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多前,翔子刚刚去世不久,辰逸就要求她和他契约结婚,她被逼无奈妥协后,辰逸帮忙找医院救回周父一条命,而后出钱将他们送往别的城市,彻底远离T市,过起隐匿的生活。走前还给了他们10万,加上当初黎家给他们的封口费50万,足够他们老两口安稳度过晚年。至于把他们送到哪,乔语柔自己也不知道。如今突然接到周子惠的自然异常高兴,尤其是知道翔子并没有背叛自己后,感情更是有别以往。
她问完,周子惠半天没吱声,乔语柔就觉得哪里不对劲,“怎么了,子惠姐?”
周子惠沉默半响,突然低低哭了起来,把乔语柔吓了一跳。“你别哭啊!出什么事了快跟我说!我帮你!”
劝了半响周子惠才止住哭声,唯唯诺诺很难以启齿地说,“语柔,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乔语柔连嘣都没打,“行!你要多少?”
“20万。”
“啊?”这么庞大的数额连乔语柔都被吓了一跳。
“是不是太多了?唉,我妈前几月突然身子不舒服,被送到医院检查出来是尿毒症,家里的那些钱都被透析啊之类的花得所剩无几,眼看着跟不上治疗了,我才想到了你,想跟你挪点。大夫说,我妈顶多能维持个一年半载,我们想让她最后一段日子活得舒服点。可是,小弟没了,我一个女人也没什么本事,到处借钱都借的差不多了,真是没有出路了才来舍脸找你……呜呜……”
乔语柔眼眶发酸,翔子妈是个很善良很质朴的女人,和翔子交往那会儿待她特别好,就连翔子出事后,知道翔子做了那样‘丧尽天良’的真相后,一直哭诉着跟她道歉,还要把黎家给她的钱分一半给她……这样老实本分的好人怎么就得了这么个病呢想到翔子早逝,他们老两口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承受重大的打击,如今却……
乔语柔抽下鼻子,“姐你别急,这钱我给你拿!”
对方很高兴,停了下又说,“按理说翔子不在了,你跟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根本不用顾着情面,我这也是真没法……”
“别这么说,翔子虽然不在了,但你们一样是我的亲人。你来找我就对了,你现在人在哪儿?我把钱汇到你卡里还是……”
“不用!我是乡下人,不会用那东西。我现在人就在T市,我偷偷回来了。”
乔语柔心一惊,当初黎家怎么对周家的她可没忘,可千万不能让黎家人发现她才行!“嗯……那这样吧,你给我一两天时间,我把钱筹来,给你送去。你哪里都不要去,等我信儿,到时候联系你。”
周子惠千恩万谢感激涕零地说了一堆好话,才挂断电话。乔语柔皱着眉思索,20万,不是个小数目,辰逸虽然平时不限制她花钱,却也没给过她这么大的数额。而且,她也不想用辰逸的钱,毕竟这是自己前男友的家人,拿他的钱……不好。自己这些年打比赛积累下来一笔很客观的收入,都放在家里有母亲掌管,从这里拿吧。
“怎么样?”
乔语柔等到很晚,杜辰逸才回来,从他阴沉的脸色来看,进展似乎不尽人意。
杜辰逸褪下外套,挂进衣柜,从换衣间走了出来,坐在床边,“黎正龙拒不承认,已经向他们的律师提起诉讼,反告那人诬陷诽谤。”
乔语柔愕然,“不是有人证了吗?”
杜辰逸绷着嘴角,吐口郁气,“可是没有物证,那人虽然一口咬定就是黎正龙指使他干的,但只是口上供述,提供不了直接有利的证据,警方也就无法定罪。”
乔语柔气结而笑,“那怎么办?就这么算了?”明知道就是他们干的,就因为没有证据就动不了他们?
杜辰逸抬手戳戳眉心,“没办法,法律就是看证据说话。现在只能先交给警方,希望他们再找到新的线索。”
乔语柔恨得磨着牙,眼里氤氲着火苗,“一旦证据确凿,我绝不会放过他们!我要告到他们身败名裂,一辈子在牢狱中度过!”
杜辰逸把愤愤不已的乔语柔揽入怀中,左手覆在她摸着小腹的手背上,右手抓着她肩头安抚似的摩挲着,“别急,我一定会替你,替咱们的孩子报这个仇。”
下巴蹭着她光洁的额头,黯黑的眼底却是一片深邃复杂之色。黎正龙和黎菲菲的反应都很激烈,如果是装的,那可真是世界级的演员了,可如果他们真是被设计陷害的……又可能会是谁?
谁会在两家纷争中渔翁得利……杜辰逸眉心动了动,脑海里滑过一个人,那个最近一直没有动静的人……
“小柔。”
“嗯?”靠在杜辰逸温暖有力的臂弯里,乔语柔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低声应道。
“你最近和管小姐有联系过吗?”
“有啊,我们经常联系,昨天她还给我打电话问我这事是怎么回事呢怎么了?”
“她……有没有跟你提过她男朋友的事?”
乔语柔抬起头,警觉严肃地看着他,“你说冯超?怎么了,他也有什么不对吗?”
杜辰逸忖度思索,“我看今天黎正龙极力否认,就在猜测,会不会真是另有其人,看准我们两家的微妙关系,借机挑拨离间?”
一听这话,乔语柔先是升起一股怨气,以为杜辰逸是在为黎家人开脱,可看他坦坦荡荡的表情和锁眉思索的模样,又不像。觉得自己多心了,这么严肃的时候竟然吃这种醋,乔语柔在心里狠狠鄙视了自己一把,而后开始认真思考他的假设。
“没什么不对啊,晴跟我说他们现在感情很好。说前几天冯超还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在他们交往半周年的时候为她准备一场浪漫的烛光晚餐,还……呃……”
乔语柔突然顿住,表情古怪地扭了一下,脸颊泛起可疑的红晕。杜辰逸正凝神听着,忽然就没了下文,莫名地看去,看到她扭扭捏捏,难以启齿的摸样,登时起了疑心,“还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