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也知宝钗是怕错了规矩。便说道:“我一个人吃了也无趣,这会子也没有外人,你且坐下来,陪着我一起吃些。不用立规矩了。”
宝钗听后只得斜坐下来,陪着贾母一起吃了些。但心中到底不安心。吃得也少。贾母用了饭后,对宝钗言道:“这会子天也不凉了。自你林妹妹走后,家里人也很少能聚在一起,不如明日你派人去园子里说说,让三丫头和四丫头都来我这里吧。”
宝钗想想说道:“老太太,现在园子里也只剩下三妹妹和四妹妹了。到底人不如以前多了。依我想不如就将三妹妹和四妹妹挪了出来,若是老太太不放心,就让她们住在老太太的院子里,这样还能放心些。”宝钗说完后,看着贾母。
贾母想想探春和惜春也都大了,必须得看紧些。所以也就点点头说道:“这主意到是不错,就这么安排吧。让她们住在我这边。也能陪我说说话。那这样,你回去和你太太商量商量,就这几天收拾出两间房,就让她们搬出来吧,只是园子里拢翠庵里还有妙玉这些人,另外各院里也有看夜的老嬷嬷。你也想想如何安排。”
宝钗听贾母答应了,心里更是高兴。便答应了一声。贾母又和她说了会儿话,就让她回去了。
宝钗没有回到自己院子里,先来到王夫人处。和王夫人说了贾母的意思,王夫人也不理论这事,只说让宝钗小心安排就是了。这多出来的人,就让她们回到原先的地方。宝钗一一记下了。
回到家里,便让莺儿将花名册拿了出来。把园子里各处的人都记了下来。这一记,宝钗发现,当初建园子后,因为人手不够,所以又买了四五十个丫头,这些丫头竟也没处安置。
宝钗这下发了愁,若依着她,就应将各处的丫头都找来,择好的用,不好的发卖了出去,既能少出点米,又能多些银子。可是贾府是好面子的人,如是这样发卖出去,只怕老太太和太太都不会答应。
宝钗看向莺儿,问莺儿有什么办法。莺儿说道:“奶奶可是忘了,前些年太太让周端家的进园子搜了回。便赶走一些丫头,奶奶何不趁这个机会将难打发的都打发了出去。”
说完后,莺儿朝袭人那处看去。宝钗便知她说的是谁了,笑着点点头:“你呀,这会子到有这些好主意。也罢,就听你一次吧。”
主仆二人议好后,莺儿打发了宝钗睡下后,回到自己房里。这时莺儿才现出一脸的愁容。已经有一个月了,她的月事都没来。莺儿有些担心了。如果这事弄了出来,只怕会掀起更大的风波来。
怎么处置自己,莺儿到无所谓,只是下定决心不能连累宝钗才是。可是若不连累宝钗,只有让二爷认下。但宝钗能同意吗?她会不会有别的想法。莺儿有些不安了。可这事怎么和宝钗说呢?莺儿怎么也想不出来。反反复复地折腾了一夜。
到了第二天,莺儿照旧上去伺候宝钗。宝钗见莺儿气色不好。便关心地问道:“莺儿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了?用不用今天在家休息?”莺儿摇摇头。见旁边也没有旁人。冲着宝钗跪了下来。
宝钗不解将莺儿扶起来问道:“可是出什么事了?”莺儿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全说了出来。宝钗听后愣在那里,不禁将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心中暗暗奇怪。自己和宝玉成亲这么久,也同过房。为何自己却一点消息也没有,反而是莺儿只有几次便有了消息。
莺儿见宝钗不说话,以为宝钗不愿意帮她,心都有些凉了,想也没想地又跪了下来。宝钗回过神来,看莺儿跪了下来,只让莺儿起来。莺儿不肯。宝钗叹道:“你这也是为了我才有这事的,我如何能不帮你呢。只是这事咱们还得好好计较一下才是。”
莺儿听后,这才起了身。宝钗说道:“今儿老太太让我回妈妈那里一趟,等回来后,咱们再说这事,你且宽心。我是无论如何都要保你的。”莺儿感激地点点头。伺候着宝钗吃了早饭。
袭人这时也进来给宝钗请安。宝钗见袭人进来,便问道:“二爷昨晚可回来了?”袭人摇摇头说道:“二爷一晚上都没回来,也不知去哪儿了。”宝钗听了这话,看向袭人说道:“说了这话就该打嘴。我原先是怎么说的?让你只管伺候好二爷,别的事都不用管,可是你连二爷昨晚在哪儿休息的都不知道,你是怎么伺候二爷的?”
袭人从未听过这样的重话,宝钗刚一说完,袭人就有些站不住了,直接跪了下来。可是心里还是有些不情愿地说道:“回二奶奶的话,二爷昨儿出去时,只说去和几个朋友喝喝酒,晚上没回来,可能是喝多了,再朋友家里住也未可知。”
宝钗冷笑道:“难道你就没想着让小厮去找吗?万一二爷在外面出了事,是你能担待的吗?况且就算你让小厮去找师出无名,难不成,你就不能来回了我吗?若是这样,是不是,我这二奶奶的位置也得让给你袭人姑娘了?”
袭人吓得不敢再说,宝钗接着说道:“莺儿去叫宋妈妈进来。”莺儿出去找了宋妈妈,等宋妈妈进来,发现袭人跪在那里,宝钗也没有了平日里的好脸色。宋妈妈规规矩矩地行了礼,等着宝钗说话。
宝钗不紧不慢的喝完了粥,莺儿端来漱口水让宝钗漱了口,等茶上来后,宝钗端起茶盏轻啜了几口放在一边,这才看向宋妈妈。
“宋妈妈,袭人原是老太太派过来服侍二爷的,现在我也不好现赶了她出去,总得回了老太太和太太才好。这样,你先带她出去,不许她和旁人说话。等我回来后再做发落吧。”
宋妈妈听了这话只答应了后,便带着袭人出去了。袭人却想着宝钗要回明后才能处置自己,只怕太太那里就拦住了。所以袭人并不害怕。宋妈妈也以为今日之事,只是宝钗发发火罢了。所以并不敢得罪袭人。但是到底也不敢让她和别的说话,生怕让宝钗知道了,自己吃不消。将袭人带到小屋子里后,宋妈妈便陪着袭人说着话解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