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发现陆大有驾车朝勉县走,更是不安,努力挤出笑容说:"大侠,似乎走错路了,小的记得您是要朝北走。"
陆大有扫了他一眼说:"想活命记住两点。第一、听我的;第二、少废话。"老刘不敢再说话了,他可是亲眼看见这年轻人杀了三个人。陆大有的想法很简单,杀三个人是杀,杀三十个也是杀,既然段老刀那么处心积虑想杀他,来而不往非礼也,陆少侠必须回勉县还他一剑。
黄昏的时候,回到了勉县,陆大有没有进城,而是把马车停城外在一个林子里,问老刘:"段老刀住在哪里?"
老刘小心翼翼赔笑说:"人家是大人物,我一个卖茶的怎么会知道。"陆大有面色一冷说:"那你没有用了。"刷的抽出血迹未干的长剑。用剑问话明显比用嘴问话管用,老刘连忙说:"段老刀不止一处宅子,有时候还可能在梦月楼过夜。"
天黑下来的时候,在两个报信的车夫带路下,捕头老李头带着几个捕快,还有十几个衙役和仵作出了城门,打着灯笼朝北走。老李头当差已有二十年,晚上下班刚想去梦月楼潇洒一下,县令老爷叫了他过去。有大案子发生,车马行有两个车夫看见周勇与他两名师弟被杀,根据周勇徒弟段老刀推测,杀人者是华山派的陆大有。两个车夫所描述的行凶者与段老刀描述的陆大有衣着外貌相符,车夫看见凶案发生,吓得从小路赶回勉县把凶案告诉给车马行掌柜张六福。其实这个车马行就是峨嵋派的产业,张六福没什么本事,之所以能做掌柜,除了他是峨嵋派弟子外,更重要原因是他妹妹是峨嵋派弟子。张六福当时慌了手脚,连忙派人上报给峨嵋派,自己亲自找到县令报案。县令马上叫来老李头,责成他带着案发证人车夫和仵作马上出发去现场。
陆大有的马车就隐藏在路边树林里,看着北去的官差,陆大有若有所思,他之前被陈老四下毒就已经很生气了,马上又被刘掌柜偷袭,接连被人性的自私丑恶伤害,他火冒三丈,决定回勉县报仇。不过他现在冷静下来了,杀人很容易,凭他的武功把这些官差杀个干净不难,然后进城把段老刀和县官也都杀了,凡是敢阻拦的也杀了。他以前那个世界记忆里有些小说里面就是这样写的,谁敢惹我,我就杀个干净,很爽很痛快。
问题是,杀完人以后会有什么后果?陆大有马上发现,自己已经杀人了。官府要通缉他,峨嵋派也会找他寻仇。他还可以肯定,岳不群不会拼命保他。陆大有想来想去,决定还是玩一把大的,反正局面不会比现在更坏了。
段宅在勉县很好找,段老刀谁不认识。陆大有在刘掌柜带路下,来到了段宅。陆大有上前拍门。很快门开了,一个肥胖的汉子打开门,瞪眼说:"干嘛?"
陆大有拱手说:"在下关中神剑莫有仁,听说段大哥仗义疏财,好交天下朋友,特来拜访。"那汉子一脸不耐烦,说:"我家老爷不在家。"说着就想关门把这个打秋风的讨厌鬼挡在门外。
陆大有一只手顶着门,那胖子费尽全身力气也没推动大门一丝一毫,面露吃惊之色。陆大有笑嘻嘻说:"谁都有落魄的时候,大哥可怜可怜,帮我通报一声。"看了陆大有露了一手真功夫,胖子说话客气多了:"这位大侠,我真没骗你。老爷不在家,在四海楼和县令大人吃酒。"
四海楼晚上很热闹,一楼大堂坐着几桌客人,七八个盛妆打扮的姑娘在陪着客人喝酒。这些姑娘和卖唱的一样,并不是酒楼雇工,而是自己来招揽生意的。
一个年轻的剑客和一个商贩打扮的中年人结伴进了四海楼,这样的组合有些怪。伙计认识那个剑客,就是中午和帮主在一起喝酒姓陆的华山弟子,一招打败了周勇。对这样的猛人,伙计很客气上前招呼:"陆大侠,你怎么回来了,要吃些什么酒菜?"
陆大有笑笑说:"别叫我陆大侠,其实我不姓陆。"
伙计点头哈腰应道:"是是,大侠怎么称呼呢?"
"我姓杨,叫杨莲亭。带我找段帮主。"
一旁的刘掌柜目光怪异的看了看陆大有,他琢磨不透陆大有要干什么,越琢磨不透越是害怕。
伙计说:"段帮主在三楼陪县老爷喝酒,大侠您自己上去吧。"
陆大有与刘掌柜了上二楼,二楼楼梯有个高大凶恶的猛/男守着,他瞪眼说:"闲杂人员不得上去。"
陆大有随手推开他,就像不耐烦的官差推开来不及让开的百姓。猛/男一屁股坐倒在楼梯,膻中穴被封,胸口发闷,脸憋的红红,张大嘴巴拼命喘气。
刘掌柜目瞪口呆,一个壮汉被陆大有随意一推,居然就倒下了。陆大有拍拍他肩膀,示意他跟着上楼。
楼上就六个人在喝酒,还有四个漂亮小/妞在陪酒,有两个人身边没陪酒女,也不喝酒,武生打扮,这两人分别坐在一个富态中年人两侧,应该是那个中年人的护卫保镖,还有三个人就是段老刀,一个脸有刀疤中年恶汉和一个脸色青白身穿锦衣的中年人。
那两个护卫首先发现了陆大有和刘掌柜上楼,立即示意那中年人,段老刀也回头一看,顿时面如死灰。
陆大有笑嘻嘻的走过来朝段老刀说:"段老哥,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段老刀握着酒杯的手在发抖。那富态中年人疑惑说:"老刀,这位是?"
陆大有连忙拱手说:"您一定就是本县父母官郝大人了,在下杨莲亭,这位刘掌柜早就跟我说过您,在勉县您是官声显著。"
陆大有态度恭敬,郝大人很满意:"莲亭,好名字,莫非是永年广府城的清晖学院?这个清晖学院有一个香远亭,因此清晖学院又称莲亭书院。"郝大人乃进士出身,并非不学无术之辈。陆大有不知道莲亭这个名字还有这个出处,一听之下赞道:"大人好渊博。"
段老刀看陆大有神情和善,心中略定,期期艾艾问:"杨,杨老弟,你不是走了吗,怎么突然又折返?"心里想,你怎么又说自己姓杨。
陆大有笑笑说:"有些事回来找段老哥。"一听此话,神色略安的段老刀面色又变青白了。陆大有又说:"对了,姑娘都先下去,我们有些紧要事谈。"郝大人感觉自己没有被尊重,面色冷了下来说:"都别走,你有话就说。"陪酒姑娘感觉气氛变了,都有心要走,可是官老爷不准,只好都坐着。一个护卫站起来,沉声说:"我听闻魔教也有个杨莲亭,阁下倒是和他重名了。"
"不是重名,在下就是日月神教的杨莲亭。"陆大有心里想,莲弟,没办法,哥哥现在有难,必须拉你顶缸,只能对不住你了。
众人脸色都变了,虽然他们并非都是武林中人,但是日月教的名气太大了,谁不知道魔教,谁不知道东方不败?
另一个护卫也站起来说:"朋友,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魔教分子人人得而诛之,开不得玩笑。杨莲亭深受东方不败/**/信,一直在黑木崖,怎么会出现在咱勉县?"
"一直呆在黑木崖有点闷,教主教了杨某一身武功,也想一展身手,正好和段帮主有缘,所以机缘巧合,咱们在勉县见面了。"陆大有亲热的拍拍段老刀的肩膀。段老刀苦着脸陪笑,心想,谁他吗的跟你有缘。
两个护卫对视一眼,心意相通,他们都是峨嵋派门下,一直视日月教为死敌,杨莲亭是魔教重要人物,现在就在眼前,怎么能不动手?刷刷两人拔出长剑,剑光一闪,是陆大有抢先出剑,刺向县老爷。两护卫大惊,要是平时训练有素,此时应该一个人招架保护VIP,另一个人继续攻击陆大有。但是平时在县老爷身边缺乏实战,加上他们两人又不是居安思危的主,从来没想过遇到强敌如何配合,慌乱之间,两人都挥剑阻拦陆大有的长剑。
剑光突然变向,左右飘忽。两个护卫闷声叫了一声,有点像捂着嘴叫,又像漏气的声音,两人不约而同扔下剑,捂着自己的脖子,但是鲜血依然不停的涌出。几个陪酒女子吓得尖叫起来,纷纷跑下楼。男的都没有跑,也都知道自己跑不了。
陆大有摇摇头说:"郝大人,你的两个手下太没礼貌,说着话突然就动手,在下被迫自卫,不算犯法吧?"
郝大人官威荡然无存,看着慢慢软倒的两具尸体,嘴唇发抖说:"杨英雄,有事好好说,要钱的话,好商量,好商量。"
陆大有环顾一圈,一屋的人都被镇住了,连那个刀疤恶汉脸上有大有惧色,他很满意,还剑入鞘。此时楼下一片嘈杂,传来一片纷乱的脚步声,大批人持着兵器冲上来,有捕快也有小刀帮的人。陪酒姑娘惊慌的跑下去到处喊:"楼上杀人了。"惊动了守在楼下的官差和小刀帮帮众。
陆大有毫无惧色,左手把剑往桌上一拍,右手握住剑柄,微笑的看看郝县令和段老刀,好像他们两人非常有趣一样。
虽然陆大有的剑没有出鞘,离他还有有三尺远,但段老刀觉得脖子冷飕飕的,转头对楼梯处喊:"干什么?都给我站住,下去,没我吩咐不准上来。"小刀帮的人站住了,官差愣了一下,继续往上跑。郝大人连忙也喊:"都给我下去,没吩咐不许上来。"
陆大有看着人都退下去后说:"在说事之前,咱们先介绍,认识一下。我身边这位是老刘茶铺的老板,也是我们神教精干的探子。"
刘掌柜吓了一跳,魔教的探子?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他连忙抗辩:"我不是日月教的。"陆大有点头说:"我知道,从今以后你是我们神教的人了。"刘掌柜都要哭出来了,这摆明是要坑我啊。
"段老哥,该你了,帮我介绍介绍。"陆大有催段老刀。
段老刀只好一一介绍,他身边刀疤恶汉是小刀帮的副帮主王大力,锦衣中年人叫张六福,车马行的掌柜,也是峨嵋派的。
陆大有想到一个有趣的计划,满意的点头:"太好了,来的人都本县有头有脸的人物。正好,我今天有件大事要做,希望各位做个见证。"没人应话,大家都用戒备畏惧的眼神看着陆大有。
"这件大事就是我要加入小刀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