的地步。
如果爱一个人是一种病,那他已经是病入膏肓了!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呢?似乎无从考究,有的感情,潜移默化的就产生了?如果要细究,那应该是在他想方设法为难于她的时候,那个时候开始,他投放了比别人更多的注意力在她身上——他开始在乎她。
“你醒了?”凌芯宛尔,看他凝神的样子,应该是看着她很久了。
“嗯。”他的眼神贯注在她身上,始终没有移开。
她淡淡地笑说:“刘姐煮了粥,我给你拿点上来吧!”
默然的看着她离开房间,他的心一寸一寸的凉了,自从肖承那里回来后,她对他总是若即若离,如果她以前的迎合是在演戏,那她现在是连戏都懒得演了!
她是厌倦了吗?他们之间似乎隔着一层难以戳破的膜,面对死亡他都不曾害怕,但却害怕极了两人的心离得越来越远。
凌芯端了粥上来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拿枕头垫了垫,让严煜霆靠在上面,这才开始用调羹少量的喂给他吃。
严煜霆的眼神一直盯着沉默无语的凌芯,半饷后说:“凌芯,我伤得不重,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严煜霆受了伤,行动有些不方便,这几天凌芯倒是把他照顾得很好,好得像在照顾一个瘫痪病人,帮他洗脸,帮他擦身子,喂他吃流食……
凌芯被他这一提醒,笑说:“哦,这样啊!我忘记你拥有复愈能力超强的体质了,那你自己端着吃吧!”
严煜霆没接凌芯递过来的粥,只是哀怨的看着她,半天后,有些孩子气的说:“凌芯,你心真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直接骂我是个混蛋,我还舒些!”
凌芯憋红了脸才忍住没笑,原来这个冰冷的男人也有可爱的时候,“你真是贱得可以,我对你不好么?我怎么就错了?”
“你就是错了,你有事瞒着我,你的魂不在了!”
凌芯沉默,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对他不冷不热,只是想减轻彼此的痛苦,有些感情,表现得越浓烈,最后只会更加痛苦“凌芯,你爱我吗?”严煜霆的眼神倔强而坚定,不得到一个答案不罢休。
凌芯重新从床头柜上端起粥,淡淡的说:“还是把粥吃了吧!”
对于凌芯的淡漠态度,严煜霆很是不爽,猛地将她拉到怀里压在床上吻住她的唇,呢喃:“凌芯,我爱你,我爱你!告诉我,你爱我!”
她平静地任由他在她身上予取予求,正因为她的这份淡漠刺伤了他,心越痛,他就越想抓紧她。
“对不起,煜霆。”天知道,她现在多想大声哭出来,可是她却要隐忍着,装作冷漠无所谓的样子。
“你的灵魂在哪里?我要你这幅躯壳做什么?”他放开她,无力的躺在床上说,“告诉我,你答应肖承什么了?”
“这是我和肖承之间的事,和你没有关系,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你也不要再问了!”凌芯将舀了些粥的调羹放到严煜霆的嘴边说,“把粥吃了吧!”
严煜霆昨天就追着她问这个问题,她不答,他竟然跟她闹绝食,连晚饭都没有吃,这会儿她是担心他再不吃东西,身子会挺不住。
“我不吃!”他拉过被子盖住头,再次跟她闹起脾气来。
这么大个男人,竟然有如此小孩子脾气的时候,让她在一旁哭笑不得,但她自是拿他没有办法,坐在一旁自个儿发起呆来。
房间里一时变得安静起来,半天过后,她自觉无聊,正欲起身离开,他却忽然掀开被子冒出头来,依旧背对着她睡着说:“你是不是很恨我?之前我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也许真的是我不可原谅。”
凌芯欲言又止,正是她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兜里的手机振了,她看是肖承打来的便直接关了机,不过这个电话却提醒了她——她该离开了!
“没错,我恨你,你对我做了那么多事情,我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凌芯两眼看着前面空白的墙面,抑制住自己的情绪说,“爱过你的女人没有一个能有好结果,姐姐、程菲还有徐斐妍,我不想跟她们一样,趁自己还没有爱上你之前,我希望能全身而退。”
“你竟然不爱我!”严煜霆情绪突然变得激动,他搂住凌芯说,“可是我爱你,很爱很爱,我会用生命来保护你,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留下来,好吗?”
“你的爱我承受不起!你的爱过于强烈。”凌芯扶上自己丧失知觉的左手臂说,“如果你的爱会让我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那我不希望还有第二次,你根本不懂得如何去爱,而我只会被你伤得遍体鳞伤,却无法教会去爱,所以我选择离开。”
连凌芯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借口过于牵强,而严煜霆却真真切切地被她的话刺伤了,他流下了眼泪,他竟然哭了,他说:“为什么有些过错真心悔过却无法得到原谅,为什么我想开始认真的生活,做我自己,你却不给我机会,原来女人可以如此狠心无情。”
凌芯看到严煜霆流泪的那一刻,她心里同样难受极了,这个无情冷漠的男人竟为了留住她而落泪!千年冰封的南极冰雪也有被融化的一天,可是她却不得不选择离开,他对她如此,她为他做任何事情都是值得的!
不过他看不得他流泪,她怕自己被他融化掉,她转身欲走,他却拉住她的手,说:“如果我愿意和你一起承受失去手臂的痛苦,你愿意留下吗?”
“我只希望我的生活平平静静,而你注定难以平凡,你无法放弃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你更不可能放下那么多兄弟不管,而我不想和你过这种一直在冒险的生活。”
“你这统统都是借口,你哪来的那么多狗屁借口?”严煜霆咆哮道。
“我能找到上千个离开的理由,却找不到一个留下的原因,这便是我执意要离开的原因。”
凌芯拿开严煜霆的手朝门口走去,步履艰难却没有犹豫,却在这时突然听到一声枪响,转身只见他的左手臂上染满鲜血——他竟然朝自己开枪了!
凌芯正要奔过去,却被听到枪声赶来的徐启睿拉住说:“如果你最终还是要离开,那你现在过去没有任何意义,让我来处理,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严煜霆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为一个女人做这样的傻事,会做这样的妥协,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如此低声下气的求一个女人留下,而对于他如此大的迁就与让步,这个女人丝毫都不稀罕。
看到她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他终于无力地倒在床上,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这个女人的心比他的还要坚硬,他拿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徐启睿打了李医生的电话后吩咐刘姐找来药箱,为严煜霆的手臂止血,嘴上还不忘调侃自己这个中了情毒的大哥,说:“我说大哥,之前说你生病了你还不承认,你现在是病得不轻呀!如果她要是再激一激你,你是不是得从嘴巴里把子弹给吞了?太险了!你得接受治疗!”
要是平常,严煜霆一定会一针见血的回徐启睿一句,让他马上哑口无言,而现在他竟闭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任凭徐启睿在他耳边如何聒噪,他都没有感觉。
之后的一个月,严煜霆都是如此,一句话也不说,总是一副怏怏的,公司不去了,生意不打理了,什么事情也不过问了,因为一个女人,他竟然生出如此大的反应,这着实在所有人的预料之外。
严煜霆终于病倒了,精神上一蹶不振的同时,身体的免疫力也特别弱,好几天晚上,他都高烧不止,而说胡话的时候,嘴里念的都是同一个名字。
对于他出现如此空前的状态,严辰枫也是担心不已,三番五次的过来探望,好几次要儿子搬去和自己住,严煜霆就是倔着不去,就像一个战士坚持留守阵地般决绝。
“跟我去澳大利亚吧?放下一切,我们过平静的生活。”这是严老爷子不止一次跟严煜霆提过的事情,却从来都得不到儿子的半点回应。
严辰枫在澳大利亚有个农场,是他准备退出江湖之后养老用的,他也无数次劝过严煜霆放下道上的事,和自己移居国外,摆脱刀尖上的生活,毕竟混黑道并不是长久之计,尽量漂白自己才算明智。
可是那么多兄弟,不是说不管就不管的,对和自己共患难过来的兄弟们,他得有个交代不是!
严辰枫说出的话兀自消失在安静的空气里,得不到严煜霆的丝毫回应,他对自己的儿子的政策一向很开放,因为儿子永远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的目标很明确。
儿子不会迷失,老爸也不会多加干涉,可是严煜霆现在的颓废样子却惹恼了严辰枫,他怒道:“你看看自己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和个废物有什么区别!不就是个女人吗?值得你放弃人生!为了个女人变成现在这幅要死要活的样子,你值得吗?身强体壮的人就这么病倒了,真是给我争气!”
一直沉默的严煜霆却终于开口了,他冷笑道:“谁叫我是你这个痴情种的儿子呢?我这不是继承了你的良好基因吗?你不是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身边所有的女人吗?二十几年的坚持,有多少人能做到?比起你老人家的痴傻,我这算什么?”
“你这小子!终于说话了还那么噎人!”严辰枫赧然,他这么个负面教材在那摆着,他还真没资格训斥自己的儿子呢!
这小子遗传什么不好,还偏偏遗传了他的痴情,自己的儿子难道也要和自己一样孤苦一生吗?
如果无法避免如此的话,他们一老一小只能相依相伴,真不知道这是佳话还是笑话!
“我跟你去澳洲!”当严辰枫想象着他们一老一小相依在农场的山丘上看夕阳时,听到自己儿子说出这么一句话,突然有些激动,握着自己儿子的手说:“你说的是真的吗?”
严煜霆受不了的甩开严辰枫的手,说:“我没在开玩笑!”
“想不到那么多次都劝不动你,这次被凌芯那丫头给促成了,看来你真的是被她伤得不轻!终于舍得放下帮派的事是好事!”
严煜霆很是无语的瞪了沾沾自喜的严辰枫一眼,这老家伙真够没心没肺的,他的一颗心还在滴血呢!竟然在自己面前毫不隐晦的揭他的伤疤,在他面前说话就不能替他想想,绕开敏感词语吗?
比如说,那个他不想再记得的女人的名字。
三年后,严煜霆出国三年后,很有出息的回国了,看来农场再美也留不住这个心没有定下来的大男人!
回国的理由:不喜欢外国妞,不喜欢男人,和老家伙一起生活的日子太闷了,差点得了抑郁症,在自己跳楼之前及时抽身拜托厄运。
不管他争着眼睛说瞎话,说得如何的得心应手,在程宏宇看来统统都是借口,坐在机场附近的咖啡厅里,面对自己这个愈加沧桑的大哥,他有些怨怪说:“霆哥,这三年来,你过得不好,我看出来了,这是不对的!”
严煜霆笑着喝着手里的咖啡,睥睨着这个说话莫名其妙的兄弟。
“你丢下那么大个摊子给我,自己跑到国外杳无音讯,你过得好也就罢了,三年后回来了,还是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我看还是把公司和帮派的事情交回给你得了!有责任在身,也许就能给你提神加气。”
对于程宏宇一番口若悬河的说辞,严煜霆眉头微蹙,笑说:“我看你小子坐我的位子做得挺得心应手的嘛!看你这气场都把我都压下去了,看来我没有选错人!”
三年前,严煜霆以程宏宇越界为由,以惩处为名,将担子交给他,希望他将功补过。
说实话,程宏宇犯的那点错,还挺……有些严重,彼时自己大哥的情况非常糟糕,而他什么也做不了,甚至在那个关头做了错事,当时的他可以接受任何的惩罚。
严煜霆顾念兄弟情义,对他的处罚也是很敷衍,他还有什么理由推脱呢!作为好兄弟,他当然是当仁不让!
程宏宇惶惶然,说:“在弟兄们眼里,你是我们永远的大哥,我们一直都在等着你回来。”
严煜霆皱眉,说:“我好不容易才决定走出来的,你小子不会那么心狠吧!我这次回来就是想看看你们这群兄弟混得好不好,我过几天就回澳大利亚了!这久肖承没有找兄弟们的麻烦吧?”
“你最关心的应该是她过得怎样吧?”虽然严煜霆绝口不提那个女人的名字,但他知道自己的大哥根本就没有放下,自个儿在那里掖着,他看了都替他难受。
严煜霆举起的咖啡杯在嘴边顿住了,他希望程宏宇继续说下去。
“她过得很好,她结婚了,对方就是肖承,有个一岁的儿子。”程宏宇说得直截了当,干脆利落,而严煜霆手里的杯子却突然变得千斤重,重重的搁在大理石桌上,无力再度举起来。
严煜霆眼里的绝望,程宏宇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为自己这位强大的大哥脆弱的这面心疼,面对这样的结局,他真的可以接受并撑下去吗?
“霆哥,启睿让你去见他,他说有惊喜给你。”程宏宇接了个电话后说。
“好。”严煜霆强作镇定的站起来,走出咖啡厅,他终究还是永远的失去她了,无力挽回,心里燃气的弱小希望彻底散尽。
而凌芯,她真的过得好吗?
众所周知,肖承并非君子,而对凌芯他倒是君子了一回,这三年来,他没有碰过她,反倒对她有求必应。
对于朋友的打趣,他只是说女人只要心甘情愿的碰起来才舒服,他这点骨气倒是有的。
而这天晚上,肖承在外面喝醉了回家,直冲到凌芯的房间,他拿了东西就扔,将房间弄得一片混乱,吓得尔尔都哭了他也不管。
凌芯知道他是在发泄这三年来隐忍的痛苦,也没跟他计较,让小辛带着弟弟离开。
肖承将凌芯扑倒在床上,说:“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你还要我忍到什么时候?”我真他妈就是犯傻,严煜霆那家伙不要的女人,我竟然当做宝一样拱着!”
“他没有不要我,是你拆散了我们,而你,是你自己把自己弄得这么可怜的,怪不了别人!”
肖承最终没有对凌芯怎样,他也有自己的硬伤,而凌芯正是看到了这点,保护着自己。
严煜霆一路走着去徐启睿的治疗室,他希望渐渐的平息自己起伏不安的心,可是心里念着的人就那样突兀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凌芯左手牵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小男孩,右手牵着长高不少的小辛走进了一个小学校园,他没有犹豫,追上去,叫了她的名字。
她转过身来,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这两年,这张脸总是不受控制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告诉自己,既然忘不掉就把她寻回来,可惜命运弄人——他回天乏力。
“爸爸!”小辛激动的叫出声。
“妈妈,为什么哥哥叫这个叔叔爸爸呢?他是哥哥的爸爸,那也是尔尔的爸爸喽!可是尔尔家里不是有爸爸吗?”
两岁的尔尔纯真的一番话将两个突兀相见的旧情人怔在当场,百感交集,千头万绪,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当年,严煜霆痛恨凌芯的无情离去,如今她越走越远,而自己始终还在原地等待,心里不免有些气恼,一句话也没再说,转身离开,甚至连小辛在后面带着哭腔的叫喊,他都听不见。
严煜霆到徐启睿的治疗室,看自己这个弟弟面色红润神采飞扬,心情好得不得了的样子,他就莫名的火大,一屁股坐在摇椅上,说:“这日子真******没法过!你们一个个合着都改革开放了,就我一个人还生活在旧社会,真是没滋没味的,看来我真他妈是病得不轻,让我去死吧!你这里有安乐死的药物吗?给我一剂吧!也否治了!”
徐启睿被自己大哥的这番话吓得一愣一愣的,这才回来,是在哪里受到这么大的打击了!连轻生的心都有!
不过这病还没到无药可医的地步,他想,治好这位深受打击的大哥的病是没有问题滴。
徐启睿丢给严煜霆一份DNA亲子鉴定报告,说:“给,这是治你抑郁症的良药,同志,站起来吧!国家需要你。”
严煜霆拿起报告一看,眼睛都直了,弹起身子,高呼:“儿子,爸爸来了!”
严煜霆拿起桌子上的车钥匙,说:“借你的车子一用!”随即便消失了,那速度,堪比光速!
严煜霆赶到学校的时候,家长会刚刚结束,他立刻驱车出了学校,却在不远处看到那抹印在心里的的身影,他远远的叫住她,然后激动的奔过去。
他拦在凌芯母子三人前面,气喘吁吁,半天才缓过劲来,恢复一贯的霸气,说:“我的孩子我自己养,我的女人我自己疼!你们哪里都别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