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转瞬即到了,因怕在路上不方便,黛玉带紫鹃一个丫头跟着他们,水溶带了一个家中的老仆人,黄老头,这个人从水溶在少林寺,就一直跟着他,这次也一定要去,水溶就答应了,路上多一个人也方便点。两个人轻装上路,正准备去给北静王和王妃道辞,北王妃的丫头绿玉过来说:“王妃说了,你们上路吧,不用过来给他们请辞了,早去早回,路上千万小心。”黛玉看了水溶一眼,水溶也觉得奇怪,虽然离别伤感,但是北王妃向来都是开朗的人,今日行为着实奇怪,水溶问道:“母妃今日可是身体不好,还是怎么了。”绿玉吞吞吐吐的说:“没有,王妃身体很好,只是……”
“只是什么,赶快说。”水溶着急的问道。
“只是今天早上就突然进佛堂了,说是要给菩萨念七七四十九天斋,谁都不能打扰。连王爷也拦不住。”绿玉道。
水溶听了,急忙就往佛堂里跑,黛玉跟着过去,看王妃的丫头拦住水溶道:“王妃说知道少王爷一定会过来,一定要拦下,说您的心意她知道了,只是在佛祖面前不能想红尘之事,你们还是走吧。”看水溶执意要进去,黛玉过来说:“哥哥,母妃既然要念斋,我们就不要打扰了,不如给母妃保证,我们一定会平平安安回来,这样更让母妃放心点。”水溶和黛玉就在佛堂外面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水溶道:“母妃,孩儿不孝,让您担心了,我们一定会尽快平平安安的回来。”
水凌送他们走,黛玉和紫鹃坐在马车里,眼看马上就要出城门了,水溶说:“哥哥,你回去吧。”水凌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此玉与水溶的水苍玉有异曲同工之处,只是水溶的是雕着龙飞,此玉刻着凤舞。说:“溶儿,我曾和一个人发誓,此生不能出京城半步,所以送到这里就不送了,此玉是一个故友所赠,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给你,怕给你招来麻烦,不过,虽然我不知道此行到底有什么风险,看父王母妃,总觉得不对劲,你们一定要小心,如遇什么困难,拿出此玉或许能帮你什么忙,如果有人因为这个玉找你们的麻烦,你只管说,说这个玉我要不起,现在还给你了,然后把玉给他就是。”
水溶听着糊里糊涂的,看水凌不解释,知道水凌心中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想着不如日后见到那个人,说不定能帮水凌解开心结,就收下了。
昏暗的佛堂里,佛光摇曳,北王妃一下一下敲着木鱼,一遍一遍的念道:“佛祖,请保佑凌儿,溶儿和玉儿平安,弟子情愿终身服侍佛祖,请将他们所有的罪孽和不幸都加到我一人身上吧。”外面寒风凌厉,吹的蜡烛一闪一闪的,恍惚中,仿佛亦看到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有泪光闪现,想是为这片慈母之心感动。
水溶和黛玉远离京城,不知道贾家里亦发生里许多事情,水溶和黛玉走了以后,皇上就起了抄贾家的心,于福没有说话,想起答应水溶黛玉的话,思索起对策来。
晚上,皇上去凤藻宫,看贾妃哭哭啼啼的,披头散发,没有十分打扮,看皇上进门就跪下说:“请皇上看在臣妾服侍皇上的份上,饶了贾府吧。”皇帝听的不耐烦,看贾妃抱着自己的腿,一直在哭,少不得问:“你是如何知道的。”贾妃从十四岁入宫,在这宫中呆了十几年,自是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后宫不可讨论朝政,自是不敢说:“臣妾不过是听说的。”
“你可知道后宫干涉朝政是死罪。”皇上冷着脸问道,这后宫从来不缺女人,像她这样的一抓一大把。皇上也向来对这个温顺的女子没有多少感情,况且最是无情帝王家。
“臣妾知道,但是她们是臣妾的父亲,母亲,祖母,兄弟姐妹,她们把臣妾养大,没有他们就没有臣妾,臣妾不得不救。”贾妃道。
“那你可知道你所谓的父母,兄弟,在外面做了什么事情,那些弹劾他们的奏折在朕的桌子上都放不下了。”
“臣妾知道,他们平日里是有些骄纵,也没有干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
皇上不听还吧,一听更是生气,“你可知什么叫伤天害理的大事,杀人,放火,这些不算大事,还有什么算是大事。你回去问问你的那些父母兄弟,看他们都干了些什么。”这样理直气壮的话,皇上很少说了,今日说出来,更是说不出的舒畅,原来就算是皇上也是人,是人都有良心在,那些有理的话放在谁的嘴里都是愿意说的,只是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给自己机会说的。
“臣妾愿意承担他们所有的罪孽,请皇上绕过他们吧。”贾妃祈求道。
“你一个人承担,朕倒要看看你如何一个人承担。”皇上冷笑道。
“皇上可要说话算话。”贾元春说完,拿起桌上的一个瓷杯,摔在地上,捡起一片碎片,后退两步,就轻轻一划,割开了自己的喉咙,也许,他没想到要皇上救她,也不想让皇上救她,就这么隔下去,大蓬的鲜血顿时飞溅出来,她特意挑在灯光对着的地方,让皇上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她脸上的泪水,和溅出的血滴,眼睛也是眨也不眨的看着皇上,那脸上依然情意殷殷,却夹杂着痛苦,无奈,和怨恨,如同刀割一般刻在皇上的眼中,心上,一时,皇上抱着她渐渐冰凉的身体,不知该怎么做,耳边还回响着她在自己耳边的切切情语,那一刻,皇上震惊了,惊呆了,身为皇上,掌握在生杀予夺的大权,不知杀了多少人,有罪的,无罪的,莫须有罪名的,冤案,错案,假案,不计其数,但是从没有人这么就在自己眼前死掉了,那红色的鲜血如同要淹没自己一般流出,怎么按也按不下,太医早已经被太监门叫过来了,看着皇上这般模样,也不敢动,宫女太监围了一圈,没有一个人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