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一听黛玉说起林如海的遗命,便知这事并不好处理,不过贾母本意也不是非要黛玉今儿就回去,而是想让黛玉答应亲事。所以贾母并不在这上面多做纠缠。
黛玉也知贾母今天过来肯定不是为了让自己去贾府这么简单。看着贾母眼中的算计,黛玉还是冷了心,不是母亲在天有灵,会不会也如自己一般呢?
宝钗见有些冷场,可是也不敢随意答话。贾母看紫鹃进来了,便将紫鹃叫到自己身边来,紫鹃有些害怕,可是还得走过去,行了礼说道:“给老太太请安。”
贾母点点头说道:“当初让你伺候玉儿,就是看着你平日里稳重些,现在玉儿还和以前一样,也算你有心了。”紫鹃忙答道:“多谢老太太夸奖,紫鹃一定会尽心服侍姑娘的。”
贾母说这些话时,眼睛一直盯着紫鹃,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凌厉的眼神让紫鹃不自觉地有些颤抖。黛玉也发现紫鹃细微的变化。还没等黛玉说话,贾母就不再看紫鹃而是将黛玉叫到自己身边来。
紫鹃这才轻轻松了口气。赶紧退了出去。月影看了看雪雁,示意她去瞧瞧。雪雁领会,而且这里有月影和月如在,雪雁也放心,便出去追紫鹃。宝钗在旁边都看在眼里,对月影和月如也有了好奇心。
而贾母在这边也看到月影和月如,况且也曾听探春说起过这两个丫头,贾母问道:“玉儿,这两个丫头看着倒是面生,是你才买的吗?”
黛玉也不想瞒着直接答道:“她们两个是东平王府的人。是东平太妃怕我这里缺人,所以让她们过来的。”
黛玉如此不设防的回答倒让贾母感到意外。贾母还是说道:“难怪看这两个丫头不同于平常人家的。既是东平太妃给你的,想来定是不错的,如此我也放心了。”
贾母见这话题如何也说不到亲事上,让贾母心里暗急,而宝钗这边也因为前两次之故,对黛玉也不敢随意说话,而且宝钗心中并不情愿让黛玉嫁给宝玉,所以这话语间也没能露出这意思来,让贾母对宝钗也起了不满之意。
贾母知道今天定要说出来才是。但是旁边这两个丫头是东平王府的人,如果当着她们的面去说,难保她们不会告诉东平太妃,如此一来,只怕东平太妃从中插一杠子,那这事定然是不成的。
原想着让黛玉嫁给东平王,那么帮着宝玉走入仕途肯定是可以的。但是这些前提都是自己还在世,若是自己哪天走了,就凭着老二媳妇所作所为,黛玉远着还来不及,哪里会管贾府的事。
只有让黛玉成了宝玉的媳妇,黛玉才有可能会一直帮着宝玉,东平王府也会看在黛玉的面子上也帮着宝玉,如此一来,宝玉今后定能平步青云。所以今天是无论如何都要让黛玉答应嫁给宝玉。管家的事还是让宝钗担着,这样宝钗定不会说什么。
贾母想清楚后,对黛玉说道:“来了这么长时间,也没看看你这里怎么样。玉儿就陪着外祖母一起走走吧。”黛玉答应后扶着贾母向外面走去。贾母哪有心思看这些东西,只想着如何能将月影和月如甩开。好给黛玉说这件事。
宝钗也明白贾母的意思,在出去的时候,有意走在贾母后面,将月影和月如挤到后面。月影月如也因习过武,根本没把这当回事。所以跟在宝钗后面也向外走去。
贾母见她们二人离黛玉远了。也把心放下了。这才笑着说道:“玉儿这院子,看着小巧,倒也精致。难为玉儿还有这个心思。”
黛玉也只说道:“只是让紫鹃她们依着我平时所好罢了。倒也没别的。”贾母仿佛想起以前似的说道:“我像你这么大时,也喜欢按自己喜欢的样子来收拾房子。就是你母亲未嫁给你父亲之前,也喜欢这样,院子里布置的,房里摆设的都是她喜欢的。在这些儿女中,我最喜欢的就是你母亲了,所以从不阻止你母亲,有时还会纵容着她这样。”贾母悠悠地说起这些来。
黛玉听到贾母谈起自己母亲来,听得有些入神了。贾母看黛玉听得入神,心里也高兴。又跟黛玉说了些贾敏的事。
黛玉刚听着还有些入神,可是随着贾母说话间,流露出的算计让黛玉暗暗起了防备,可面上还是表现出想让贾母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贾母说着说着,渐渐地将话题引到黛玉的身上。“若是你母亲看到你现在这么大,也如她一样,也不知她该有多高兴呀。”说完还不忘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并不存在的泪。黛玉也黯然说道:“母亲若在世定是希望我每天都能高高兴兴的。”
贾母也说道:“可不是吗?当母亲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开心。就像我也想让玉儿你以后能幸福。”黛玉假做没听明白贾母所说。
贾母这才将话题引到黛玉身上,见黛玉没有听明白,贾母这才语重心长地说道:“玉儿也到了将笈之年。眼看着媒人上门提亲了,外祖母也得为玉儿多做打算哪。”
黛玉听了这话,心中冷笑数声。没想到贾母还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原先所说的话,只怕贾母根本没放在心上。贾母也不等黛玉有所表示便继续说道:“原先外祖母也是知道你和宝玉自幼就好,如今外祖母想成全你和宝玉,不知玉儿你可愿意?”
黛玉没想到贾母竟然能提出这事来,黛玉忍着气说道:“外祖母,二哥哥已成亲,若是此话传出,岂不让玉儿落人话柄。况且父亲去世前也是朝庭官员,玉儿岂能做妾?外祖母还是不要再说这话了。”
贾母听后笑道:“玉儿,外祖母怎能让你做小,外祖母也和你二舅母商量过了,你和你宝姐姐不分大小都是宝玉的妻子,你为嫡,宝钗为平如何?”
宝钗虽留意贾母的话,但是因为贾母示意她将月影和月如挡在远点的地儿,所以听得并不清楚。而月影和月如却听得清清楚楚,不禁有些为宝钗不值。眼中带着一丝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