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自己吓自己。”
这帮兄弟现在对水溶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莫不对水溶刚才的那个计谋叫好。
水溶摇摇头,说道:“你们不用夸我,这招我是跟着一个人学的。”
大家看水溶说起这个人神色凝重,声音低哑,说不出的情深,都不禁好奇,问是谁。
水溶不说话,转过去,看着外面的一轮清月,想着他思念的人,回忆着他们初相逢之时,她在朝堂之上仅凭一张嘴,打败乱臣贼子南成史,救文武百官于水火之中,那时,她们是何等的潇洒,意气风发,哪会想到今日的无奈,天涯之隔,自己纵然有再高的功夫,也没有办法见到她了。
不知她现在可曾想自己。
却说林黛玉自从水溶走了后,没事就垂泪,人也越发的消瘦憔悴,紫鹃怕她闷出病来,就劝黛玉出去走走,黛玉禁不住紫鹃聒噪,少不得穿了披风,在紫鹃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出来。
此时正值三月中旬,园子里落红成阵,繁华团簇,屡屡淡淡清香沁人心扉。
黛玉顺着河边走过,走到沁芳桥边的桃花林,看到当年葬花的花冢,想起当时肩担花锄,锄上挂着花囊,手里拿着花帚,将这花瓣收拾起来,掩埋在这花冢中,不觉一阵心伤,自己还做了《葬花吟》,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
那时自己的生活是多纯真啊,尚且有心情为花感叹,为月伤神。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如今自己人虽然站在这里,满眼满心却都是想着远在千里之外的边境沙场。
他在那里可好,从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想到这里,黛玉的揪一般的疼痛,茶不思,饭不想,如果水溶再不回来,她这个身子恐怕连想他的力气也没有了。
有时候不禁想,如果时间能够倒流,自己可否愿意回到以前那种的生活,想到这里,黛玉摇摇头,如果再来一次,自己一定还会跟水溶走出这个大观园,走向自己的宿命。纵然世事都看的开,也逃不过一个情字啊。
紫鹃看黛玉如此美景,无心欣赏,还是眉头紧锁,忍不住想劝劝她说说话:“姑娘,这么好的景色,姑娘何不做首诗来,方不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黛玉摇摇头,说道:“如今,我心思早就不再这上面,再想做出一句诗来,已是不能了。”
紫鹃想逗黛玉开心,说道:“那我给姑娘念首诗可好。”
黛玉一听,倒来了兴致,紫鹃向来稳重,从不见紫鹃在人前卖弄,就是自己,也从没有听过紫鹃念过诗。
“姑娘,我自然不会做什么诗了,不过,我还是读过几句诗,就念给姑娘听听。”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姑娘,这首诗写的怎么样?”紫鹃说道。
黛玉知道紫鹃说自己,莞尔一笑,“死丫头,你又编排我,我成了你取笑的人了。”
紫鹃笑着说:“不敢,我们看着姑娘日渐憔悴,心中也难受,姑娘还是想开点,少王爷那么高的功夫,哪里会出什么事?”
黛玉摇摇头,说道:“紫鹃,你不知沙场险恶,那里面对的是千军万马,纵然你有再高的功夫,也是没用的。”说着,心中又是一紧,突然觉得头昏眼花,一阵恶心袭来。
紫鹃连忙拉住黛玉,扶她在桃花下的石头上坐下,问道“怎么样,要不要看大夫。”
黛玉摇摇头,说道:“没事,可能是这几日太伤神了。不妨事。”
“姑娘,你看。”紫鹃回过头,突然看到一人向这边走来,那人依然黑袍缓带,苍白如雪,却不再遮面,却是俊美绝伦,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说不出的倨傲,自信。
“紫鹃,你扶我起来。”黛玉说着,拉着紫鹃的手站了起来,扶着紫鹃要走,奈何头晕,没有两步,摇摇晃晃差点晕倒,脸上带着未退去的苍白病弱。
看到来人,知道无法躲开,黛玉低下头,呼了一口气,再抬起头,脸上已经换上一股沉静的神色。这世上除了水溶,恐怕没有人能看到黛玉的真正神色了吧。
“林姑娘好雅兴。”那人似笑非笑,目光闪耀,看着林黛玉,说道,“此处果然是个好地方。”
那人抬头看着这满树的桃花,纷纷扰扰,为了见到她,他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十余年的贾府生活和在扬州,苏州发生的一切,他都调查的清清楚楚。他一直策划着遇她的相逢,没想到精心策划的一切却被她聪明的识破,早知如此,就不应该在她面前耍手段,单刀直入来贾府找她罢了。
虽然已经见过她一面,再次相见时,他依然移不开目光,那是连这桃花都羞涩的容颜,纵然满脸的病态憔悴,依然掩不住的风华。
可惜,她的脸上不变的仍旧是那份智慧、从容、沉静。多想看看这张面孔下是什么颜色,甚至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林黛玉不理他,看着飘落的桃花,冷冷的说道:“既然知道是个好地方,就不要做坏了兴致的事。”
那人不怒不急,说道:“林姑娘看来对我有很深的敌意,是因为那****道破林姑娘的命运吗,你们林家人,测字算命本就是老本行,我不过替林姑娘说了出来,林姑娘何苦耿耿于怀呢?”
林黛玉回过头来,看着他,从他的眼中黛玉看到了不同寻常神色,出了倨傲,自信外,还有一丝的异样的感觉。她没有深究,也不想多想,她只知道这个人自从见到她,目的就不简单。说道:“耿耿于怀的是你,你竟然寻到这贾府中,本事不小啊。”
那人微微一笑,“不敢当,那****本有几句话要和姑娘说,姑娘不等我说完就匆匆离开,我找到这贾府来,也实属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