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听了这话,也知凤姐早对这个家寒心了。可是如何才能出去?出去后又该去哪儿?这一些都是问题。平儿将自己所想都对凤姐说了。
凤姐也为这发愁,说道:“我也是想着这些总有些难。本想着能让林妹妹给出出主意,可是这会子只要出去,只怕那府里的人都盯着。咱们又不当家了,他们还不急着去讨好新主子?”
平儿也笑道:“这家里的人本就是势利眼,奶奶又不是这会子才知道。那既然找不成林姑娘,奶奶不如想些别的办法?”
凤姐点点头说道:“当务之急,就是将我存的那些银子都想法拿出去。我也让旺儿出去打听了一下二爷的行踪,二爷如今整天都在百花楼里,和一个叫晓月的姑娘在一起。根本就分身乏术。旺儿也是我的人,不如让他去办这事?”
平儿摇摇头说道:“旺儿和旺儿媳妇不知背着奶奶做了多少事,只怕让他们去办这事不妥。奶奶不如让林之孝去办到还好些。”
凤姐想了想有些犹豫道:“林之孝是这个府的人,让他去办好吗?万一让那些人知道了,还不想着将我这些银子拿走?”
平儿笑道:“奶奶太多心了,林之孝的嘴很紧的。奶奶只看他干了这么多年的总管,哪里会说别人的不是?”
凤姐仔细想了想也确实如此。可是到底叫他过来会引起别人注意,不如让小红去说。到让人怀疑不得。
凤姐想到这里,叫来小红。平日里凤姐对小红不错。小红正愁没法报答。如今凤姐让她去办这事,她自然是高高兴兴地去做。
林之孝听了女儿这话,心里也有些主意。自己和媳妇在贾府做了一辈子奴才,心里总不愿意让小红也当一辈子的奴才,如今如能趁这个机会让小红出去,再寻个好人家,这心思也算是了了。
林之孝让小红不要再声张,说是晚上再去看她。小红本就聪明伶俐。答应后回到家里就给凤姐说了。
凤姐等到了晚上,林之孝也就来了,凤姐将自己的意思说了后,林之孝想了想说道:“奶奶是想将银子换成产业还是只想存到银号?”
凤姐盘算了一下说道:“这些银子虽不多,治成产业倒也不错,只是我也不知外面什么能好些,万一不行,只怕这银子也打了水漂。”
林之孝也知凤姐所说是实情,便说道:“如此,小的替奶奶将银子换成别人的名字,到时再将银票拿回来给奶奶?”
凤姐摇摇头说道:“这银子一部分用别的名字替我买一落院子,就当是你的外院。银票也不必拿进府,就搁在那里便好了。”
林之孝明白凤姐打算离开这里了。林之孝也知凤姐对平儿是不避的,所以直接说道:“如此就按奶奶的意思办。”
凤姐点点头说道:“既这样,平儿去把东西拿给林之孝。”平儿答应了一声后就出去了。凤姐这才说道:“还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林之孝也不客气,直接说道:“奶奶也是知道的,我和我那口子只有小红一个女儿。我们做奴才也就做了,只是盼着孩子能做个平民也好。就算我们再如何也认命了。”
凤姐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我知道,只是让她如今就脱奴籍只怕不太好办,不过等她出去后,我自会为她脱的,不知这样可好?”
林之孝听到凤姐如此肯定的回答,心里自然是愿意的。这时平儿也将银票拿了过来。林之孝接过后,也就出去了。
等回到家后,便给林之孝家的说了大概情况,林之孝家的听后有些明了便问道:“可是二奶奶她心里有了别的打算?”
林之孝点点头说道:“这事就你知道也就罢了。小红那儿你也嘱咐些,让她有些眼色。到时也好让二奶奶将她的奴契还给她。”
林之孝家的听了这话哪里有不答应的。林之孝也知自己这口子答应后就不会再变。到了第二天,他指了个事,也就出去了。
看了一整房子,好歹看上了一院房。林之孝为了把这事办好,便打听了这家为何要卖房。将价压得很低接了过来。后来又将所剩的银票换了名字,但放在房里又不放心,所以悄悄地带了回来。
凤姐知道这事办成后,自是高兴。可是却也寻不着由头让贾琏休了自己。不过趁这机会,凤姐将自己的嫁妆也都归拢了一下。放在二箱子里,想想自己当初带着满满当当的带过来几箱嫁妆,如今也只剩下这么些,凤姐心里自然是有些酸楚的。
平儿也不做声,只管收拾这些东西。这时贾琏却突然回来了。凤姐也不在意,只让平儿照旧收拾着。
贾琏见收拾的都是一些旧衣服,也不在意,直接开口问凤姐可有银子。凤姐问他要多少。贾琏也知不好多要。便说若有二三百两就够了。凤姐一听贾琏竟要这么多,没有好气地说道:“我哪里有这么多银子?二爷整天不着家,一回来就是要银子。我没有。”
贾琏只当凤姐是生气自己不回家的缘故。便好声哄着。凤姐也不理他,只看着平儿收拾。贾琏觉得一点面子也没有。有些生气道:“只问你要些银子,你也不给。原先管家时,没见你这么着。”
凤姐冷笑道:“管家时,都将我的嫁妆贴完了。如今哪里有多少。现在二爷来问我要,也没想着这几个月没往家里拿过一点钱?”
贾琏有些不耐烦了,又问了句:“你到底给不给我银子?”凤姐还未开口,平儿也看不过去了,说道:“二爷自打回到这边,竟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好容易回来,也不说先问问奶奶身体,巧姑娘如何,到直接要钱了。”贾琏一听平儿都来排揎他,心里更是不忿。
连话也不说就出去了。凤姐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哭了出来。那贾琏来到贾珍处,贾珍早知道贾琏来这里是何事。可是还照旧拉着他喝酒。贾琏边喝边气道:“她还真以为我是怕她不成。别把老子惹恼了。将她休了。”贾珍只做不知,还笑着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