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水溶上来,他才松了一口气,脸色苍白躺在地上,不停的喘息。
水溶抱着他,说道:“谢谢你,你救了我一命。”
吴用摇摇头,说:“不,是我谢谢你这么信任我。”
两人赶回火圈,火圈内情景却大吃一惊,火圈缩小了几圈,地上被挖了一个大洞,一些伤者被送到了洞内,圈内的人都光着膀子,衣服被填到火堆了了,地上还有一些血迹,躺着几只血淋漓的死狼,应该是狼群攻过来,被大家击退的。
“水少侠回来了,水少侠回来了。”大家看到水溶回来,带回了大捆的油松,莫不雀跃,“我们相信水少侠一定会回来的。”
有了油松,火势渐渐旺起来,饿狼虽然在侧,大家再没有刚刚的绝望心情,况且又水溶在,大家都莫名其妙有种安心。坐下来聊天等待天亮。
经历了这场生死搏斗,大家心中都生出无限豪气来。有人扯着嗓子唱起歌来,此人生在北方,歌声豪迈,唱的大家热血沸腾,连水溶也忍不住同他们一起唱起来。
第二日清晨,李逵过来大吃一惊,从来没有见过留下来这么多人的,看到地上满地的饿狼尸体,这些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此刻用一种崇敬的眼光看着水溶,他明白了,是这个人团结了这些人的力量,杀死了这些饿狼,这个少年到底有什么力量,将这些鱼龙混杂的亡命之徒收拢在一起。
如此聚起来的才是一队真正的敢死队,并非是如以前那般纯粹的不怕死,而是有着视死如归的豪情和同仇敌忾的勇气,他们是一起经历生死的弟兄,他们能够互相信任,能够以性命相托付,假以时日,他们一定能够所向无敌。如果有人能够领导这个队伍,他在战场上一定是战无不胜的,可惜,这个人不是自己,而是眼前这个收复了他们的少年。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心惊,也许他是后悔,他将一个什么样的人带入了这个战场。日后不管是所向披靡,还是血流成河,他知道,他都有无法逃脱的责任。
他不禁再次看向眼前这个少年,不过是十五六岁,看起来虽是富家子弟,却没有寻常富家子弟身上的浮华之气,此刻他站在他面前,不卑不亢,沉稳大气,他没有半丝的霸气,甚至有些温润如玉,却不由得让人信服。“你到底是谁?”他不禁又问出了这句话。
水溶回答道:“我已经告诉过将军,我叫水溶。”
李逵点点头,离开了,他想不出来也是应该,前朝皇帝封水溶为忠义王时,只为了水溶和黛玉赶快去给他找延龄草,并未诏告天下,所以这些常年守边关的将领并未知晓,再说,这个水氏江山已经绵延了数百年,这个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大有人在,水溶这个名字并不突出。
后来这群人组成猛虎敢死队,水溶也就成了队长。
夜色如洗,水溶就这么抱着黛玉,“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天下这么多条道,你到底会选哪个,原来你投笔从戎了。”
“你不喜欢吗?”虽然水溶刚刚开始打定主意救了刘二一家就走,但是自己好像非常喜欢那个地方,那个让自己的力量有用武之地的地方。原来,他除了可以杀人外,还可以救人。
“没有不喜欢,我很喜欢,军队是人成长最快的地方,在那里,你一定会找到自己的方向,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过军队也是战争和杀戮的地方,你既然选择了军营,就要有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觉悟。”如果是平日里的水溶,他肯定会说他从来没有想过当将领,但是这句话到水溶嘴边却没有说出来,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吗,不,他想过,他想过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的那种激情。一想到,他就会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有了这千军万马,他想保护谁,应该就能保护谁了吧。
“溶,我问你,你为什么会想呆在军营。”
“我不知道,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力量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也许是这里让杀人变得正义,也许是因为我想指挥着千军万马,保护我想保护的人,我不清楚。”水溶说道。
“你终有一天会明白的。”黛玉叹口气,说不定到那时,你才是一个合格的君王人选吧。
水溶没有反驳,只是叹道:“只是父王母妃的事情还是一定线索都没有。”
黛玉摇摇头,说道:“你放心,父王母妃一定会找到的,他们现在也肯定不敢对父王母妃怎么样。”
水溶点点头,信任黛玉,所以相信她说的话。
“夜深了。”
水溶站起来,扶黛玉轻轻躺下,盖好被子,“我也该回去了。你早点休息吧。”
看着水溶离开的背影,黛玉一阵心慌,终于忍不住叫道:“溶。”
水溶回过头来,定定的看着黛玉,眼神里有痛苦,有迷茫,有坚定,更有说不出的情绪。
“不要走。”这三个字在心中说了千万次,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黛玉笑笑说道:“要小心。”
水溶点点头,走过来,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我知道。”
他大步流星,头也不回的走掉,他怕他再回头,就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冲动,再也承受不了如绞一般的心痛。
今夜,他不该来,来了,远远看着就好,他不该下来,下来了,看一眼就走,不该留这么久。既然留了这么久,就应该头也不回的走掉,不能这么依依不舍。更不该站在她的门口,始终无法向前跨出这一步。仿佛这一步,就是万水与千山的距离。
黛玉叹了一口气,转过身体,对着墙壁,再也止不住早已停不下来的泪水,流吧,因为她知道她的滴滴泪水都是为了他而流,她甘之若饴。
知道他离自己不远,知道他一定还会来看自己,知道他心中想的念的也是自己,为什么还是止不住的心痛,到底在伤心什么,到底在期盼什么,是与他再多在一起一些时候吗,为什么他听不到自己心中的声音,为什么不肯多留下来陪自己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