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说,下面在打仗,所以我们一家人上来避难的。他们早上出去了,很快就回来的。”小天亦似乎对什么水之守护没大听说过,一脸的迷茫;不过一提到父母,他的眼神就变得暖洋洋的,似乎一点没有焦急和恐惧。
这个眼神……浩渺的星光在他眼睛里快要装不下了,一时扬扬洒洒在他的身周。轻仙不由为之一震,错不了了,只是这孩子似乎对往事知之甚少。连他父母都未提及,旁人更要守口如瓶。不该让他知道的事,就永远不要让他知道。
她眼神示意净容,从怀中摸出一条天蚕丝剑穗,递到天亦手中:
“这个东西,你很熟悉吧。”
“这是爹爹的!是,是那把剑上的……”小天亦一眼认出了这银白色的穗子,将它紧紧攥在手中,瞪大了眼睛。
轻仙笑着蹲下身来,摸摸天亦的头:“你爹叫苍宇,你娘叫望月,对不对?他们有事要办,三五天内……不能回来。你先到姑姑家玩好不好?”
天亦摇摇头。他的小手将剑穗紧紧捧在胸前,眼神终于悲伤起来。
可怜的孩子。轻仙心中泛起一阵酸楚。回想起临走时大人的一番话:“无论苍宇望月二人如何对不起灵州众生,孩子总是无辜。他若继续在绛霄废宫待下去,必遭冥妖毒手。我与苍望夫妇交情匪浅,定要保这孩子周全。”
不光是水之守护,就连轻、净二人也都曾与苍望夫妇交往甚密。她仰脸看着这孩子秉承父母的容止气度,只觉得十分亲切。
轻仙正自百感交集,忽觉一阵杀气凛然。她收起心酸,一把抱起孩子,净容两手一张,一条水带腾空而起:“师姐,带他先走,我来应付!”
轻仙点点头,召起防护结界,御空向北飞去。还没飞出废宫范围,便觉脸上一阵酸麻,一道凌厉的黑气已经打穿结界,袭向她的眉心!
再看净容处,透亮的水绸反射着月光,与那股凶煞黑气纠缠,黑气愈攻愈猛,就在一息之间击破了水绸,直夺净容咽喉。
“呵呵……微澜门的废物,潋滟叫你们来送死的么?”天空中传来一个低沉阴冷的声音。是这个人发出的黑气攻击?
“幽冥地府的妖孽来了么?”净容强行撑起结界,暂时困住黑气,但黑气如一条小蛇在冰球结界中猛烈撞击,要冲破也是早晚。
而空中的声音是越发猖狂了:“哼,我乃幽冥地府妖王座下山座使,今日只为带走这小儿,尔等鼠辈还不快快闪开!”说罢,黑气更为凶煞,冲得三人几乎窒息。
轻仙一面护着天亦,可黑气源源渗入眉心,却让她头痛欲裂:“回去告诉你们的妖王,我微澜门誓死保护这个孩子,只管来吧!”一语未毕,嘴角已是汩汩鲜血涌出。
“那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耐了……”山座使呵呵冷笑着,缠绕汹涌的黑气,如悬于天空的黑洞……
轻、净二人都没有想到,幽冥地府的妖邪竟然连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也不放过,还派出这样一等一的高手,看来今日用武不敌,还得智斗。
净容见轻仙已遭黑气侵心,现下自己也不能分身过去救她,于是对山座使言语相击道:“杀一个无知孩童对你们冥妖有什么好处?你与其在这里浪费魔功,倒不如去解救地面上那些妖!”
山座使听话,冷冷回答:“你怎知道他是无知孩童?现下苍望失踪,只有这小子知道金魄的下落!”说着一道黑气长鞭向天亦扫去,谁知正要扫到天亦头顶,便由他脚底自下而上升起一道光滑如琉璃的蛋形结界,那黑气长鞭如绸带般滑落了下去,没有伤到天亦半分。
“五灵石之力只能为正道所用,你们幽冥地府要金魄究竟为何?”净容扬手飞出数道冰刀,在自己身周结成防护。
只听山座使不屑得答道:“什么正道歪道,都是狗屁,只是你们这些井底之蛙一厢情愿的自我标榜罢了,总有一天,我要让五颗灵石在幽冥地府大放奇光!”
净容趁着山座使心神激荡,由飞舞冰刀护着潜到轻仙近旁,却不敢触碰不断涌入她眉心的黑气,只询问道:“师姐,你怎么样?”