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棠看了一眼身后的于初眉,她急忙摆手,口中辩解道:“爷我更不认识他,啊,是妾身,妾身更不认识他!”她略显稚嫩的声音带着真切的惶恐,却是听不出任何心虚的成分。
可洛清却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似地,纤细的手指直直的指向于初眉,口中说道:“爷您看呐,看她多么着急,她是心虚了,一定是她见妾身怀了您的子嗣,心中嫉妒,才会想到这样卑鄙的办法陷害妾身!”她的话音刚落,一旁的男子王改却惊呼一声。
楚棠撇头看向王改,那人一惊,似是在考虑些什么,而后,他的眼中闪过坚定,用膝盖走了过来,在楚棠的另一侧停下,眼中有泪光闪动,口中有些颤抖的问道:“爷,清儿她,有身孕了?”
这句话像是一个重磅炸弹般,立即将刚刚有些安静下来的人群再次炸开锅来,立即喧闹起来,嘲讽的,看笑话的,总之是没有一句好话。
洛清大惊,几乎瘫倒在地。
楚棠的面色更冷,低喝一声:“滚!”一时间,整个房间都静了下来,千痕跟着斥道:“闲杂人等都快快出去!”
千痕的话音一落,那些还在看笑话的人群便立即离开。等到房间彻底安静下来,洛清这才从地上爬起,恨恨的正要对着那王改说话,楚棠却已经回了那人之前的话:“是,已有近3个月的身孕!”
继而,楚棠和王改的面色都立即大变!
“不到3个月!”
“当真是不足三个月!”
两人的声音齐齐响起,一个是沉怒,一个却是狂喜!
楚棠的眼睛直直的瞪向洛清,洛清的脸色先是不明,而后却也跟着大变,若是3个月以上,那便是塞外的那段日子,可偏偏不足3个月,刚从塞外回来的那一段日子,楚棠忙的不可开交,几乎夜夜宿在自己的书房。除了祖上规定的十五必须宿在正妻那里,楚棠都是一个人在书房过夜的,这不足三个月的孩子,又怎会是他的!
洛清的身子一软,彻底瘫了下去。这是一个局,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从昨天那个太医说了不足三个月的时候,还是更早,他们刚刚从塞外回来的时候,她根本无法辨认!
“爷,您,您就饶了清儿肚子里的孩子吧,奴才知罪,奴才不求爷您能饶过奴才了,只要您饶了清儿肚里的孩子,奴才就是什么罪都认了!”王改重重的磕头,将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身子微微的抖动着,似是在抽泣。
“爷,您要相信我,洛清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掉下来,洛清的声音充满了无力,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的事情,她还能从哪里找来力气为自己辩驳?言微茫的眼睛刚一睁开便觉得自己坏事儿了,昨夜说好等嫣然那个神秘的主子的,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睡着了!怀着最后一线希望侧头,想要问问嫣然,她的那个主子这会儿可有时间。
可这一偏头,却将言微茫惊得愣住。
半响之后她才不确定的伸出手,碰上了伏在自己床头睡着的男子,那温热细腻的触感立即将言微茫惊得再一次愣住,手指停留在他的侧脸,久久不能反映过来。可那男子的眼睛却是一动,纤长的睫毛微颤一下,这才如蝴蝶展翅一般的张开。那一瞬间的惊艳,美到她无法形容!
男子的眼睛看了一眼停留在自己面上的手指,言微茫没能看到他睫毛之下的情绪,只见他缓缓的笑了。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眼底却是带着难得的暖意。
言微茫的手指不由得一颤,这才倏地收回自己的手指,低低的问道:“怎么会是你?”猛地开口,她的声音里还带着睡梦中的慵懒,再沾了些许沙哑,竟是别样的诱人,言微茫的脸瞬间就红了。
“怎么不会是我?”楚河缓缓的坐直了身子,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那双似乎总是被一层温水覆盖的眸子里,带了别有意味的满足。他渐渐靠向后面的椅背,活动了一下自己的上半身,而后便将自己的身子窝进了椅子里,一直看着言微茫的眼睛缓缓合上,整个动作都如同一只猫一般,优雅而慵懒,带着莫名的吸引力。
呆愣了许久,言微茫这才轻掐了自己的脸,疼,她这才敢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可,眼前这个男人,当真是楚河?
楚河……那个出了名的贤王?似乎不该是这样的,他是应该笑,可是不该这样随意的笑,他是优雅,可是不该带了那份慵懒。不对,怎么看都不对劲儿!
言微茫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楚河,眉头深深的纠结。
只见那人浓密的睫毛间张开了一条细缝,冬日的阳光照进去,她没能看清楚那到底是怎样一种风景,只看到了反射出来的金色光芒,明亮却不刺眼。再一次如蝴蝶展翅一般的张开,他的眉头轻轻的挑了一下,满脸的笑意:“还怀疑我是假的不成?”
“我还真是在怀疑,这,这太不像你了。”言微茫下意识的说出,可话一说出便觉得有些不对,立刻伸手去捂自己的嘴,却不想,胸口却传来了尖锐的疼痛。言微茫便不得不把手乖乖的放回,转眼间,楚河便已经伏在了她的身边,焦急的问道:“扯着伤口了吗?拆开让我看看吧?”
言微茫撇嘴:“我才没有那么脆弱,不过就是疼了一下。”
楚河听罢,面上的紧张散去,又换上了一脸的笑容。却在这时,言微茫猛地侧头,直直的看向楚河,口中一字一顿的问道:“拆开?看看?我,我这伤口不是你包扎的吧?”
她的话音刚落,楚河便已经又坐了回去,他笑:“是我包的,有什么问题吗?”他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言微茫,面上的笑容不变,眸底却有光芒在隐隐的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