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喜欢他!哪怕是死我也不会和你这个杜家的仇人一起走!”
一直在一旁察言观色苍夫人勉强压下狂跳的心,试图从他这里找突破口,“冯总,我们两家素来无冤无仇,你何苦跟她狼狈为奸,毁了自己的一生。你喜欢曼妮,可以正常追求,我们做家长的也不会反对。”
冯超原本因为杜曼妮毫不犹豫的拒绝和她赤和谐裸裸的厌恶仇恨的眼神而伤心,此时一听,眼睛慢慢转到苍夫人身上,“无冤无仇?苍夫人,您当真是贵人多忘事。你还记得刘威这个人吗?”
苍夫人浑身一震,惊愕地看着他。刘威?她当然记得,她怎会不记得?仔细打量着冯超,越看越觉得眼神,突然脸色一变,“你是……”
冯超冷冷一笑,“不错,我就是当年被你们举报最后被判死刑的刘威的儿子。”
苍夫人大骇,“你,你怎么……”
“怎么还好好活在你面前吗?当年是我爸爸全力辅佐杜剑锋开创了现在的杜氏集团,并成为了他的左膀右臂。可没想到,杜剑锋居然心怀祸心,怕我父亲跟他抢位子,不惜设计陷害他,让他以贪污罪名被判了死刑!我母亲因为伤心过度,也在一年后抑郁而终!这么多年我隐姓埋名,就为了有朝一日能亲手毁了杜氏,让你们血债血还!”
苍夫人急道,“当初是你父亲突然迷上了赌博,私吞了公司巨额资金,剑锋再三苦劝他他也不听……而且,而且当初也不是剑锋举报的,是他输了大钱,被追债的人追打被警方抓到才露了一切。出事后剑锋还多次跟警方要求降低处罚,可那时候国家正在搞‘反腐倡廉’运动,实在抓得紧,我们也是无能为力……”
“住口!”冯超愤怒地打断,“我父亲什么时候赌博了!明明就是你们过河拆桥,想独占杜氏!”
“我说的是真的,当时警方的案底应该还有你可以自己去查。而且我们事后也想照顾你们母子俩,可自从你爸去世就再也没了踪影,我们找了这么多年也没找到……”
“我不会信你的鬼话……”冯超眼里充斥着仇恨的血雾,从黎菲菲手里接过枪,“我现在就杀了你,为我爸报仇。”
苍夫人脸色煞白,杜曼妮突然扑过来挡在苍夫人面前,苍夫人急忙拉开她,“你快走开曼妮!”
“不!”杜曼妮瞪着冯超,“你要杀我妈先杀了我!”
冯超眼神立即动摇,“曼妮小姐,你让开,这不关你的事!”
“你放屁!杀我妈不关我的事!我告诉你冯超,你要敢动我妈一根毫毛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响动,呼啦啦闯进来一大群人,为首的细高个子的男人对黎菲菲说,“对不起黎小姐,这个忙我们不能帮了,请你们赶快离开这里,另找人吧。”
“什么?”黎菲菲大急,左右看看,眼中闪过一丝毁灭一切的疯狂之芒,一把夺过冯超手里的枪,对准推向推嚷挡在对方前面的母女就是一连串的射击。
她不能走!要死大家一起死!
冯超毫不犹豫地冲上来挡住的枪口,身体瞬间被子弹打穿。瘦高的人见势不妙赶紧带人来拦,“蓝影”的人,他们可惹不起。
黎菲菲身单力薄,很快被制服。冯超肩膀和胸口都中了枪,躺在地上艰难地转回头想看看杜曼妮有没有受伤,看到的却是同样为了替她们母女挡枪的裴凌远被杜曼妮抱在怀里,焦急地呼唤着,“凌远!凌远!”
那焦急的眼神,那脸颊的泪水……不是为他……
冯超眼底滑过一丝苦涩,恍惚中想到了另一张美丽多娇的脸,如果是她,应该会抱着他,为他而哭吧……
可是,晚了,什么都晚了……
星野熏和裴凌远被分别抬上了救护车,苍夫人并未受伤,只是收到了惊吓。看着女儿随着裴凌远的担架跟车离去,她看了看这边的星野熏,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星野熏右胸中枪,血流不止,生命危险。看着护士在车上为他紧急救治,苍夫人望着他双眸紧闭,苍白如纸的脸色,眼神复杂变幻。
中途,星野熏曾清醒过来一次,看到苍夫人坐在他身边,恍惚中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看到了母亲,艰难地伸出手,极低极低地叫了声,“母亲……”
苍夫人身子一颤,复杂地看着他,最后迟疑地递过了自己的手。
星野熏却渐渐恢复了意识,看到自己正抓着她的手,冷淡地松开。苍夫人一见,眉毛立即立了起来,刚要说什么,又咽回去,低沉地问,“为什么要替我挡枪,你应该恨死我。”
星野熏闭着眼,就在苍夫人以为他再次陷入昏迷时,他轻轻地说,“不是为你,是为你的孩子。”
苍夫人心头巨震!愕然看着他。
星野熏依旧闭着眼,像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脸上浮现出淡柔圣洁的浅笑,“没有母亲守护身旁的感觉,很孤独,很痛苦……”
四周静静的,只有各种仪器的滴滴声,在他的思绪渐渐模糊,即将睡去的前一刻,他听见苍夫人不自在的声音幽幽响起,
“其实,当年收到你母亲病危的消息时,我是打算告诉……你父亲的。但是……我自己是绝不会亲自说的,所以我让曼妮带我传话,直到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她瞒了我们所有人。”
她不知道星野熏听到了没有,但她却看到星野熏的嘴角似乎微不可见地上扬了一点点弧度。
冯超最终被抢救回来,恢复意识的时候,警方将逮捕令递到他的面前。因为杜氏夫妇的刻意隐瞒,他并没有被列入绑架案的名单内。但是梁晓天事件最终暴露,他因涉嫌买凶杀人被逮捕。
病床上的冯超脸色苍白,神情却很平静。他说,“还有一件事,我要交代。”
管晴从看守所走出来的那天,正好是西方的圣诞节。她抬头望了望天,走下台阶,不去看一对手挽手带着好奇地目光注视她的年轻情侣,一个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